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牽挂

  胡斌安葬了母親。在家裡住了三天。為母親上了墳,就又把家裡的後事處理了一下。 

  收到的那麼多白布。他留著也沒有什麼用。就全給了家族裡其他的人。還有喪事剩下的肉和饅頭。也全分給了街坊鄰居們。大家分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心裡對胡斌充滿了感激之情。 

  於是。胡斌就決定回市裡去了。因為不管出了多麼大的事兒。一切還得繼續啊。 

  回城的頭一天晚上。胡斌就把族裡的人叫了過來。問他們的生活怎麼樣。還有什麼要求就儘管提出來。 

  族人們雖然都過得不怎麼樣。但是也不好意思提出來。因為在村子里,流行這樣的話,那就是人家再有是人家,和自己無關. 

  胡斌想。母親這一去世。以後回家的次數就肯定要少了。不如就給他們一些念想。 

  胡斌於是就一家給了他們兩千塊錢。 

  胡斌說：「我常年在外,很少回家,各位叔叔大伯。哥哥弟弟沒有少為我家裡操心。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錢不多。過年的時候。就給孩子們賣身衣服吧。」 

  這些兒個家族裡的人。面面相覷起來。他們說：」胡斌。我們怎麼能要你的錢呢。"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還是都收下了。 

  他們紛紛表示："胡斌。你在外面就放心吧。過個清明十月一什麼的。我們替你為你娘燒紙,給墳上添土。」 

  胡斌說："謝謝各位叔叔大伯了。不過每一次燒紙的日子。我都會回來的。一來給父親母親上墳。二來也來看看各位長輩。」 

  那些個族人們就很是感激。 

  胡斌又對家裡的保姆。說：「嫂子。你以後還住在我家裡吧。」 

  保姆不好意思地說：「大媽都去世了。我還住在你們家幹什麼呢。」 

  胡斌說：「嫂子。你家裡的房子破得不成樣子了。還是住在我家裡吧。以後。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老人們不是說過嗎。房子一直沒有人住。也不好。」 

  胡斌這麼說。無非就是找一個讓保姆住下來的理由。胡斌是這麼想的。人家伺候了娘好幾年。她家裡又那麼窮。自己的房子閑著也是閑著。讓她住在家裡。不是兩全其美嗎。 

  嫂子說：「既然胡斌弟這麼說了。哪我就住下來吧。實話說吧。在你們家裡住久了。就把這裡當成是自己的家了。」 

  「嫂子就一直住下來吧。什麼時候。你們家裡有了錢。自己蓋上了新房子。再搬過去。」 

  保姆就不好意思地說：「胡斌弟。。。。。。。」 

  保姆欲言又止。 

  「嫂子。你怎麼了。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保姆忽然間就留下了眼淚："胡斌弟。我真的太對不起你了。我沒有把大媽照顧好。。。。我要是操到了心。也許大媽就。。。。。」 

  胡斌說：「嫂子心理不要難過。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我一輩子都感激你。」 

  「胡斌弟。什麼都不要說了。以後我就在家裡一直供奉大媽的靈牌。一天三上香。保佑大媽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快樂。」 

  「謝謝嫂子。」 

  胡斌說完,就硬塞給了王嫂子兩千塊錢. 

  第二天上午,胡斌最後一次到了墳地,在母親的墳上看了看,跪下磕了一個頭,留下了幾行熱淚,就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墳地,回到了村子里. 

  離開的時候,村支書和村長,以及族裡的人就為他送行. 

  胡斌含著熱淚對大家說:"各位父老鄉親,感謝大家對我家的幫助,以後你們有什麼難事兒,就和我打電話,我一定會極盡全力的,你們如果到市裡去,一定要去找我,我全程陪伴你們,吃住全管." 

  支書說:"胡斌,下一次什麼時候回來." 

  胡斌說:"沒有一定,年頭不一定回來了." 

  村支書和村長說:"你要是不回來,我們說不定就找你去了." 

  "歡迎,歡迎." 

  胡斌這才想起來,他曾經承諾過他們,說是等橋西區的工程開工了,給他們找一點兒活兒,沒有想到因為事兒多,把這事兒給忘記了.胡斌知道他們的性格,如果不是因為在母親的喪事兒上,他們提出來不好看,恐怕早就問他這個事兒了. 

  現在母親的事兒已經過去了,答應他們也就無所謂了,再說了,他們在母親的事兒上也出力不小. 

  胡斌於是說道:"兩位大叔,上一次答應你們的事兒,你們不要著急,我一直沒有忘記呢,只是現在工程才剛剛開始,現在還用不到咱們,到了中後期,我一定會讓你們過去的." 

  兩個頭人說:"胡斌,我們沒有著急,我們知道,你是一個肯顧戀鄉親的人." 

