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反悔
寧月跟在蘇淺羽的身後，見此盛況，也頗覺滿足。她發覺火鍋店裏麵有一張熟悉的麵孔，好似是之前珠寶店的謝掌櫃。
不同於眾人的興奮和狂熱，他則沉默地坐在角落裏麵，顯得心事重重。和蘇淺羽說明之後，寧月則上前招待謝掌櫃。
“好久不見，謝掌櫃，聽說你在南邊買下一大片地，如今如何？是否已有收成？你種的是什麽？或許我們火鍋店和其她店裏也需要，我們可以替你消耗一部分。”
謝掌櫃抬起頭，滿臉淒苦，哪有絲毫意氣風發的模樣，寧月不覺大吃一驚，謝掌櫃的麵色並不好，她忙問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悶悶不樂？
隻是將火鍋店裏最便宜的幾樣蔬菜盡數倒入鍋中，謝掌櫃啞著嗓子說道：
“地太多啦，人實在是難招，人人都有土地，我就一個人，哪裏種得過來？況且，我隻會打製首飾，什麽都不懂，土地裏不論種什麽，不是被曬死的，就是被澆死，哎！”
謝掌櫃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火鍋當中的菜已然熟了，他撈起來之後卻難以下咽，寧月對他表示同情，安慰說道：
“一回生二回熟嘛，你連那麽精細的首飾都能夠打造，更何況隻是簡單的種地而已，今年確實會有一些艱難，再過兩年就無事。”
寧月拍拍他的肩膀，給他打氣。眼見又來了熟客，她立刻前去招呼，但是謝掌櫃突然站起身來，抓住寧月的手，之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寧月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已經沒有活路了。”
大廳之內如此多的客人，他這般讓寧月好生為難，這時候麵色尷尬，讓他起來，謝掌櫃卻不肯，推開前來扶他的小二，哭訴著說道：
“我後悔了，我那間小店鋪不應該賣掉的，幾個月，隻要再堅持幾個月啊，現在京都和以往根本不一樣，我隻要再熬過幾個月，我的店就能夠重新開張，根本不必賣了鋪子跑到南方去吃苦，寧月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把我的店鋪還給我好不好？”
聽到他說這樣的渾話，寧月對他並沒有了之前的客氣，冷然地說道：
“謝掌櫃，當時我們可是白紙黑字說得清清楚楚，當時我本不願意要你的店鋪，可是你強拉著硬要賣給我，你如今反悔，可講過誠信？”
寧月的話讓謝掌櫃有一絲羞愧，嘴唇翕動，到最後隻是喃喃地說道：
“我真的沒有想到，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啊！”鬆開寧月的手，垂首不住地拍著大腿歎氣。
寧月過去將謝掌櫃所說的話告訴蘇淺羽，蘇淺羽隻是沉思，並未開口。
這一天晚上，兩人正準備回宮的時候，突然，見到一大群人正朝她們走來，為首的是商會的會長。
在會長的身後，寧月認出是白天向她懇請歸還鋪子的謝掌櫃。他正縮著脖子，躲躲閃閃的。見到他，兩人瞬間明白眾人的來意。
會長遠遠地便向蘇淺羽招呼：“蘇掌櫃，別來無恙啊，多日不見，沒有想到蘇掌櫃火鍋店生意居然會這般紅火，當初我們一班兄弟可都來火鍋店裏捧過場啊。”
“是啊，蘇掌櫃，那一天，我們看在芳月姑娘和蘇掌櫃的麵子上才來的。”後麵不時地有人舉起手臂，朝著她們叫道。
火鍋店裏一切已然收拾，蘇淺羽這時候歉然地對眾人說道：“今日真不湊巧，我們店鋪已經打烊，眾位若是想來嚐火鍋的話，還請明日趕早。”
會長哈哈大笑，說道：“火鍋嘛，不急不急，今天我帶著眾人前來是有要事和蘇掌櫃商量，我們進去談如何？”
蘇淺羽向他身後掃視一眼，寧月在後麵一旁悄悄地說道：“這一些裏麵有一大半以上都是將他們店鋪賣於我們的人，怕是和蘇掌櫃一樣。”
心知肚明，蘇淺羽隨後便將他們讓了進去。坐定之後，商會會長便大倒苦水：
“哎，之前那半年，蘇掌櫃也知道，整個商家都不好過，所以順帶著我這個會長也不好當，不過既然坐上這個位置，就要為眾商家謀求福利，對吧，蘇掌櫃。”
蘇淺羽淺淺的一笑，讓小二們給眾人上茶，小二們不時地穿行其間，會長並未受幹擾，繼續說道：
“雖然上一次和蘇掌櫃生意談崩，但是買賣不成，我們人情還在。蘇掌櫃如今生意這般興隆，我們也都替你開心啊。”
“多謝會長一片好意。今日會長所來，並不是為了敘舊談交情吧。”
“這個嘛。”會長站起身來，搓了搓手掌之後，才用手指著後麵的一排掌櫃，
“這一些人蘇掌櫃必然都認識，她們每個人之前的店鋪的房契都在蘇掌櫃的手中。其實他們向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我也是覺得難以開口，可是嘛，作為會長，也不得不拉下老臉，還請蘇掌櫃聽一聽他們所言，老李頭你先來說！”
李掌櫃十分瘦弱，整個人像是皮包骨頭上掛著的衣裳的架子，搖搖欲墜，可是站起來後，漏風的嘴裏麵說的話依然是理直氣壯：
“我家的布莊是百年老店，之前賤價賣掉，我們族人都不許，如今我們想原價買回。”
隨後，眾人紛紛附和。他們大部分都是來反悔，想要重新擁有他們之前的鋪子，蘇淺羽一一聽完，隨後不由分說，轉頭嗬斥寧月：
“你當時怎麽搞的啊，你是不是帶著人去到他們的鋪子裏麵威逼著各位掌櫃賣掉他們的鋪子，契約是不是逼著他們按下手印，是不是叫來一群地痞流氓將他們的人驅逐走，霸占他們的店鋪？”
蘇淺羽每問一句，後麵的掌櫃們便將頭低下一分，待到最後都無力抬起，寧月也低垂著頭，沒有反駁。
眼見氣氛尷尬，商會會長忙站起來，打著哈哈說道：“寧月姑娘是蘇掌櫃的得力幹將，她如何會做這般犯法的事情呢？還不是這些人哪，沉不住氣，耐不住性子，沒有熬到這曙光出來的那一刻，個個都先丟盔卸甲，蘇掌櫃不能怪寧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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