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碧落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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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亂點鴛鴦譜時,地府之中也亂做了一團。
崔判官捧著生死薄,滿頭大汗的對十殿閻羅喊道:“亂了,全亂了!諸位大人,這生死薄現在亂成一團,這該如何是好?”
十殿閻羅你望我,我看你,各自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閻羅王道:“這生死薄代表天道,現在天道已亂,又一場大劫即將來臨,我看還是按上次那樣做吧!”
其餘九人都點頭讚成,卻在此時,就聽殿外一陣大亂,一蓬頭小鬼急衝衝闖進了大殿,大聲道:“各位老爺,大事不好了,有一個魔王殺出來了!”
秦廣王冷哼一聲,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麽魔頭如此大膽,竟敢來我地府大鬧?”
宋帝王沉吟道:“莫非,又是楊彪?”
閻羅王搖頭道:“不大可能,他都闖了八次了,九世鐵心也練成了,不會再來了。走,咱們出去瞧瞧便是。”
十殿閻羅領著判官小鬼一同出了大殿,便看到一個三頭六臂的魔頭正和一群小鬼大戰,鬼仙鍾馗提著劍在外圍督戰。
這個魔王生的怪異:他三個腦袋各不相同,一籃,一黑,一黃。藍臉生在右肩,獠牙外露,凶目圓睜,透出一股凶煞之氣。黑臉在左肩,挑眉繃臉,二目如電,看不出喜怒哀樂,隻覺得威風凜凜,超然脫凡。黃臉居中,長的倒也幹淨利索,眉目分明,隻是眉目中流露著一股嬉戲之意。它左邊三隻手臂持一籃盾,晶瑩剔透,忽大忽小,如寶石般閃著翠光,仿佛一碰就碎一般,讓人看了心生愛護之心。所有法寶法術,觸之既退。魔頭右邊三隻手握一把長刀,此刀渾身漆黑,刀身燃著火焰,這火焰也有奇能,隻是看到便覺得自己就在那火焰中備受煎熬。隻見他它左圖右閃,劍劈盾砸,好不凶悍。
十殿閻羅都不認得此魔,閻羅王問報信的小鬼道:“這個魔頭從何而來?”
小鬼道:“小的也不清楚,僅知道他從十八層地獄殺上來的,可能是哪個牢頭喝醉了酒,這魔王趁機跑出來的吧。”
楚江王一腳把小鬼踢了出去,大罵道:“狗屁,你見過哪個被關進牢裏的罪犯還帶著兵器的?你看那盾和刀,一看就不是凡品,估計和那猴子的棒子是一個層次的。你奶奶的,是不是你們又抓錯了人?”
那個魔頭看到楚江王在大呼小叫,呼嘯一聲,舍了眾小鬼來取楚江王。鍾馗見了,鬼臉一沉,把手中劍祭起,斬向魔頭,又從腰間取下了血紅色的葫蘆,大喝一聲:“看法寶!”
鍾馗才剛把紅葫蘆祭起,那魔頭已然挑開寶劍,越過鍾馗而去,氣得鍾馗吹胡子瞪眼大罵魔頭無恥。
楚江王見到,大喝道:“來得好!”說著祭起一錐形法寶,這法寶閃著墨綠色光華,隻一閃,便有三千噬魂白骨釘射向魔頭。
魔頭黑臉輕喝一聲,三隻左手舉起那晶瑩剔透的藍盾,隻見藍盾迎風而長,輕易把三千白骨釘全數擋住。楚江王臉色一沉,又有三千白骨釘射向魔頭,這次三千白骨釘隻打在同一地方,楚江王相信就算是楊二郎的九轉金身也得給打出個缺來。
果然如楚江王所料,三千噬魂白骨釘把藍盾打得是藍光四射,脆響不斷。但是等藍光散去,卻見那藍盾還是如寶石般剔透,無半點傷痕,楚江王甚至懷疑剛才的白骨釘有沒有打到藍盾上。
魔頭無所顧忌,舉起魔刀就要砍殺楚江王,忽然有人在其背後輕拍了一下,嚇得他一個閃身,飛出數裏之遙。
魔頭身後之人卻如影子一般,任魔頭使勁解數也擺脫不了,無奈之下,魔頭猶豫再三,還是轉動三個腦袋往後看去,卻見身後空不見一人,三個腦袋卻似有所悟,同時哈哈笑道:“本是天地一生機,卻要與靈掙命理,持強自詡為魔類,可笑迷人也迷己。”說完,魔頭身影漸淡,唯有那一刀一盾光華更勝,片刻魔頭已然不見,那刀盾卻一閃之下,投進了六道輪回而去。
就在魔頭消失之處,漸漸顯露一佛陀來,正是大願地藏王菩薩,十殿閻羅忙上前行禮道:“有勞菩薩親至,不知剛才那魔頭是何物所生。”
地藏王菩薩還禮道:“諸位閻王可知大道?”
