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296. 文明的破壞者(3K)ii.
在諸多影從者的環繞之下,兩道身影從雷夫的麵前的召喚陣之中顯現。
曾蹂躪了羅馬城的匈人大王阿提拉與攻伐下來世界渴望之城的征服者穆罕默德二世。
這正是雷夫不惜耗時良久而召喚出來的,來用在這冥頑不靈的羅馬之上的王牌。
就算羅馬再怎麽強大,在麵對帶有著傳說中帶有著蹂躪羅馬功績的兩位英靈手下也一定難以占得好處。
率先映入雷夫眼中的是一位身材並不算太過高大的男子。
普通穿戴著的盔甲之外罩著一件華麗的朱紅外袍,略帶著鷹鉤的鼻下是濃密地淡黃色胡須。
雖然眼前的這位英靈並未有著伊斯坎達爾與羅慕路斯那般令人印象深刻的高大體型,但是給予雷夫的感覺卻別無二致。
想必他就是那位一舉攻下了君士坦丁堡,戎馬一生將自己的統治全部映射在戰場之上的“法提赫(征服者)”穆罕默德二世。
不過讓雷夫意外的是站立在穆罕默德二世身旁的那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女。
她應當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匈人大王,未被衣物覆蓋著的淺褐色皮膚上紋畫著諸多神秘的文身,然而相比較於她身上的紋路,少女手中所握著的明顯不像是人類造物的類似於長劍般的彩色棒狀物更吸引雷夫的目光。
那絕非人類的造物。
甚至於連少女皮膚上的紋章都不屬於人類。
身為魔神柱之一的雷夫給出了如此的鑒定。
而且少女手中的劍與她身上的紋章雖然都不屬於人類,但雷夫卻從其中窺見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構造。
再往上的層麵,已經不是隻身為區區魔神柱的雷夫能夠窺伺的了。
明明是兩種完全不屬於人類的產物,此刻卻隸屬在了同一“人”的身上。
倘若那人是別的什麽人還能夠解釋,但這兩樣事物卻偏偏出現在了阿提拉的身上——————一位在人類史上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足以被英靈座收錄的英靈身上。
這兩者謎團的相加甚至導致被稱為“神之鞭”名震歐洲的阿提拉竟然是個外表看上去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小姑娘這一點都被雷夫下意識地忽略。
“職介,Rider,真名為穆罕默德二世——————”
最先被雷夫注意到的穆罕默德二世在接收了腦內的知識之後,皺著眉看向了眼前的一襲深綠禮服的雷夫。
“看來你就是我的Master啊.……難得的一次登場卻為這樣的人效力,真是災難。”
從者的召喚基本上能夠分為三種。
一種是英靈本身選擇響應召喚者的號召,甚至主動要求現界。
不過這樣的情況極少也極難發生,在沒有時間概念的英靈座之上很難精確捕捉得到那能讓英雄們不得不挺身而出的時間點。
或與隻有在某位已經現界的英雄在回到座的情況下立即向著那位願意主動現界的英靈通報的情況下,才能夠出現英靈逆向請求召喚的狀況。
第二種則是召喚者憑藉著自身的緣分而與合適的英靈相締結契約。
迦勒底中的藤丸立香與羅馬特異點的尼祿就是這樣的例子。
不過即便是她們二人間也需要做出小小的區分。
藤丸立香是先在特異點F當中與作為敵人的阿爾托莉雅·Alter相遭遇,並因此締結下了緣分,之後才有在迦勒底之中召喚到阿爾托莉雅的機會。
而依照著術士西門那較為原始的召喚術式,尼祿則是單純地召喚到了能夠最契合她的性格的從者。
阿尼姆斯菲亞之於周瑜也是同樣的道理。
最後一種則就是雷夫所做的這樣,通過人為地收集英雄生前所留下的聖遺物,借此來直接召喚出那些曾在曆史當中赫赫有名的英雄。
然而這樣召喚出的從者卻未必能與禦主進行良好的相處。
一不小心召喚出來一個自己根本無法掌控的黃金之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僅僅是看到大體了解事態之後就表現出反感的穆罕默德二世同樣如此。
不過雷夫早就預想到了這樣的局麵。
他的令咒或許對羅慕路斯根本無效,但對於穆罕默德二世這般神秘度並不算高的存在卻是實打實地有效。
“我以禦主之名義用令咒束縛汝,穆罕默德二世,汝無法自裁——————”
鮮紅的光芒自雷夫的手背之上亮起。
然而雷夫的令咒卻沒能攔住已經揮刀的穆罕默德二世絲毫。
直向著麵前所謂禦主攻擊的穆罕默德二世從一開始就沒有自裁的打算。
他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將君士坦丁堡攻陷之後任憑士兵擄掠,在戰前揚言除了城市本身以外什麽都不需要的穆罕默德二世怎麽可能因為守護人理就揮劍自裁。
不論是那位最初的先知所做出的“約定”抑或是那位自稱神之子的先知爾後所立出的“新約”又或是他自己所信仰著的最後的先知所給出的“宣讀”都明確著自殺無法升入天國。
相比較於犧牲自己,穆罕默德二世更傾向於直接消滅掉造成這一切的元凶。
“汝也一樣無法傷害我。”
劍刃堪堪停在了雷夫的麵前。
“哼,連正麵應對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嗎。”
穆罕默德二世在察覺到自己的靈體再不能往前揮動哪怕分毫的劍刃之後,無奈地冷哼一聲,隨後將彎刀收入了自己腰間鑲嵌著寶石的皮質刀鞘中。
“懦夫。”
“我等的目的乃是滅絕人類與這醜惡的曆史,隻要能夠完成那份夙願——————下流也好卑鄙也罷,隨你怎麽評價都好。”
雷夫一邊說著一邊拉低了自己的禮帽,讓人難以看清其帽簷下究竟有著怎樣的感情。
“結果嘴上鄙夷著人類與人類犯下的過錯,實際上卻還是做著人類會做的事嗎?真是驕傲。”
穆罕默德二世不屑地說著:
“而且,你似乎也沒比人類高明到哪裏啊,我親愛的禦主喲。”
“.……什麽?——————!”
