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集體的暴力
當千原浩誌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千原桜站了起來，露出微笑：“兄長，歡迎勝利歸來。”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輸棋後回來的呢？”
千原浩誌放下手中的便利袋，裏麵是他剛剛買的小食和水果。
家裏沒有電視，所以桜不可能透過電視直播從而知道賽果。
千原桜從便利袋裏取出三個食盒，一個裝著燒烤，一個裝著可麗餅，一個裝著切好的西瓜。
“兄長，你可不是那種失敗了還購物的人，那種情況下，兄長你隻會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和往常一樣地回家。”
千原浩誌一愣。
原主的習性倒是和前世的他有些相似。
他坐在茶幾前，依次打開三個食盒：“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動吧。”
“可……我已經吃過了。”
千原浩誌露出揶揄的表情：“桜，你上個周日晚上也是這麽說的，可後來——”
千原桜將一塊瓜肉塞進他的嘴裏，阻止他繼續說話。
然後旁若無人地拿出一塊可麗餅，慢慢吃了起來。
千原浩誌笑著咽下了西瓜的汁水。
而在千原桜看不到的半空中，一塊散發著光芒的白板緩緩浮現。
其他的數值都沒有變化，隻有‘剩餘棋魂點數’一欄中，由之前的423點，變成了923點。
顯然，經過今天與木寺千惠子的一站，他獲得了足足500棋魂點數。
可再看到下一境界所需要的十萬點數、下一技能等級所需要的一萬點數，又覺得這不滿一千的棋魂點數有些寒磣。
至於提升身體素質所需要的一千點數，他暫時沒有考慮。
畢竟以後走上職業棋士的道路，靠的是腦子，又不是四肢發達。
但他的身體素質隻有成人的0.7倍的確有些差勁，他準備等自己成年後再決定是否提升。
就在他準備關閉係統麵板時，忽然有一段文字跳了出來：
「你獲得了大阪電視台圍棋挑戰杯的冠軍成就。
比賽名稱：大阪電視台（TVO）圍棋挑戰杯。
比賽性質：地區性業餘賽事。
比賽名次：第1名。
比賽獎勵：5000點棋魂點數」
千原浩誌以為自己多數了一個零，閉眼，再睜開。
真的是三個零！
他不由地熱淚盈眶。
這近兩個月以來，他都是依靠和別人對弈而獲得棋魂點數。
效率低不說，如果對手的棋力差他太多，一局下來還會顆粒無收。
這一次獎勵了5000點，他就像是一個窮小子入了寶山，眼睛被晃的都要睜不開了。
“兄長，你怎麽了？”
千原桜見他盯著半空，笑得有些……傻，晃了晃他的手臂。
“哦，沒事。”
但他的臉上依舊還是那副表情，千原桜不由地有些擔憂。
眼前的白色麵板刷新，‘剩餘棋魂點數’變成了5923點。
千原浩誌想起了在回家之前，當在自動存取款機上，看到了那張三菱銀行卡上多出來的四十萬日圓時，也是這樣的心情。
但若說價值，棋魂點數可比鈔票大多了。
他決定繼續存著，若是沒有必要，就連技能等級他也不打算提升。
他的優先目標是下一個棋道境界‘巧智’。
這樣看來，相較於點的龐大數量，這5923點棋魂點數也不算什麽了。
千原浩誌看著麵板緩慢消失。
不過目前而言，‘錢’依舊是他行動的第一動力。
桜需要治病，一筆費用；
治好病需要上學，一筆費用；
為了安全，還需要搬出西成區，又是一筆費用……
花錢的地方很多，這樣看來，一百萬日圓還遠遠不夠。
……
大阪電視台的一間休息室內。
事後，電視台的小泉常務抽出一根煙，身旁的古垣識趣地拿起打火機，為他點上。
同時把床頭櫃上的煙灰缸放在床上。
“今天圍棋比賽的采訪順利嗎？”
小泉常務頭發花白，但臉上的皺紋並不多，平時保養得極好。
“托您的福，一切都很順利，隻是——”
古垣摟著被子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盡管小泉常務知道這是女人的技倆，但還是捏了一下她的臉蛋，順口問道：“怎麽了？”
古垣作出一副羞答答的模樣：“今天比賽之前，我去采訪其中的一個參賽選手，結果因為替木寺千惠子小姐辯解了兩句，就被他用惡毒的言語侮辱了。
小泉先生，他碰巧又得了冠軍，我害怕明天晚上頒獎的時候還會被他羞辱……”
“他是什麽人？家裏麵有什麽大人物嗎？”
古垣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逝。
這老頭真是越來越膽小了，如果不是這兩年經濟不好，為了防止被裁員，她才看不上這個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老家夥呢！
“不過是一個住在釜崎的窮小子，就算是出身一般家庭，都不會住在釜崎那種鬼地方！”
小泉常務將還剩半截的細煙摁在煙灰缸裏，鬆了口氣，嘴裏的煙也隨之吐了出來，化作一道圈：
“既然這樣，我明天跟你一起走一趟。不過是一個仗著會點圍棋的窮小子罷了，我讓那小子向你下跪道歉！”
“時間還早，現在嘛，你該怎麽報答我？”
“討厭啦，小泉先生……”
……
翌日，當千原浩誌剛走進教室，察覺到氣氛有些奇怪。
在走到課桌前，他終於知道了原因。
原本的暗黃色桌麵上，被人用筆、用小刀密密麻麻地寫下了
諸如‘釜崎的垃圾滾回垃圾桶裏’‘身上一股愛鄰地區的臭味’‘看到你我都要吐了’‘你怎麽還不去死’‘垃圾不配在鐮倉高中讀書’之類的話。
千原浩誌麵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班級。
班級裏的同學和往常一樣，預習課本的、聊天的、補作業的都有。
他走出教室，向老師的辦公室走去。
生氣嗎？
倒是有一點。
但他可不是為了去找老師申訴，而是桌麵上有許多小刀的劃痕。
這屬於學校公共物品，損壞是要賠償的。
損壞者可不是他，還是提早和老師說清楚的好。
他剛走不久，班級裏的人全都朝他離開的方向看去。
“他是氣得回家了嗎？”
“他書包還放在這裏，看他的方向，應該是去告訴老師了。”
“切，和幼稚園的小鬼似的，動不動就愛打小報告！不愧是釜崎出產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