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發狂
任棠重新成為了雲笙的看護，雲笙高興，卻不敢輕易問關於一一的消息。
除了季末經常會把小丫頭的照片和近況再瑣碎的事情也都讓雲笙知道清楚。而雲笙唯一想做的就是粘著任棠。
“雲笙，你能不能不要整天跟著我？”要不是廚房沒有了調料品，傭人又請了假，怎麽也輪不到她上超市補貨。
“東西很重的，你提不動。”
“你已經有多久沒有去過公司了？”似乎從他胃穿孔恢複以後，他一直用調養的理由沒有去過公司，而目前是唐景清坐鎮季氏。
就算季末如何宣布與季家沒有關係，但誰都知道季末和雲笙從未斷過兄妹情誼，加上唐景清本身的能力，季氏在他手裏要比在季舒海手裏強多了，也是因為唐景清壓著，季祖義對於雲笙的失常才不敢多提意見。
“你很希望我回去嗎？”如果是她想，雲笙就一定會做。
如果不是任棠的願望，他為什麽需要這麽努力？他的財富已經夠他揮霍幾輩子了，賺錢在他看來無非就是數字遊戲。
他也沒有那種必須要背負季家砥礪前行的想法，更沒有要帶領季氏不斷發展的覺悟。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覺得好就好。”說完任棠不理他，他想跟就讓他跟好了。
任棠的妥協，讓雲笙更加理直氣壯的跟在他的身邊，看著走在超市裏一對對的夫妻，都是平常生活裏的超米油鹽讓他覺得幸福感爆棚。
即使明知不是，他還要自欺欺人的認為他們從來沒有過分開。
補完貨，任棠順便到了內衣襪子的區域為一一和自己買了幾雙純棉的襪子，不貴但任棠每雙都挑的認真。
“我的呢？”雲笙看了一遍就是沒有自己的，忍不住開口問。
“你的你自己去買啊。”
“就不能順便幫我的一起買了嗎？”
“……”
任棠深深的倒吸一口氣，努力對自己說不要和一個病人去計較。
“棠棠……”
“你的襪子不是在這裏買的，等我們先結完賬我帶你去。”
“好！”得到了她的答複後才讓雲笙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隻是最後看到任棠帶他去的精品男裝店，讓雲笙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為什麽我的要在這裏嗎？”Zegna的襪子和任棠買的超市貨天差地別，就像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樣。
“你的襪子哪雙不是這裏買的？”過去雲笙的衣服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哪一樣都是她準備的。
“我想和你們買一樣的。”
“以前你不是直接扔了嗎？”
“……”雲笙不解，他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
“小姐，麻煩你幫我把這幾雙襪子包起來吧。”任棠不用想都知道他對這點小事根本印象都沒有，不過她也不在意，當作完成任務一樣挑完可雲笙卻沒有想買單的意思。
“你能不能動作快一點？”任棠的耐心快要消失殆盡。
“我就想要和你們一樣的。”雲笙突然很執拗，他就是不喜歡和她們母女存在的距離感。
“雲笙，我雖然很不想提那些過去，可是你的確從來不穿超市貨，你扔掉了是不是忘記了？”
這次任棠轉身離開了商店，實在懶得和他溝通下去。
那時她剛剛嫁入豪門，她無法理解所謂的豪門，當然也無法理解幾千塊一雙的襪子是幾十塊一雙的區別。但依然努力學習著如何做一個妻子，學會打理他的生活。
可在看到自己買的襪子被雲笙直接扔到垃圾桶的時候，她是第一次發現所謂的貧富差異。
一個從小是孤兒，物質匱乏隻能得過且過；一個從小是受到最好的教育，擁有最好的一切，除了他變傻的那幾年，雲笙所擁有的生活是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
穿不慣廉價的襪子並不奇怪。
“棠棠，你不陪我去買，我就要買有襪子穿了。”雲笙始終好脾氣，完全不受任棠的不耐煩影響。
反而讓任棠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沒有辦法的又重新回到超市買了雲笙要的平民貨。
“這些全部要。”
“你瘋了吧？又不是一雙都沒有？”
任棠錯楞的見他一拿就是一打，這是搬箱的節奏嗎？
“嗯，一雙都沒有了哦。”因為今天回去後，他會把以前的全部都處理掉了。
雲笙不想再看到任何讓他覺得和任棠之間存有距離的東西。
所以，本來是簡單的補貨卻成為了雲笙的滿載而歸。
……
到了時間，任棠仍然準時下班，而這次雲笙又想要故技重施送她去地鐵站，可任棠是真的不喜歡他這樣，把好不容易簡單的關係變得更複雜。
隻想扮演好看護的角色，就不可以嗎？
