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公子
一連數天不見江月吟蹤影，蘇淺羽派人打聽出來。江月吟為了搜集證據，時時奔波在外，如今正在曹府，於是蘇淺羽棄了江府，直接坐著青帷小轎來到曹府。
整個曹府裏麵一片肅穆，根本不見人影，隻有不少的士兵正守在各個門口之處，等到了裏麵，蘇淺羽才發現了江月吟的身影。
她正在廳中一邊喝茶，一邊等候，見到蘇淺羽之後猛起身，將她迎了進來，先是令丫鬟為她扇風，隨後才輕聲著說道：“今日天氣炎熱，王妃為何來自此？”
蘇淺羽瞧著她眉宇之間好似有一絲焦慮，額頭的濕發貼在臉上，像是遇見了難題，她便微笑著說道：
“如今在府中也是閑來無事，日日去醉紅樓聽曲也已經聽膩了，就四處走走，曹府看著倒也簡樸，不像是一般的府邸那般奢華。”
江月吟不以為然，她隨手抄起一旁的杯盞：“你瞧一瞧這個難道不起眼嗎？”
看著倒是古物！蘇淺羽待到看清之後都驚呆了：“這樣的古物，他居然又來喝茶？”
“是啊，此物極為珍惜，就連皇宮也沒有幾樣，還有啊，你瞧瞧這裏的家具低調卻又如此奢華，他一口咬定是自己所購，拒不認罪，倒是頗令人為難！”
“難道這還有事情能夠難倒你？”蘇淺羽聽得江月吟所言，口出玩笑之語，隨後往一旁的擺設上移目過去。
那些字畫珍寶看著並不像贗品，還有那些瓷器，個個都是名貴華麗，蘇淺羽隻覺得眼睛不夠用，慨然說道：“置於此處，還以為到了皇宮裏麵，這般高調，倒也少見。”
“其實這些倒已經是鐵證，可是……”
“難道他們還是拒不認罪？”
“光憑他們的生活的擺設，不能夠治曹芳貪汙之罪，畢竟他家是望族，在京都當中也有名望，幾輩的積累也有可能，隻是對於其他，我們全府搜查，卻未有蛛絲馬跡，你說這是否太過於奇怪？”
“沒有發現並不代表他沒有做過。”蘇淺羽微一沉吟，湊在江月吟的耳邊，輕語數句。
江月吟眼前一亮，隨後唇角的笑容漾開，像是池中的荷花在微微搖曳：“王妃這辦法倒也可行，她隨後便吩咐下去。”
等到她們兩人出去的時候，曹方被人帶了上來的，遠遠的，他便衝著兩人叫道：“江大人，蘇大人，你們可要明察秋毫，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勞煩你們在皇上麵前為我申冤啊。”
“這是自然的，若是大人真是清白，我們必定不會冤枉你。大人在朝中也算是一股清流，在大臣們當中三妻四妾如此尋常的時候，大人隻納一妾，真是令人佩服。”
江月吟和言細語得令朝方先是一愣，他的眼神疑惑不定地在二人麵前掃來掃去，不解她們何意，到底剛剛江月吟所說的話是褒揚還是話中有陷阱？
“曹大人，事已至此，你已經無可隱瞞，還是將實話說出來，江大人也好交差。
你的妾室和夫人她們之間不和，這整個京城當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想一想，即便你不說，難道她們兩人也不知道嗎？”
曹方的臉瞬間由微露歡喜變得麵如土灰，他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兩個人：
“我就知道你們兩人不會有此善心，不會想到幫我，你們想去打她們的主意，我勸你們還是死心吧，她們兩個人和我山盟海誓，是不會背叛我的。”
蘇淺羽和江月吟沒有理會她，依舊徐徐地往前走。
在另外一處的院子裏麵夫人和妾室並排跪在兩人麵前：“蘇大人，江大人在上，妾身拜見兩位大人。”
“兩位夫人請起。”江月吟淡淡地說道，可是她們兩人並不敢，深垂著頭。
江月吟倒也沒有勉強，依舊開口說道：“今日這一番動靜驚擾到了兩位夫人，實在是抱歉，可是，月吟也是奉皇上之命，並不是故意針對兩位夫人，還請夫人知悉。”
二人麵麵相覷，不解何意。
江月吟幹脆明說道：“府中的裝修如此考究，所珍藏的又是這般名貴，料來那些銀子寶物也是數不勝數，至於它們的來曆，我們也想知道。”
說得兩個人臉色雪白，異口同聲：“大人冤枉啊，老爺奉公守法，從不敢做違法之事，並沒有大人口中所言的巨額的家產。”
江月吟眼波一轉，對於她們所言顯然不信，麵色沉沉，厲聲說道：
“你們都是曹府的家眷，他的罪名一旦坐實，你們便要被充當官妓！以後遠離京都，即便留下來，也是做著低賤的活計。
你們兩個人隻要誰開口，先說出來到底府中的秘密藏於何處，那麽我必向皇上懇請不查封曹府，往後作為你們的容身之處。
有一瓦遮身，並且還是偌大的曹府，你們覺得到底是過著顛沛流離的悲慘生活好，還是依舊留在此處更安穩，你們兩個人好好想一想。”
先軟後硬，使得兩位夫人額頭上布滿一層冷汗，她們各自不安地望著對方，想從對方的眼中探出她的心事。
蘇淺羽離她較近，她清晰地聽見夫人低頭斥責妾室：
“你不要為她所迷惑，老爺無事，我們依舊享有富貴榮華的生活，老爺若是被抓走，到時候我們都會受牽連，何曾會如她所說保存自身，要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妾室原本眼神飄忽不定，她似乎被打動，可聽得夫人這般說，立刻低垂下頭。
江月吟倒也不急，坐在一旁悠悠等候。
蘇淺羽隻覺得裏麵空氣沉悶，隨後便先出來。丫鬟們一個個像是受驚的鳥兒一樣，一丁點兒聲響都會令她們害怕。
見到蘇淺羽徐徐踱步而來，她們也顯得局促不安，蘇淺羽也不介意，隻是走到一間屋子的時候都聽見有小兒宏亮的啼哭的聲音。
喚過一旁的丫鬟詢問，丫鬟支支吾吾地說道：“這是二夫人剛誕下的麟兒。一直以來都由二夫人帶著，如今她不在，公子便哭鬧不止，還請大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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