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雞1
一名穿著時下流行的jk製服,手裏捧著奶茶的女孩兒走進了717房間。
住在隔壁715室的宮艾拖著兩隻沉重的大皮箱,跟在女孩兒的身後。
“謝竹,這是你的房間,我住隔壁。對了,你爸媽不是也來雲都了嗎?怎麽沒見他們送你上樓啊?”
“我叔請咱們的校方領導吃飯,這種重要場合,我爸媽怎麽可能不到場。”
模樣清秀的製服女孩兒漫不經心地回答,引來宮艾一番羨慕的眼光。
進門掃視了一圈兒,謝竹找到自己的床位。她的鋪位和林深的鋪位相對,在陽台的右側。
“箱子就放這兒吧。”
謝竹朝宮艾揚了揚下巴,讓她把箱子放下。
“我人美心善的小姑奶奶,你這皮箱裏裝的是什麽呀?這麽沉?”
拎著兩隻大皮箱爬上7樓,宮艾累得手臂又酸又麻。
謝竹並沒有理會為自己幫忙的同學,撩起眼皮自顧打量著眼前的環境,眉頭擰成了一個大大的疙瘩,嘴角也跟著撇了下來。
“真是失策。”謝竹自言自語。
“啊?有什麽問題?”宮艾回應。
謝竹和宮艾是高中校友,兩人來自粵東省的一個二線城市。
謝竹的父母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實權的一級領導,宮艾的父親在謝竹父母手下任職,平日裏宮艾都是巴結著謝竹。
“我不該來這麽早的,應該等她們把房間收拾幹淨來再來。”
反正房間裏沒有外人,謝竹毫不掩飾地說出了心裏的小算盤。
謝竹口中的她們,指的自然是同寢的三位室友。
這句話不太好接,宮艾抿了抿唇,討好地說:“其實……每個房間的衛生情況都差不多,報到第一天總是要大掃除的。”
“所以啊,要動腦筋。”
謝竹吸著奶茶,拍了拍宮艾的肩膀。
宮艾:“……”
相比大多數人而言,謝竹算是個含著銀湯匙出生的女孩兒。
自小家境優渥,無論是顏值還是藝術根基都還不錯,加之父母小有人脈,為了把她培養成明星,下了不少本錢。
謝竹初中的時候就上過地方台的綜藝,還接過當地幾個小產品的代言廣告,在臨豐那個二線城市也算得上是一位小有名氣的童星。
上了高中後忙於學業,曝光度有所下降。不過如今她考上了粵東省最好的985藝術院校,有了更好的和發展空間。
謝竹的叔叔是傳媒大學學生工作處的副處長,目前代理處長。報到當天,叔叔請校方某領導吃飯,叫上謝竹的父母一起,這讓謝竹感到自己倍兒有麵子,無形中覺得自己在同學中已經是高人一等了。
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人伺候慣了的謝大小姐,麵對滿屋垃圾動起了腦筋。
717寢室的環境衛生卻實很讓人無語,隻能說上屆畢業的學姐們太過給力。
每個人的鋪位、書桌上都堆著亂七八糟的廢品,要說那些用過的課本、舊書、雜誌、也就算了。
床上有穿舊不要的胸衣、內褲、破了洞的絲襪、吊帶,過期的化妝品……
書桌下的紙簍裏有穿爛了的內增高鞋墊、吃過的泡麵盒子、還有用過風幹的大姨媽巾……
謝竹做了個幹嘔的表情。
父母寵溺無度,謝竹打小就落下了公主病,指望她打掃寢室衛生,她會告訴對方,什麽叫很傻很天真。
謝竹把手中的奶茶交給宮艾,打開皮箱從夾層裏取出一隻塑料袋套在手上。
在宮艾吃驚的目光中,謝竹用套著塑料袋的手拈起書桌上的破爛垃圾,一件件拋向身後林深的床位上,動作熟稔揮灑。
宮艾有些傻眼。
謝竹卻是不以為然,一副慵懶的腔調。
“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最不喜歡麻煩了。同樣是勞動,任勞任怨是傻瓜的做法,而聰明人都是用最簡單省力的方法來解決複雜的問題,就比如,像我這樣,喏!”
說話的工夫,書桌上那些破爛全都被丟到了離她床位最近的林深的床鋪上。
“反正她們人也沒來,沒人知道是我做的。”
謝竹的聲音裏帶著小得意,優雅地叉著小腰兒,她並沒注意到,自己對麵的宮艾臉皮輕輕地抽搐了幾下,一個勁兒地向她使眼色。
搞定了書桌表麵的垃圾,謝竹又拎起了書桌下的紙簍,“風幹的辣條兒、胸貼……我的天哪!還有用過的姨媽巾……咦……好惡心!”
嘴上說著惡心,謝竹拎著紙簍來到林深的衣櫃前,拉開櫃門,把紙簍裏的垃圾統統倒進了林深的衣櫃裏。
做完這些,把紙簍丟在地上,拍了拍手,心安理得地教導宮艾,“看,搞定了吧!幹嘛大老遠的跑到門外丟垃圾,用別人的櫃子做垃圾桶,它不香嗎?”
宮艾低下頭去,悄眯眯地指著謝竹的身後。
謝竹愣了一下,飛快轉身。
寢室的門開著,林深和鄧苗苗就站在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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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凝固。
對方的表情告訴謝竹,她們已經目睹了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
謝竹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尷尬,她咽了咽唾沫,將這種感覺飛快地壓了下去。
做賊心虛的她搶先開口,盛氣淩人地責怪道:
“你們誰啊?神出鬼沒的,進來也不敲門?”
根據她的經驗,做了虧心事一旦被人抓包,最好的掩飾辦法就是在氣勢上蓋過對方,不能讓對方覺得自己理虧。
隻要你自己不覺得尷尬,那麽尷尬的就是別人。
當領導的老媽經常教導她,出門在外,說話辦事要硬氣一點、潑辣一點,寧可欺負別人,也不要讓別欺負自己,出了事兒,找她叔。
老媽的話在謝竹的腦袋裏飛速地打轉,一想到自己的叔叔是傳媒大學學生工作處的領導,謝竹的心裏頓時踏實下了。
你瞧那個身材豐滿,臉上帶著嬰兒肥的女孩兒不就表情呆呆的,似乎被自己的話震懾到了,果然是胸大無腦,切!
不過旁邊那名身材高挑,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孩兒卻不為所動,一隻手抄著口袋,帶著一身駭人的低氣壓,來到謝竹跟前。歪著頭,目光帶著一絲匪氣,聲音清冷地開了口:
“我進我自己的寢室我敲什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