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怡紅快綠

  蘇淺羽對開火鍋店這個想法，信心滿滿。顧瑾毅對她的話言聽計從，很快便著手讓人開始建造。


  蘇淺羽打算好了，隻要在冬至前完工，過年前後那幾日，正式開業。


  而顧瑾毅也正好有了理由，將蘇淺羽困在將軍府，說是沒有完工以前，她哪裏也不能去。


  一連數十日，蘇淺羽困在將軍府。除了玉蘭，沒人能說上幾句話。府上景色固然美，隻是都缺了幾分靈動。


  太過規矩，太過壓抑。


  終於，她忍不了了。叫來玉蘭，讓她借了兩身男裝，商量著出府看看。


  一大清早，乘著顧瑾毅上早朝以後，蘇淺羽就瞞著他偷偷溜了出去。


  沒成想，今日正好是一月一次趕集的日子，每個月的這一日都是最熱鬧的。


  街道兩旁人聲鼎沸，古代的街市，買賣全靠一張嘴。


  叫賣聲從街頭一直傳到街尾，喧鬧非凡。


  “姑娘，等等我！”玉蘭一身男裝，跟不上蘇淺羽的腳步，急的大喊。


  “玉蘭！”蘇淺羽停住腳步，故作埋怨的回過頭，糾正她的話：“不是姑娘，不是小姐！說了多少次，叫我公子！”


  “小……不，公子，東浩民風開放，我們贏州縣更是在將軍的管理之下，百姓開明。女子上街，根本沒有人在意，女扮男裝又是何苦？”玉蘭嫌棄的抬了抬肥大的帽子，若不是要擋住頭發，她萬萬不會戴這樣醜的帽子出門。


  蘇淺羽回過頭，尷尬一笑，朝玉蘭吐舌：“女扮男裝自然是有用處，聽我的就是了！”


  她絕不會承認，她以為東浩和北玥的民風差不多，才出此下策。


  難怪之前顧瑾毅和她一起，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原來是因為在他的國家根本不用擔心這些。


  玉蘭拿她沒辦法，隻好拎著自己肥大的褲子，小跑幾步追上去。


  突然，蘇淺羽停住腳步。後麵的玉蘭正追在後頭，一個刹車不及險些撞上。


  “公子，你這又是幹嘛？”玉蘭差點載倒，忍不住抱怨。


  抬起頭，卻看見蘇淺羽對她的話不為所動，兩眼放光的看著前麵的店門。


  玉蘭不解，順著她的視線，隻見左前方一棟花裏胡哨的酒樓，門庭若市。


  上麵一塊碩大的牌匾，想讓人忽視都難。用朱砂刻下的怡紅快綠，四個大字，字字蜿蜒。


  還沒走進去，就能聞到從裏頭傳出來的脂粉香氣，以及渾濁不堪的酒色味道。


  彩色的絲巾手帕，從樓上各個窗口飄灑出來，時不時傳來幾聲女子嬌媚的啼笑。


  玉蘭皺了眉，扯動蘇淺羽的衣角，小聲提醒：“公子，我們雖然民風開放。然而這樣的地方，還是去不得啊！”


  “這樣的地方，什麽地方？”蘇淺羽故意想要逗一逗她，明知故問。


  玉蘭果然漲紅了臉，結巴開口：“那種地方……當……當然是……妓院！”


  蘇淺羽看著玉蘭模樣，心情大好。


  “綠蠟春猶卷，紅妝夜未眠。怡紅快綠，名字倒是好聽。走，進去看看，這身男裝果然派上用場了。”


  “蘇……公子！”玉蘭瞪了一眼蘇淺羽，見她果真不管不顧的走了進去。氣的跺腳，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蘇淺羽深知她還在猶豫，也不勉強，回頭對著玉蘭說道：“若你不願意去，在剛剛路過的茶樓等我就好。我進去看看，就去與你會合。”


  玉蘭立刻搖頭，哭喪著臉跟進去：“這可不行，萬一出事怎麽辦，我還是和你一起進去吧！”


  走進去，蘇淺羽新奇的很。


  素來聽聞古代妓女，各個都是才藝滿身，和前世不同，這裏的女子都是很有內涵的，她們每個人都美的不凡。


  自古以來，各大風流才子，寫下來多少首流傳古今的詩作。其中不少都是寫一些流落青樓的名妓，為人歌頌至今。


  兩人一進來，眼尖的老鴇立刻一眼識破兩人身份。


  然而她依然不動聲色，隻對旁邊兩個壯漢使眼色：“那兩個，是女扮男裝，給我一路盯著。”


  隨後，一個人揚起帕子，嬌笑著朝兩人走來。


  “喲，妾身柳氏，這兩位公子哥兒看著麵生，不知道怎麽稱呼？”老鴇年紀不大，看著也不過三十六七的模樣，一雙眼睛卻老練精明的很。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顯然是在計劃著蘇淺羽二人來的目的。


  蘇淺羽自然看出來老鴇看她的眼神，裏麵除了算計更多的防備。


  她立刻想到身份暴露了，也不著急，笑著回道：“我姓蘇，柳姐姐好。”


  老鴇聽了以後，剛剛的戒備頓時放下了幾分，笑的心花怒放：“這小嘴兒，真甜。”


  此地像蘇淺羽這般年級的姑娘，都喊她媽媽，而來往的恩客，也都跟著喊媽媽或者姑姑。她最是忌諱自己年紀，天天被這樣喊著都覺得自己老了。


  蘇淺羽的一句話，雖然簡單，馬屁卻拍的恰到好處。


  “實不相瞞，想來柳姐姐已經猜到我二人的身份，我也不瞞著您，今日來此也是有生意想和您談，可否借一步說話？”


  談生意？老鴇上下打量起蘇淺羽來，柳眉細長，一對桃花眼勾人而又清純見底，模樣倒是數一數二……


  “咳咳，柳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蘇淺羽故意咳嗽兩聲，連忙打斷老鴇的想法。


  她有些汗顏，今日可不是來賣身的，這個柳氏打量她的模樣，讓她心底發寒。


  “模樣比起我家的花魁都要端正幾分，我願意出個好價錢。不是這個意思，那是哪個意思？”老鴇眼光毒辣，她可不願意放過一個這樣的好苗子。


  “借一步說話……”蘇淺羽環顧四周，作出請的手勢。


  於是，二人移步偏堂後院。後麵玉蘭瑟瑟發抖跟在身後，兩個大漢也隨之而至。


  “可否將手伸出來？”蘇淺羽見四周安靜，停下來問道。


  老鴇狐疑，卻也不害怕。直挺挺的伸出手。蘇淺羽立刻搭上她的脈，安靜的診斷了起來。


  “柳姐姐，您是不是已經很多年，食欲不振。時常無所事事卻覺得疲倦，然而看病卻檢查不出病因。而且經常腹瀉不止，精神不濟？”蘇淺羽凝神，看向她的麵相，篤定的開口。


  這讓老鴇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不自覺的點點頭：“倒是確有其事，不過你問這個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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