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姓氏
日久見人心啊……隻怕豎起心牆的人再也不願意見他的人心了。
“好了,不用想太多,女人孩子都在你身邊,知足吧你。”唐景清還是挺羨慕的,雖然他很喜歡滄瀾,但是可以的話他希望家裏孩子越多越好。
“是啊,在我身邊就好。”比起像在海裏幾乎溺死無法呼吸的感覺,現在的確已經好了太多。
原本該是快快樂樂的生日宴,卻沒有想到意料之外的來客。
院子門口停了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下來了一位充滿威嚴的老者,鬱夏除了偶爾在新聞裏印象中並沒有和葉文博見過麵,第一眼她不敢相信。
孩子們也因葉文博的突然出現而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她,氣氛莫名的詭異。
“孩子們,到麻麻身邊來。”直覺不妙,孩子跑到她的身後,鬱夏保護的姿態明顯。
“爺爺,您怎麽來了?”明顯,葉暮塵對此都一無所知,卻眼神明顯寫著不悅。
“哼,都敢讓她住進來了,都沒打算讓我見見她?”似有若無的強調葉暮塵對鬱夏不過如此,否則又豈會把她像情婦一樣的養著也不敢帶她出來見人。
“爺爺,注意您的態度。”葉暮塵的語氣跟著冷了下來。他不是想把鬱夏藏起來,而是在沒有得到鬱夏的原諒之前,他不會把她推到人前成為焦點。
“走吧,跟麻麻一起到廚房裏切點水果好不好?”鬱夏不想再聽下去,再說下去肯定就會傷到孩子,葉暮塵的問題就讓他去處理好了。”
“好!”
“鬱小姐,還真是夠厚顏無恥的。”
即使她想避免,似乎對方也不放過鬱夏。給了季末一個眼神,孩子們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後避開了大人的世界。
“葉老先生是吧?請您不要這麽武斷的對一個人下評價。”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次到葉家老宅去求葉暮塵放過父親的時候,坐在車裏都能感受到對方輕蔑的眼神。
“我葉家的孩子也能姓鬱?難道不是厚顏無恥嗎?”這是老爺子每當想起最鬱悶的地方,鬱夏怎麽樣先不提,孩子們必須改回姓葉。
“您可以問問看您的孫子,他敢不敢讓孩子們改姓?他有沒有臉讓他們改姓?”即使一無所有,即使知道站在眼前的老爺子是乃至全國都具有影響力的人,但那有怎麽樣?為母則強,意味著她必須保護孩子。
“爺爺,孩子們姓鬱,這點不用改變,何況……”那也是他的父親,雖沒有血脈關聯,但對他視如己出。
“胡鬧!”狠狠的將拐杖砸到地上,葉文博絲毫不退讓。
“胡鬧是嗎?”鬱夏隨意的拿起一把水果刀,突然狠狠的插到桌子上預備烤的肉上。
“我的孩子叫鬱亦航、鬱亦念這點絕對不會改變。誰敢把主意打到我孩子的身上,嗬……有跟我搏命的覺悟嗎?”她一無所有,自從爸爸死後支撐著她一路走到現在的就是兩個孩子,如果連孩子都無法護住,那她還需要害怕什麽?
