第252章 彌留之際（二）

  胡斌來到單位里。和區里的領導們見了面。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幾天不在家裡。積攢了很多需要處理的文件。胡斌花了一個下午時間。就處理得差不多了。 

  下午下班之後。胡斌就去了乾爹的莊園里。 

  來到乾爹的房間里一看。胡斌吃了一驚。他發現老頭居然已經坐了起來。宋軍就陪在他的身邊。 

  胡斌急忙來到老頭跟前向老頭問了好。 

  老頭居然和胡斌說起了話。 

  「胡斌。你過來了。」 

  「乾爹。今天晚上我就陪您。宋軍哥一直在這裡。累壞了。我今天晚上替替他。」 

  老頭說：「我這陣子很想你呢。」 

  「乾爹。前陣子我到省城出差去了。」 

  「我聽你宋軍哥說了。」 

  胡斌就坐在了老頭的另一邊。 

  看老頭的時候。見他精神格外的好。有病以來胡斌還沒有見他的精神這麼好過。 

  胡斌知道。這不是這麼好兆頭兒。說不定就是將死之人的迴光返照罷了。 

  胡斌說：「乾爹喝點水吧。」 

  老頭說：「你宋軍哥讓我喝過了。我還喝了一袋牛奶。」 

  「那乾爹就休息吧。」 

  「這一會兒我不想休息。」 

  胡斌就對宋軍說：「宋軍哥。那你回去休息吧。」 

  宋軍看上去很疲憊。他說：「那胡斌弟就操心吧。我回去休息了。你餓了。就讓他們給你做飯。」 

  「好的。你回去吧。」 

  宋軍給胡斌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就出去了。 

  到了外面。宋軍說：「胡斌弟。我覺得今天乾爹有點反常啊。」 

  「我也覺得有點反常。他從來沒有這麼精神過啊。我擔心是不是臨死之人的迴光返照啊。」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趁著乾爹清醒。你一定要引導乾爹說出他的遺願。」 

  「好吧。我儘力而為吧。」 

  「我發現乾爹這個人很喜歡你。願意給你說心裡話。」 

  「好。我一定把他的心裡話問出來。」 

  「胡斌弟。那我就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宋軍就下了樓。然後開車回駐地了。 

  胡斌並沒有馬上進屋。他在想。宋軍也是乾爹的心腹。為什麼有些話。不直接對宋軍講呢。 

  胡斌想了想。覺得很有可能是。宋軍也是道兒的人。乾爹說的也是道兒上最殘忍的事兒。所以不好意思對他講出來吧。但是老頭又不能把自己的話爛在心裡。必須找一個人訴說。或者不如說是找一個人進行懺悔。就把自己當成他的訴說對象了。 

  胡斌來到樓下的廚房裡讓他們給自己隨便坐了點飯。他吃完之後。就上樓了。 

  再次來到老頭的房間里。 

  胡斌就看到老頭的精神依然矍鑠。他就知道自己對他的看法是絕對正確的。他是迴光返照無疑了。 

  胡斌沒有說話。老頭自己到先說道：「胡斌。你靠近我一點兒。有些話我不得不和你說說了。」 

  胡斌說：」乾爹。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天了。」 

  「乾爹。您今天精神的很好。您沒有事兒的。」 

  「我自己的情況我最清楚。」 

  「乾爹。有什麼話。您就說吧。」 

  老頭看著胡斌說：「胡斌。再給我拿來一隻雪茄。我想提提神。」 

  「乾爹。還抽呀。」 

  「我抽了一輩子的煙。不抽不習慣啊。」 

  胡斌就為抽開抽屜。為老頭取出了一支。為他點上。遞在老頭手裡。 

  老頭很過癮地抽了幾口。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老頭之後說道：「胡斌。乾爹我很快就要去了。一個人在將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會想得很多很多。」 

  「乾爹。你不要想那麼多。」 

  「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兒。一個人要到了一個世界去的時候。都要對這一輩子進行反思和總結。胡斌。你乾爹這一輩子。做了數不清的壞事兒。積累了數不清的財富。但是這些財富都是帶血的。是罪惡的。也是說是原罪的東西。」 

  胡斌知道。老頭又要懺悔了。所以他極力不去打斷他。 

  「胡斌。現在我才明白。財富是累贅。是罪惡。為了財富。一個人可以上喪失人性。可以從一個善良的人變成一隻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的乾爹就是這樣一隻惡魔。所以在我臨死的時候。回首過去。我的靈魂就會備受煎熬。而且到了那一邊。老天也不會放過我。還要把我打入十八次地獄。」 

  胡斌安慰老頭說：「乾爹。所謂的地獄是不存在的。」 

  「不。是存在的。我似乎已經看到了地獄的悲慘情景。我一死。就會被拖進去。永生永世不得脫離苦海。這也是我罪有應得。咎由自取啊。」 

  胡斌知道。老頭已經被死亡的一瞬間嚇壞了。 

  老頭兒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做一個平常人多好了。活著與世無爭。死了也不受折磨。如果要我重新選擇。我情願生生世世做好人。可是我已經成了惡人。沒有人能夠救贖我了。」 

  老頭看上去很恐慌。他一定相信真有另一個世界了。 

  老頭接著說道：「胡斌。你聽我一句話。你一定要做好人。千萬不能做有罪之人。那時候。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乾爹。我記著您的話呢。我一輩子不做壞人。」 

  「現世有法律。那一邊也有律條的。」 

  胡斌看著老頭說：「乾爹。你此刻的最大心愿是什麼呢。」 

  老頭想了想說：「既然一切不能更改。我就盡量做點好事。贖輕自己的最夠吧。」 

  胡斌看到機會來了。就循循善誘道：「乾爹具體說說。」 

  老頭兒說：「胡斌。乾爹手裡有著很大一筆資產。但是這些東西對於我來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乾爹。你大約有多少。」 

  「乾爹的生活積極奢侈。除了我揮霍的。估計怎麼也還有幾千萬。這還不算我的不動產。」 

  「那乾爹打算怎麼處置這些資產呢。」 

  老頭忽然間就眼裡冒出了明亮的光芒。 

  他說：「既然這些錢財是從社會上聚斂來的。就再回歸社會吧。我準備把其中的大部分捐獻出去。社會上窮苦的人還很多。捐獻給他們。能夠改變他們的生活。就是我的最大心愿了。」 

  胡斌聽了老頭兒的話。著實吃了一大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看來這話真的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