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敲棋聖的竹杠
“真是豈有此理!”
和室內,藤澤秀行‘砰’地拍了下桌子,一臉憤怒。
不過緊接著,眉頭皺起,沉吟了近五分鍾後,才對一邊的千原說道:
“千原,你不用理會那個卑鄙小人!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
“勞您費心了。”千原浩誌感謝道。
同時,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事情還得從今天中午說起——
西辻道場。
“千原君,你過來看看!”
突然,客廳的西辻麻衣朝他喊了一聲,千原浩誌隻好暫時中止對妹妹的學業檢查。
“桜,你繼續學習。”
他囑咐一聲,隨後走出房間。
“怎麽了?”
千原浩誌見對方眉頭緊鎖,身前的桌子上攤開一本雜誌,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線,顯然情緒並不好。
“你看,真是可惡!”
西辻麻衣手指著雜誌的一塊區域,用力戳了幾下,似乎在借以發泄自身的憤怒。
千原浩誌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標題很聳人聽聞——‘天才少年實為剽竊少年?圍棋並非法外之地!’
即便隻看標題,隻要這段時間對圍棋有所了解的人,一眼就能知道講的是什麽事。
果然,裏麵充斥了對他不友好的內容,假模假樣地列了一個時間線,最後還附上了對岩裏純一郎的訪談。
對方甚至提出了一個極為無厘頭的要求,希望兩人能進行一場公開對局。
見他已經看完,西辻麻衣提醒道:
“千原君,這是陷阱!這老混蛋是在激你呢!”
“我知道。”
千原浩誌撇了撇嘴:
他要是答應了才傻呢,對方這是無計可施了,才會使出這麽一招。
西辻麻衣有些擔心:
“但沒想到會在《周刊文春》上發表,這會不會產生麻煩?”
《周刊文春》是曰本最大的綜合性雜誌,即便是在這樣的經濟環境下,年發行量依舊能突破五十萬份。
千原浩誌並不在意,還是按之前的態度處理:
“不會的,這種人,隻要不去理他,自然就不會有什麽事。”
然而,他卻遠遠低估了《周刊文春》的影響力。
半個小時後,當他來到道場時,見學員們聚在一起,見他過來後,趕緊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千原浩誌注意到:
之前被圍住的學員,快速將一本雜誌塞進了背包裏。
上課前,突然,有一個學員問道:
“千原老師,《周刊文春》上說的是真的嗎?”
果然……千原浩誌並不意外,不過沒等他開口,就有學員反駁道:
“你是腦子少根筋嗎?千原老師可是戰勝了趙治勳!”
“就是就是,一個六段就退役的老頭,他的話能相信嗎?”
“還有他最後的挑戰,簡直就是可笑,不就是看千原老師不願意理會他,才想出這麽一招嗎?”
……
聽到學員們的維護,千原浩誌的心間湧上了一絲絲暖意。
先前提問的學員小聲道:
“可……可是,那張棋譜的確是十年前的,關西棋院也確認了……”
倏忽間,道場裏一片安靜。
如果隻是一個瘋言瘋語的老頭還好,可關鍵他還的確拿出了挺像那麽一回事的證據。
千原浩誌拍了拍手,將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這裏,然後說道:
“首先我要聲明,那位名叫‘岩裏純一郎’的人,我從沒有見過,更別說看過他的棋譜,所以他說的什麽‘剽竊抄襲’‘心虛不敢對峙’,都是胡說八道!
“其次,圍棋並不是走兩步相同的落點,就是抄襲,定式之所以為定式,就代表了在某種情形下的通用性!恕我直言,那張棋譜,除了開局的小目、二間跳,後麵簡直是慘不忍睹!要我說,我更相信他是胡亂下在那裏的!
“最後,你們既然都關心這件事,今天我們就重點來講講這道定式,以及分析一下這張十年前的棋譜!”
接下來,千原浩誌詳細解釋了‘小目二間跳’的意義所在,以及後續的多種變型。
再然後,堪稱批判大會,他將這張十年前的棋譜從頭到尾、由裏到外地分析了一遍。
有理有據,言辭辛辣!
學員們聽得如癡如醉,心中的天秤早就倒向了他這邊。
至於《周刊文春》?
本來就是一個偏向八卦的雜誌,多次因為報道失實而被告上法庭,就連曰本最大的事務所傑尼斯也將它列為采訪黑名單。
這上麵的內容不可信,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晚上,千原浩誌回到了集訓的旅館。
現在的他,雖然是講師的身份,但也會參加每天上午的課程,因此還是選擇住在旅館。
“千原,怎麽了?又遇到麻煩了?”和他同住的安井宏明,見到他的神情,立刻大咧咧地問道。
咚!
“你幹嘛敲我腦袋?”
安井宏明捂著腦門,眼角隱隱有淚花,顯然是真打疼了。
“白天不是還叫我‘千原老師’的嗎?怎麽一到晚上就換稱呼了!”
千原浩誌坐在茶幾邊,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哼!”安井宏明一副不想理你的樣子。
千原浩誌的確有些擔憂:
原本,在西辻麻衣提醒的時候,他並不在意。
但發現學過圍棋的學員們,竟然也會因為《周刊文春》上的內容而產生懷疑,更別說大部分不懂圍棋的觀眾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間線簡直太有迷惑性了!
要是不關注圍棋圈的人,乍一看到這條‘條理清晰’的時間線,絕對會產生誤解!
想到這裏,千原浩誌坐不住了,他可不想無緣無故地背上被人安排好的惡名。
他立刻找到了剛從賭馬場回來的藤澤秀行。
聽他說完後,藤澤秀行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態度,可當他打了一個電話、又接了一個電話後,不禁大發雷霆,飆起了家鄉俚語:
“……
“那個雜誌社的社長竟然敢敲我的竹杠?真以為我當年的事務所是白開的?他們的那些套路我還能不知道?臭小子,你給我等著!”
罵了一通後,他又注意到麵前的千原,安慰道:
“你放心好了!雖然那個雜誌在國內有些影響力,可我們圍棋界也不是吃幹飯的,棋院在國會裏有不少人脈,我打個電話給酒井,那家夥畢竟是現任理事,比我要說得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