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能錯

  方燦看著視頻,腦筋一動,他捅了捅鄺思倫,小聲說:“看來這兩個老家夥背後有人支招兒,這個視頻是有人故意拍了發給他們的。你盯著他們,我去去就來。”說完轉身擠出了人群。


  圍觀學生對林深和劉園之前的恩怨有所耳聞,如今見到視頻感到無比震驚,視頻中劉園哭喊得無比淒慘,想來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會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很多人為之動容,立場不由自主地倒向了劉園父母一方,唾棄譴責之聲漸漸愈演愈烈。


  ——“林深咋就是沒有一點兒愧疚之心呢?跪下謝罪啊!”


  ——“做人要敢作敢當,謝罪賠錢!她那麽有錢,應該多賠個幾百萬,畢竟劉園人都死了。”


  ——“賠錢是對的,不過,這事兒不光得賠錢,還得追究刑事責任,人命關天不是。”


  ——“林深、方燦、鄺思倫這個小團體太猖狂了,根本不把學長們放在眼裏,現在鬧出人命了吧?隻怕她身後的金主爸爸也救不了她了。”


  ——“媽的,這些有錢的公子小姐多死一些,社會就和諧了。”


  ——“他們憑什麽生下來就擁有比旁人多的財富?這本來就不公平!金錢助漲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我也覺得,應該把他們打成平民,資產平分才是最科學合理的做法。”


  平時隱身在網絡之後的鍵盤俠紛紛跳了出來,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人多嘴雜不免有人落井下石,這些雜音無不表明了旁觀者的態度。


  一派是隨心所欲,張口就來,不談公正,誰死誰有理。


  另一派是毫無原則的仇富,自己做夢都想成為有錢人,現實中見到別人有錢好過自己就眼紅,恨得牙根兒癢癢,心裏一萬個不舒服。


  麵對如潮水般鋪天蓋地襲來的指責和冷嘲,連平時很少罵人的鄺思倫也忍不住翻了臉,向著圍觀的學生吼了起來:

  “就這麽一段短小無力的視頻能代表什麽?完全是一麵之詞!這種視頻如果在法庭上能作為證據的話,人人都可以拍!想咬誰咬誰!”


  “你們這群沙雕看問題帶不帶腦子嗎?是不是我拍一段罵你的視頻就可以給你們扣黑鍋,追究你們法律責任?誰想玩兒站出來!我有專業團隊陪你玩兒!”


  鄺思倫發飆,人群的聲音逐漸歇了。


  “你們手上的視頻哪兒來的?”林深並未受到周圍流言蜚語的影響。


  “心虛了吧?你管哪兒來的?”胡子拉碴的劉父麵色狠戾,目光怨毒地瞪著林深。


  林深看著劉父,眼神清澈,冷笑勾唇,“來之前就商量好了吧?說吧,你們想怎麽樣?”


  劉母抹了一把臉,向著圍觀人群大聲呼籲:“我們兩口子含辛茹苦把女兒培養長大,眼看就要當明星掙大錢了!結果卻她個小妖精逼得跳樓自殺!我女兒不能就這麽死了!你們都是園園的同學,你們大家評評理!”


  “我要她賠錢!要她坐牢!這過分嗎?!”


  昨晚給他們打電話傳視頻的女孩暗示過她們,那個叫林深的學生家裏很有錢。


  果然,打著為女兒報仇償命的旗號,最終目的還是為了錢!


  孫雯靜攙著劉母的胳膊,怒斥林深:“林深,事情發生那天晚上我也在場,事實擺在眼前,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林深不為所動,抿著唇笑了笑,唇角的諷刺意味更濃。


  “孫雯靜,你要是腦袋被驢踢過就閉嘴,別亂叫喚!你既然在場,就應該劉園清楚為什麽哭喊撒潑!”


  “還不是你不肯為她母親捐款!劉阿姨得了癌症,劉園為了籌錢給母親治病早出晚歸的,你自己非但不肯捐款,還不讓別人捐!”


  說這話的時候,孫雯靜狠狠地剜了鄺思倫一眼。


  她一直對鄺思倫和方燦兩人耿耿於懷,身為全校最有錢的男生,家裏資產上百億,麵對身處困境的同學,他們兩個吝嗇鬼居然一毛不拔,冷血無情簡直不可原諒。


  鄺思倫自然讀懂了孫雯靜的眼神,輕嗤了一聲:“我寧可把錢拿去喂狗,也不給某些賤人捐款!”


  孫雯靜指著鄺思倫,恨不得衝過去咬人,“你說誰是賤人?”


  鄺思倫白眼相贈,扭過臉去,“道德婊,所有的聖母白蓮,死了的劉園,也包括你!”


  孫雯靜被氣得不輕。


  林深幽幽開口:“孫雯靜,問問你身邊這位生龍活虎的老太太,她哪裏得了癌症?”


  “林深!你懂不懂得尊重長輩?”孫雯靜像是一隻炸了毛的母雞,拚命維護劉園的父母,“劉阿姨的病情都已經到了晚期……”


  鄺思倫聽得不耐煩了,低聲罵了一句SB,大聲開了口:“老太太,你女兒說你得了癌症,沒錢治療,號召全校同學為你捐款!說說吧?你身體哪個器官長了腫瘤癌細胞啊?”


  劉園的父母雙雙懵逼,對視了一下,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喧鬧的現場意外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相比劉母的目瞪口呆,劉父率先反應過來,捅了一下老伴兒,耷拉著腦袋暗戳戳地遞了個眼色。


  這要是再領會不了,一把年紀可就白活了。


  劉母“啊”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我……我……”吞吞吐吐半天才咬了咬牙說了一句:“我得了乳腺癌!”


  乳腺癌常見,看得出劉母惜命,不想給自己下咒。


  林深輕哂了一聲,目光中滿是諷刺,“你女兒可不是這麽說的!你再想想。”


  劉母目光有些慌亂連忙改口,“我……我記錯了!是甲狀腺癌!”


  又是一個低風險的cer,圍觀的同學一陣騷動。


  臥槽,這也能記錯!

  佛了!


  一些聲音傳進了當事人的耳朵,兩口子有些慌。


  挎著劉母胳膊的孫雯靜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一臉驚詫地看著身邊年過半百頭發花白的老太太。


  劉園當初聲淚俱下,哭訴母親病情遭遇時的情景,她可是曆曆在目。


  劉園可不是這麽說的,她說她媽得的是子宮癌,中期了,再不手術到晚期就沒救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