“雲笙，夠了。”每天要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還要隨時隨地的應付他，已經夠累人的了。
“……怎麽了？棠棠？”他哪裏做錯了？
“我不需要你送我去地鐵站，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盡快振作起來吧，這樣我才能真正的輕鬆。”雲笙恢複正常了，她也可以向季末交代了。
“所以你現在是同情我嗎？”任棠的話太直白，直白到讓他想裝傻都做不到。
雖然一個看護該做的事情，她沒有少做一件，但雲笙就是知道他沒有心！
不是出於真心，那是為什麽？是同情，更是看在季末對她好的情分上，和雲笙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沒有什麽能同情你的。”因為她知道到了關鍵的時候，同情心是最廉價的東西。
當任棠消失在門口，雲笙仍然無法回神，最後詭異的笑了笑，振作起來嗎？
……
一場根本連爭執都算不上的風波過去，任棠剛回到家就接到了季末的電話。
“抱歉，棠棠，我知道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的，小末。”
“明天……就不用再來照顧雲笙哥了，他說他休假休得也夠久了，何況景清還有個唐門國際要顧，打算明天就回去上班。”
其實季末也不知道為什麽雲笙說要上班就上班了？隻是覺得從下午開始整個人都變得很不對勁。
特別是從任棠離開後又把自己關在了一一得房間裏，然後到了晚上突然又說不需要任棠。
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他對任棠有多在意。
“這樣哦？那我知道了。”
任棠並不在意原因是什麽，反正不用再去照顧雲笙就可以，對季末也算是有交代。
“謝謝你，棠棠。”
掛完電話看到仍然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得雲笙，季末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這次，雲笙的確說到作到了。
一早起床後，又換上了過去平日最常得打扮，最貴的襯衫、最貴的西裝、最貴領帶夾，卻配了一雙最普通的襪子。
明明穿的就很舒服啊，當時怎麽就會扔了呢？
他想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想通這個問題。
“雲笙哥，早。”
“早。”
看他一臉的平靜拿起筷子吃早餐的樣子，的確像是完全恢複了正常，看不出一絲異樣。
“今天打算去公司了？”唐景清一點都不相信他沒事。
“嗯。”
“……最近公司的情況和所作的決策，你的助理都有詳細的記錄。”
“我知道了。”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這次雲笙的回歸是帶著濃濃的蹦向毀滅的覺悟的。
在商場上，論狠辣——大家服氣唐景清；論算計——大家服氣葉暮塵。
可當雲笙將狠辣和算計發揮到淋漓盡致的時候無疑成為了撼動商界的一枚炸彈。
肆無忌憚的吞並，不給人留活路的侵蝕，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死在季氏手上並造成嚴重蝴蝶效應的公司有將近百家，頓時讓所有人對季家這位繼承人刮目相看。
以為他是占著唐景清的光，誰知本身就是凶狠的野獸，隻是過去還克製著沸騰的血液，現在統統都釋放出來。
“雲笙，立刻收手，不要鬧下去了。”這次連唐景清都看不下去了，這麽個玩法看上去他是成功了，但風險極大。唐景清清楚季氏的財務狀況，知道公司有多少的流動資金允許雲笙這麽折騰。
但現在已經到了極限，如果一旦雲笙不收手繼續這樣無目標的發動攻擊，一旦某個環節出了差錯，引起季氏資金鏈的斷裂將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我怎麽鬧了？不是你們都勸我要振作嗎？”他聽話的振作了啊，都省的他們繼續費心請心理醫生，成天瞎擔心了。
“別把你的不如意過去拿錢撒氣，不覺得太幼稚了點嗎？”要不是擔心不及時勸阻，真出了什麽問題。還不是他的唐太太要心疼，否則他也不願意像個老媽子一樣。
“任棠希望我做的事情，每一件我都會認真去做。”要毀滅就毀滅吧，他已經不在意了。
不是不同情他嗎？不是都不願意理他嗎？
他倒要看看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
“你這是在逼她。”雲笙失控的結果讓任棠一個人背負，就是賭她出現讓他住手。
“你想我又做錯了嗎？唐景清，想清楚你是怎麽又重新娶到季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