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清白

  李婉媛見到皇上沉默，又補充道：“她可是常在王府附近出現，還有，”抬頭又指著顧瑾毅，“這個人，如今雖然麵色滄桑，可他的身形，無不和顧瑾毅相符。”


  皇上打量著顧瑾毅，陰沉的眸色緊緊地盯著他。顧瑾毅則啞聲說道：“草民隻是一介莽夫，能夠被錯認成王爺，是草民的榮幸！”


  此人說話，帶著一種驚慌之意，何曾像之前王爺那樣殺伐決斷，皇上瞧著便有一絲不信，再者，他的聲音嘶啞，更不如顧瑾毅。


  “你們兩人是夫妻？”


  “對！”蘇淺羽坦然應道，“並且我們兩個人已經在一起許多年！”


  “皇上！”德妃隨後忙忙地步下石階，“是臣妾一定要她入宮，倒並不是她違反宮規。正因為她有夫君在宮外，臣妾這才令她不時地歸家。”


  皇上再看蘇淺羽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疑惑，他哈哈大笑：“細雨就是細雨，這般心靈手巧，秀外慧中，哪裏像是那一個隻顧著生意的人呢。”


  連皇上都矢口否認，幾人才鬆了一口氣。


  李婉媛心不甘，但是，皇上卻氣惱地說道：


  “此番縱火到底是李源所為，還是有人在背後慫恿？婉妃，你覺得是哪一種？”


  李婉媛此時正無比緊張，她輕輕地說道：“自然是下人無狀，皇上若要懲罰，臣妾絕沒有半句怨言！”


  “哼！”皇上冷哼一聲，“他一個奴才，又怎麽可能會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他燒毀了半條街麵，必定是因為朕將李侯爺也關了起來，他對朕不滿，想為李侯爺出氣！”


  皇上的話將李婉媛嚇得麵色蒼白，她連連搖頭，辯解說道：


  “皇上明鑒，就算是借給表哥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還有父親對皇上一向忠心耿耿，又如何敢對皇上有怨言呢？”


  暑熱未曾褪去，李婉媛一直跪在地上，額頭冷汗涔涔而落，緊張無比。蘇淺羽在其後瞧著她四肢好像在顫抖，顯然心中害怕。


  想著李侯爺關在牢中，李婉媛非但不消停，還四處惹事，這都是她自找的。如今，整個亭子幾乎所有的人都靜默，隻有微風吹拂著樹葉，輕微的沙沙的聲響。


  皇上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此次縱火，必須得嚴查。不論誰牽涉其中，朕定會嚴懲不貸！”


  是以眾人都應了下來，皇上才讓李婉媛先行歸去。若是無重要事情，不得離開她所在的宮殿半步。


  這等同於軟禁，李婉媛居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還是身後的宮女將她攙扶起來，扶著她嬌弱如病人一般的身軀往回走。


  皇上猶自心情沉重。


  “你們兩個人都平身吧，死去的人又如何會死而複活？婉妃看花了眼！”


  “謝謝皇上！”洗刷了清白，蘇淺羽謝過之後，徐徐站起。


  此時隻見到皇上的目光依舊在顧瑾毅麵上逡巡，蘇淺羽不安地看了德妃一眼，隻見到德妃同樣心情凝重，顯然，並不知皇上是何意思。


  “上一次你所說，我們東浩應該歇戰，難道你現在依舊這般認為？”


  皇上征戰，決心已定，即便顧瑾毅恢複以往王爺身份苦苦勸諫，皇上也不會聽從，更何況如今的王爺在皇上眼中僅僅隻是一個賤民。


  蘇淺羽對其微微搖頭，但是顧瑾毅卻依舊坦言：“是的，皇上，草民仍然認為此時歇戰最為適宜。”


  皇上額頭青筋暴起，目光陰沉，顯然對他的回答十分氣惱。


  “何以見得？”皇上繼續追問。


  顧瑾毅侃侃說道：

  “前去西望的將領當中，有半數是與李侯爺有過關聯的人，如今李侯爺治罪，她的家人獲罪，整個李府風雨飄搖。


  就連在京都的人，也是惴然難安，更何況是遠離東浩，呆在西望的人，怕時，他們更加會擔心會被人所拋棄！”


  “李侯爺咎由自取！”想起他們父女的膽大妄為，皇上氣哼哼地說道。他同時緊緊抓住拳頭，“那些將領理應效忠的是朕，而不是李侯爺！”


  “皇上，牽一發而動全身，其間利害相關，自不必草民言明。如今人人自危，莫不如班師回朝，但到時局安穩，國富力強，再行商議出兵不遲。”


  皇上重重地一甩袖子，哼了一聲：“朕還不需要你這個賤民來教朕如何做？瞧著你抓賊有功，朕便饒過你一回。”


  他一揮手，即讓顧瑾毅退下，這時候也沒有心情再和德妃飲茶，板著臉孔，帶著人，不滿地離去。


  蘇淺羽瞧著他的背影，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此時才謝過德妃此次出手搭救之恩。德妃使了一個眼色，一眾的宮女都已經離開。


  德妃隨後拉著蘇淺羽的手，倒了一杯茶給蘇淺羽：“瞧你，手都是冰冷的！”


  因為在顧瑾毅和皇上對話的時候，蘇淺羽實在是太過於緊張，不覺手心出了一層一層的汗，這時候微風吹來，才發覺有絲絲的寒意。


  蘇淺羽苦笑一聲：“還好，皇上還會念在我們之前的功勞上，若不然的話，如今顧瑾毅怕是也和李侯爺一樣的下場。”


  德妃同樣有感觸，目光悵然地透過輕薄的帳簾，望著遠方隱隱的雲朵，

  “王爺自來便是這樣的秉性，一時之間又如何更改？倒是皇上，他的決議一旦出了差錯，受苦受難的可是千千萬萬的人！”


  “娘娘！”蘇淺羽雖然覺得德妃說的不錯，但是，畢竟她們是在深宮裏麵，這樣的話，還是不能夠常說。


  “皇上剛剛將縱火一事與李侯爺連在一起，是德妃的進言吧？”


  德妃抿了抿嘴角，微微地頷首：“皇上信了！”她微笑著說道，

  “如今事情並沒有下確定的結論，但是，皇上心中已然播下一顆種子，這時間越長，種子慢慢的生根，到時候皇上就是想忘記，想說服自己也不可能。”


  如今德妃令蘇淺羽愈來愈佩服，她一改以往的頹喪，顯出了她原本作為將門虎女的本質，還有聰慧。


  蘇淺羽也是十分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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