回應雷夫的僅有穆罕默德二世那略帶著譏諷地微笑與從他胸口中破出的七色劍刃。
不知在何時,阿蒂拉已經出現在了雷夫的身後,並毫不猶豫地將劍刃送進了他的胸口。
“我之名為阿蒂拉,是匈人之戰士,也是其王,是破壞這西方世界的匈人大王——————不,還不止是那些,你的那份願望我已經聽見了,呼喚著我的人就是你吧——————那麽,就要將所有的【文明】,都全部破壞。”
阿蒂拉麵無表情地說著,隨後猛地向上挑劍,在雷夫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將他劈成了兩半。
“想要焚燒人理,結果自己卻先引火燒身了嗎?真是個相稱的結局啊,我短暫的禦主喲。”
看著雷夫的“屍體”緩緩化作灰燼消失之後,因禦主死亡而導致靈體開始消散的穆罕默德二世如此說著。
恐怕名為雷夫·萊諾爾·佛勞洛斯的存在並不會就這麽簡單的死亡。
應該會在某處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方像條蠕蟲般扭曲著重生吧。
“但是,倘若連自己的屍體利用起來也不惜點燃那把火焰的話,你大概是成功了吧。”
穆罕默德二世麵色凝重地看向了從雷夫屍體原先所在的地方撿起聖杯並吸收進體內的阿蒂拉。
“你剛才所說的話,我可不能熟視無睹啊。”
盡管已經失去了禦主還麵對著擁有著聖杯的敵人,但被稱作法提赫的無情征服者,穆罕默德二世平生隻逃跑過一次。
已經隱隱有些虛幻的手臂再度從鞘中抽出了那把曾跟隨著穆罕默德二世四處征戰並一同攻入了君士坦丁堡的彎刀。
所幸才剛剛被召喚,穆罕默德二世的靈基中還剩餘著勉強解放一次寶具的魔力量。
明明身處在陸地之上,但數十艘巨大的船隻憑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你說你要毀滅這世上所有的文明,對吧?匈人的大王。”
“啊,沒錯,我就是文明的破壞者————無需思考、無需感知、隻需殺戮、隻需破壞——————你,也是文明嗎?”
“像是不會變通的人偶,不,是沒有感情的人類嗎?那樣就是單純的兵器了啊……偏偏還是這樣的家夥得到了聖杯,麻煩了。”
但是穆罕默德二世還是沒有回避阿蒂拉的問題。
像是失去了主人保護的野狗一樣跑回老家的經曆就算是成為英靈之後穆罕默德二世也不想擁有第二次。
倘若在這種問題中回答了否定,那麽就算苟活了下來也不會再有變回文明的餘地了。
“沒錯,我正是為那世上最偉大之帝國奠基之人。”
“是嗎.……那麽就是文明了,那麽就不得不破壞了。”
阿蒂拉點了點頭,隨後再度舉起了手中的七色光劍,其上凝結出了魔力反應驚人的光芒。
“將那文明破壞————————軍神之劍(PhotonRay)!”
……
將周遭的影從者與阻礙在麵前的【文明】破壞之後,阿蒂拉有些好奇地撫摸著自己左臂上那明顯地被轟擊過的焦黑傷痕。
不可思議。
腦海中那個曾馳騁在草原上的她,似乎也同樣受過傷。
但作為匈人的大王而言,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傷痛究竟是怎樣的感受。
“嗚——”
觸碰到傷處的阿蒂拉不由得痛呼了一聲。
這也很不可思議。
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來的阿蒂拉還發現她的眼角也不知為何濕潤了起來。
她應該感受不到痛楚才對。
但是,現在還不是仔細去感受那些曾沒感受過的新奇事物的之時。
即便是那個【魔術師】已經被她破壞,阿蒂拉卻還覺得這片土地上始終有著某處在呼喚著自己。
“是你嗎?”
阿蒂拉站起身來看向了南方的阿爾卑斯山脈,確定了目標,舉起手中的軍神之劍(Mars),隨後飛向了半空之中高速離去,隻留下一條長長的七色軌道。
宛如,遊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