  胡斌就對著族裡最有威望的一位叔叔說:"大叔,等我說好了,咱們家裡的人也隨著他們到市裡干點活兒.不比再家裡種地好嗎." 

  村支書和村長也說:"胡斌,我們也有這個打算,等拿下了這個活兒,讓你家族裡出幾個人,大家一起掙錢." 

  胡斌最後說道:"各位叔叔大伯,父老鄉親,大家為我家裡幫了這麼大的幫,我心裡很是感激,要不是我母親的喪事兒剛過.我一定在家裡好好安排一場,犒勞犒勞大家." 

  大家都說:"胡斌,你不要這麼說,誰家裡還能沒有點兒事兒呢." 

  胡斌說:"我得回去了,不過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會回來的,你們有機會到市裡,千萬要去我那裡." 

  說完就告訴了大家自己的手機號碼,把家裡託付給王嫂子,就開上車離開了村子,上路去了. 

  離開村子的那一刻,胡斌知道,他以後或許就會慢慢地和這塊兒土地失去聯繫,漸漸地就會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城裡人了.臨近縣城的時候,他想到陳洪波,想到了萬書記,以及其他到他家裡去弔唁的領導們. 

  他心裡想,人家既然都到自己家裡去了,自己也不能沒有道理,應該和人家見一面,請人家吃頓飯. 

  這麼想著,他就開車來到了縣政府大院,找到了萬書記. 

  胡斌說:"我娘的喪事上,萬書記和其他是領導都到家裡去了,我心裡很是感激,當時家裡條件不具備,也沒有讓領導們吃頓飯,今天我就請領導們吃頓飯吧." 

  萬書記說:"胡斌,你太客氣了,你能有這個心意就什麼都有了.你也累壞了,回市裡休息吧." 

  "謝謝萬書記,別的領導我也不見了,萬書記代我轉達謝意吧." 

  "　我一定轉達到." 

  胡斌說:"過一陣子,我在市裡好好安排一場,萬書記和其他領導一定給面子啊." 

  "胡斌,你真是太客氣了." 

  "萬書記,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回市裡了." 

  胡斌就和萬書記告辭,到縣教育局去了. 

  他來到了胡斌的屋子裡,首先對陳洪波和其他的局領導表示感謝. 

  他之後說道:"洪波,今天中午,我請同志們吃頓飯吧." 

  陳洪波說:"不必客氣,倒是讓我們大家請請你吧." 

  胡斌說:"洪波,你知道我正在什麼時候." 

  "胡斌,咱們只吃飯,一點兒酒不要,大家在一起說說話.你怎麼說也是我們的老領導了,和大家見個面吧."\ 

  胡斌想了想,覺得胡斌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於是就勉強答應了. 

  中午,胡斌就在陳洪波等教育局領導的陪同下,到一家飯店去了.沒有點酒,只要了幾個菜,大家說了一會兒話兒,就結束了. 

  飯後陳洪波說:"到局裡休息一下吧,要不就為你安排一個房間." 

  胡斌說:"我得馬上回去了,那裡有一大堆事兒呢." 

  "那我去市裡開會的時候,咱們再見面." 

  "好的." 

  兩個人就握了握手,陳洪波他們就坐上車.回局裡去了. 

  胡斌坐在車裡,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了. 

  他想到了姚夢飛,也想到了夏彩雲,也想到了夏彩雲的父母親. 

  他也極想去看望他們,如果不是因為母親剛剛去世,哪一個人他都要去見到的,但是,今天他哪一個也不能去見. 

  胡斌知道,如果姚夢飛知道自己的母親去世了,她一定會到家裡去弔唁的,就像葉莉和何美玲一樣,可是這個女孩子已經到了考研的最後時刻,她已經把自己封閉起來,外面的消息,她完全接受不到的.因此胡斌不能打破她有規律的生活,給她的學習帶來不利的影響,反正,過不了多少時候,姚夢飛就到市裡去考試了,那時他們就會見面的. 

  而夏彩雲本來就是一個獨立特行的人,對一切世俗的事兒都不關心,當然就不會知道胡斌母親去世的消息了. 

  胡斌也極想去看望夏彩雲的父母,那是一對對胡斌有恩的好心老人,拋開他曾經是他們家的女婿,他們差不多已經把他當成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了,胡斌也曾經發誓過,只要回縣城,就一定要去看望他們. 

  但是這一次,他不能去看他們,因為一個老人的去世會在他們的心中留下陰影的,他不能把這樣的不愉快帶給他們. 

  這個想著,胡斌已經決定立刻回到市裡去了. 

  他在心裡默默念著女孩子們的芳名,默默地在心裡對夏彩雲的父母親說,慈祥的老人,我這一次不去看你們了,下一次,為了你們我也得回來一次. 

  胡斌就開上車,直接回市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