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天才還是妖孽
霎那間，居酒屋裏的人停下了聊天，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千原浩誌？”出聲的是坐在邊上的一個老頭，又看了一秒，確認道，“果然是你！”
頓時，屋子裏吵嚷開來：
“哈哈，沒想到真的見到了真人！”
“我說的沒錯吧，這小子以前就是在這裏打工！”
“嘿嘿，千原君，要不再回棋館裏坐坐唄！怎麽說也是從我們棋館走出來的職業棋手啊！”
……
這時，千原浩誌才注意到，屋子裏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五十歲朝上的老年人，有幾個的確有些眼熟。
而渡邊先生笑罵道：
“你們棋館的水平我還不知道？武內，你也好意思說是從你們棋館裏走出來的職業棋手？”
那名叫做‘武內’的老頭立刻站了起來，梗著脖子道：
“怎麽不算？兩個月前，千原君可是經常來我們棋館！不說出自棋館，難不成還出自你這個居酒屋嗎？”
聽到這句話，千原浩誌這才記起眼前這老頭的身份：
是附近的棋館老板，兩個月前，他還經常光顧，但後來棋館水平滿足不了他的需求，就再也沒去過。
“怎麽不能這麽說？千原可是在這裏待了兩個月多！”渡邊先生毫不相讓。
“好了好了，這有什麽好爭的！”渡邊夫人走上前，看到千原浩誌身後的少女，驚訝道，“千原君，這就是你的妹妹嗎？”
千原浩誌點了點頭：
“是，這是我的妹妹千原桜。
“桜，這兩位就是我經常提起的渡邊夫人和渡邊先生。”
身後的千原桜小聲地打了聲招呼。
渡邊夫人憐惜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不知為何，她想起了大河劇裏的亡國公主，大概兩人都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吧。
她將兄妹倆領到一處空置的座位，說道：
“你們還沒吃晚飯吧，不嫌棄的話，就在這裏吃吧。”
而渡邊先生也回到了吧台裏，重新拾起手上的活計。
武內端著啤酒杯，換了一個座位，坐在千原身邊，並開口問道：
“千原君，這幾天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如果你不方便回答的話，就無視我這個老頭吧。”
“你問。”
“我記得很清楚，差不多五月中的時候，你第一次來到棋館，而且那時候，你的棋力並不強，和初學者差不了多少……”
武內抬起頭，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對方，說道：
“也就是說，從五月份開始，經曆了短短三個月，你就擁有了現在的實力！”
千原浩誌心裏一驚：
他的確忽略了這一點，要知道，在棋館裏度過的初級階段，可是在很多人的眼皮底下，尤其是那些棋館常客。
果然，當棋館老板甩出這個疑問，來自棋館的客人們立刻將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千原浩誌有些無奈：
話已經放出去了，他自然不能承認這一點。
而且，三個月就從圍棋小白，提升到入段實力，這不是天才，而是妖孽！
千原浩誌隻能堅持之前的說法：
“不，你記錯了，我是從去年暑假開始接觸圍棋的。”
“是我記錯了嗎？”武內有些失望，畢竟是幾個月前的事情，而且當時千原浩誌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他其實並沒有太注意。
“不對，我記得你剛來棋館的時候，連目數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即便是初學者，也不會不知道這個！”一個中年人站了起來，立即反駁道。
千原浩誌隻好裝傻充愣：
“有這回事嗎？”
他拒不承認的情況下，就算是那些曾經注意過他的人，也沒什麽好辦法。
渡邊夫人適時地接話道：
“好了，蒜香牛腩，菜包肉，味噌湯，還有兩碗米飯。”
千原浩誌連忙謝過，卻發現多了一盤菜。
吧台裏的渡邊先生頗有自信地揮了揮手：
“你好歹也是前雇員，嚐嚐我最近新研究出來的菜式！”
渡邊夫人似乎有些無奈：
“最近他自創了很多新菜式，不過大部分反響都不太好，這道是用海膽和雞蛋製成的。”
她靠近了一些，悄悄道：
“要是覺得不好吃，也不用勉強。”
“知子，你在說什麽呢？我可是都聽見了！”渡邊先生有些不高興地嚷了一句。
“好好好，我不說了！”渡邊夫人笑著站直身子。
兄妹倆開始吃飯。
千原浩誌嚐了一口這道所謂的新菜式，也不是難吃，但也稱不上好吃就是了。
渡邊先生期待地看著他。
為了避免產生誤會，千原浩誌給出了公允的評價，雖然說的很委婉，但總結下來其實就是‘不可行’。
渡邊先生有些失望。
一旁的武內則逮住機會，又進行了一番嘲笑。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千原浩誌一邊和渡邊夫婦聊天，一邊應付著顧客們的提問。
盡管他還沒有入段，卻已經被他們當作職業棋手，而親眼見識一位職業棋手的成長，對他們而言，也是一件新鮮事。
“桜，吃飽了嗎？”桌子上的盤子已經空空如也，但千原浩誌卻知道桜的真實飯量，於是關心地問了一句。
渡邊夫人聽見後，笑著道：
“千原君，你放心好了，你們兩人的分量都是一樣的，小姑娘絕對夠了。”
千原浩誌搖了搖頭：
“平常在家裏，桜的飯量……”
“兄長！”千原桜拽了兩下他的衣擺，急忙打斷他的話，以一種很認真的語氣說道，“我吃飽了！”
“真的？”
“真的！”
“可是平常的時候……”
“沒有可是！”千原桜就像是賭氣一般，小嘴微微撅起，“我想回家了！”
平時的桜不會這樣啊……千原浩誌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了原因。
“抱歉，桜。”他一邊道歉，一邊對渡邊夫人說道，“夫人，關東煮還有嗎？”
“嗯，你想吃什麽，就自己拿吧。”渡邊夫人知道這兄妹倆相依為命，於是又傳授起了自己的經驗，“千原君，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就是這樣，就像是我家的明日菜，那段時間吃的也多，畢竟要長身體嘛……”
千原浩誌已經感到身後的衣擺繃緊，隻好解釋道：
“不是，我準備打包回家，當作我晚上的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