閻羅王驚道:“可是鴻鈞老祖所講的三千大道?難道他是三千大道所化?”
地藏王菩薩緩緩道:“道家講道,佛家講緣,究其根本,殊途同歸。三界之中,生死存滅,無不是大道所定,便是道主也不能改其分毫。但大道之下,卻又留有一線生機,才使得事無絕對。剛才那魔頭便是一線生機所化,他手中的藍盾名碧落,能使白骨複生,古今倒轉,紅刀名黃泉,有破道改天之能。”
一線生機,連道主鴻鈞都道不明見不到的那條大道,區區一位地藏王菩薩竟能講明,卻不知是他胡說還是有其他原因?
而楚江王等對地藏王菩薩崇信有加,自然不會懷疑他的話,都認為那魔頭便是一線生機。他們大驚道:“能破道改天?那它豈不是連道主也能砍了?這種東西怎麽能存在三界之中,我們得趕快把那神器追回來才好。”
閻羅王卻很理智,他道:“一線生機如那大道一樣,我們能見到也隻是一種緣而已,可求不可得啊!”
地藏王心中也有些疑惑,總覺得自己和平常似乎不太一樣,聽到幾位閻羅的說話,他才定下心神,笑道:“諸位閻王,此等事並不是我們能勞心的,此刻奈何橋邊還有一樁麻煩事等著諸位解決呢,貧僧先行告退了!”說完,光華一閃,其便不見了蹤影。
楚江王嘟囔道:“上次猴子的事你都不管不問,現在連奈何橋邊的事都管上了,哼!”
宋帝王道:“老二啊,你就別為孫大聖的事耿耿於懷了,都過了近百年了。”
楚江王還沒開口,泰山王卻搶口道:“話雖如此,可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你當時是不在那,你可不知道老五被打得多慘,還不準還手,自從後土娘娘建了這地府,還是第一次受這窩囊氣,說不得哪天我們得組成十煞凶羅陣討回點麵子。”
閻羅王麵色一紅道:“我的七殿下,您就別挖苦我了,那楊彪闖了那麽多次地府,咱們不都眼睜睜的隻能看著嗎?過去的就沒提了,還是先看看奈何橋那邊是怎麽回事吧。”
楚江王大嘴一撇道:“有那婆娘在那,還能有啥事,無非是哪個小鬼不喝那湯,又吵鬧起來罷了!”說著,他想起了孟婆怪異的笑容,渾身一哆嗦,忙道:“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了,我殿裏的小鬼又不知要搞出什麽事來,告辭!告辭!”說著竟不理眾人跑了。
其他閻羅一見,也恍然大悟,忙找個理由各自跑了,隻剩下有點無奈的閻羅王。
泰山王邊走邊問都市王道:“咱們隻留下老五去那好嗎?有點太不講義氣了吧?”
都市王白了他一眼道:“你現在回去還來的及!”
泰山王想了想,打了個哆嗦,罵道:“那陰險老婆子就是鬼見愁,閻羅怕!隻要見著她肯定被灌迷湯,不去不去!”說著生怕閻羅王追來似地,駕起陰風,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