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相
吳雄父子皆是一抖，麵麵相覷。
目光相接的一瞬間，吳老爺歎了口氣：“這位姑娘……莫非就是為那孫氏婦人一家，尋仇而來？”
“正是！”蘇淺羽轉過頭，看向吳老爺，眼神冷冽。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吳老爺周身的氣息頓時逆流，直衝腦門。
“報應啊，都是報應啊！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毀在這……”吳老爺後悔的捶胸頓足，臉上青紫一片。
氣急攻心之際，竟然大吐鮮血。
“爹！”吳雄還算有幾分良心，見到自己父親吐血，臉上也多了焦急模樣。
不過，蘇淺羽可不吃這一套。
“說，話。”她一字一頓，語氣平靜卻蘊含危險。
良久，吳老爺一口氣總算緩了過來。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便老實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我剛當上縣令的那一年，全縣鬧饑荒。為了治理，我隻能親自下鄉一處一處查看原因，一次意外，被孫大娘一家所救，由此結識。當時我的身份沒有說明，他們也隻當我普通書生，後來一次上山，我和他們父子二人一同發現了金礦……那兩人死活要上報朝廷，可我……”吳老爺沒有說下去，掩麵而泣，這是他第一次作惡，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蘇淺羽明白過來，轉過身，俯身盯著跪倒在地的吳老爺。
“你起了貪念，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靠著這方金礦，秘密開采！”蘇淺羽冷哼，原來是這樣，孫大娘一家這麽好的人，原來是因為這個畜生！
“我……我對不起他們！”吳老爺泣不成聲，不知道是後悔還是臨死有感而發。
“後悔？孫大娘一家三口，都死於你們父子之手，即使死了，你們也得不到原諒！”蘇淺羽氣的發抖。
畜生！原來一切都是這樣，她如果早知道，一定不會讓大娘白白送死！
如果早知道就好了！
蘇淺羽緊咬下唇，滿心懊悔，腳步沉重的從牢房走出來。眼眶中，隱約可見星星點點淚花，欲落不落。
“丫頭！”顧瑾毅的聲音響起。
忽而，抬起雙眸，顧瑾毅筆直挺立在一樹海棠花下，款款而來。
嘴角拈著一抹難以言喻的笑意，似妖似邪，溫軟如玉又疏離淡然。
然而，隻是一瞬，那一束笑容如同初春的暖陽，盛夏的清荷，落秋的銀杏，寒冬的臘梅，扣進心弦。
“顧瑾毅，我累了。”終於，蘇淺羽如同孩子，展露最初的脆弱給顧瑾毅。
“我帶你回家！”顧瑾毅走來，清冷的麵容上溫柔乍現。
進京入宮一事，因為三皇子宮琉澈被綁，暫時告一段落。
隻是任誰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顧將軍竟然提出回朝一事。
此時，縣衙大堂內。
“萬萬不可，還望將軍三四啊！此時出使我朝，雖然突生意外，但是陛下還在宮中準備設下宴席等著您呢！”禦史一旁著急的勸說，就差給他跪下來了。
除了他，督察使大人也是費盡了口舌，但是主位上的顧瑾毅依然無動於衷，甚至連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禦史軟磨硬泡了半個時辰，還是不見效果，隻好將對象轉向了一旁看戲的宮琉澈。
“三皇子殿下，您說句話啊，這事關兩朝友好，若是將軍執意孤行隻怕……”禦史老淚縱橫，行至宮琉澈身前，一番話慷慨激昂。
不過，蘇淺羽偷眼朝宮琉澈望過去，果然不出她所料。
宮琉澈隻是無所謂的瞥了禦史一眼，聳了聳肩：“這個我可做不了主，本皇子是偷偷溜出來的，再者說顧大人也是為了本王的安全著想……禦史大人，你也知道本王總不好拂了顧將軍的美意？”
一句話哽的禦史進退兩難，臉色也一下子尷尬起來，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他北玥太危險了？
禦史正不知所措之際，顧瑾毅卻突然漫不經心開口：“三殿下，此次您遇刺，都是屬下的疏忽。之所以要早日回朝，也隻是為了找皇上負荊請罪罷了。”
負荊請罪！這四個字聽在各人的耳朵裏，又有不用的含義。
宮琉澈挑眉，心裏腹誹：“好一個負荊請罪，這是要讓他自己和皇上挑明此事？”
然而禦史和督察二人，則又是一層理解：顧瑾毅也實在欺人太甚，意外而已，這個責任莫非還要算在他們頭上不成！
蘇淺羽暗暗觀察，發現各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大相同，細細揣摩之下，大約猜到了他們心中所想。
“顧將軍，就一句話，您到底留還是不留！”彎彎道道惹的督察心煩，他一向心直口快，此時安耐不住就直說了出來。
沒有虛與委蛇，顧瑾毅反而更加欣賞了他幾分。
施施然起身，顧瑾毅彈了彈身上剛剛沾染的灰塵，恰到好處的勾起笑容，作揖行禮：“兩位大人，顧某實在是身有要務，而且發生三皇子這麽大的疏忽，想來這次出使恐怕有所不利。故此，替我問好北玥王，這次抄家的物什同我帶來的那些，就一並當成禮物，替我帶到。有勞了！”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禦史督察隻好臉色難看的走了出去。
宮琉澈隨即也跟著離開，房間一時隻剩下蘇淺羽和顧瑾毅兩人。
顧瑾毅拿起紙筆，正要給皇帝去一封信，然而蘇淺羽卻整個身子湊過來，似笑非笑：“喲，寫信呢？”
“嗯，給陛下的。”顧瑾毅頭也不抬，任由蘇淺羽靠過來。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顧瑾毅下巴棱角分明，鼻峰挺立，好看的緊。
蘇淺羽看的癡了，不過心裏卻有了計量：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崩到什麽時候！
被這樣一動不動的盯著，而且靠的如此近，顧瑾毅終於麵色泛上一層薄薄的紅霧，一直綿延到耳朵上。
“咳咳，丫頭！”顧瑾毅不自然的咳嗽兩聲，雙眼不自然的瞥向別處。
蘇淺羽見他這樣，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接著逗了一句：“顧瑾毅，你老實說，放棄出使的機會是不是因為要帶我回家？”
顧瑾毅一愣，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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