“沒有教養!”葉文博這輩子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和他這麽說話的女人了,麵子上的確有些掛不住。
“爺爺夠了!”這次葉暮塵直接站在了鬱夏的麵前擋掉了葉文博不善的視線
“臭小子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父親是怎麽死的。”
“我的父親是一名臥底警察,他有他肩負的責任,到死的那刻他都沒有辜負過自己的職責。”關於這點,他很早以前就已經想通。
臥底警察本身就是個相當高危的職業,在選擇接受任務的那一刻,意味著爸爸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至於之後所生的悲劇,隻能說過於意外。
鬱夏默默的聽著這番話,覺得說不出的悲哀,如果他早點想通,如果他早點願意給爸爸一條活路,一切都會不同。
“那也不能改變你父親死在鬱成功的手裏。”這是老爺子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更過不去是因為當年自己的一意孤行逼走了兒子才有了後續,隻是自己犯的錯不能輕易麵對。
“我的父親是壞人,但不管是他還是我都已經為這份罪惡付出了代價,當年我對葉暮塵說的很清楚,不虧不欠。”也再不相見,可惜事與願違,她啊……當初就應該留在安城的。
”葉老,今天是孩子們高興的日子,就不要提這些不高興的過去了。“眼見好好的生日宴氣氛越變越凝重,唐景清站出來打了圓場。
“哼!”葉文博知道唐景清的意思,也發現了今天的出現的確過於草率,可是見過曾孫之後就每天都想念,是他心太急了。
最後在老管家的勸說之下,葉文博離開了碧林別墅,走時仍然帶著傲慢。
……
鬱夏的好心情全然消失不見,但因為是孩子們期盼了很久的日子,始終壓抑下自己的情緒陪在他們的身邊。
“來,寶貝們來許生日願望。”蛋糕是鬱夏親自做的,看著孩子們笑得牽強。
“念念和亦航最大的願望是什麽?”葉暮塵的情緒也好不到哪,已經可以想象的到宴會之後和鬱夏又有一場爭執,但現在他將注意力放在孩子們的身上,這是他陪他們的第一個生日。
“我想要去迪斯尼看煙火!”去迪斯尼一直是念念的心願,可惜國內沒有迪斯尼,最近的也在香港。
“亦航呢?”
“念念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
“今年暮塵叔叔帶你們去迪斯尼好不好?”
“好!”
一無所知的孩子們笑得天真爛漫,不知道他們的麻麻此刻的心情有多麽糟糕。
“玩瘋了就去洗澡。”
帶著孩子們上樓一頓折騰之後,鬱夏回到自己的房間默默收拾起了行李,果然不應該住在這裏的啊!
……
“你又要走了。”葉暮塵突然的出現,語氣平靜似乎完全不一樣的看到她打包的動作。
“嗯。”這裏不是她的家,從來都不是!依靠著葉暮塵的施舍哪一天都不會有改變。
“什麽時候開始,遇到事情就學會逃避了?”
“不是逃避,隻是將事情修改到正確的方向,還有把我的身份證還給我。”她的證件一直都被葉暮塵給收著,之前出於安全考慮不急著搬,但今天都被葉文博指著鼻子罵上門了,再繼續住下來就是自討苦吃。
“什麽是正確的方向?和我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就是正確的?鬱夏,你敢離開我,明天就等著收我的律師信!”是威脅,拿孩子的撫養權來威脅!明知是最壞的決定,但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理智。
“我今天說拿命搏,不是開玩笑。”
“那就拿命搏吧,除非我死,否則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離開。”
“滾,葉暮塵!你不要以為我不敢這麽做!”隨手撩起床上的枕頭砸了過去,恨死了這個男人的強勢霸道。
“那就這麽做,反正最後我們的孩子注定了不是沒有父親就是沒有母親。”說時,他笑得落寞淒涼。
過去的錯,他認,但不要殘忍的連彌補的機會都不給他。
“你能不能講講道理?”
“嗯,講道理,我愛你……我可以接受你恨我,你不愛我,你的心裏沒有我,唯獨不能接受你的生命裏……沒有我。”緊緊抱著鬱夏的雙手都不斷的在顫抖,說著狠話但唯有自己知道心裏的恐慌與害怕。
怕一不留心,又失去了她。
“愛?你說過你愛的人是葉雙,你忘記了嗎?你忘了你為了葉雙是如何羞辱我的嗎?但沒有關係,我不恨你,人的心總是偏的,總是有要保護的人,你愛葉雙,所以無條件的護她,為她討回公道,我完全沒有意見。
但是,不要再對我說愛,隻讓我惡心!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花了多少的力氣,才斷了對你所有的奢望。”
那個大雨漂泊的夜晚,她跪在葉雙麵前過;那場宴會,她看著他們王子與公主的童話,認清了朱砂痣和蚊子血的區別。
至此,她再也不會從葉暮塵的身上尋找愛情了。
“從我得知父親死的真相後,再也不相信義父對我的話,更是有眼無珠的看不到他對我的付出;鬱夏,捫心自問,你真的覺得……我們之間的十六年,全部都是謊言嗎?”
“……”鬱夏已經累到沒有了脾氣,不是謊言還能是什麽?
“早點睡,不要想太多,葉家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我承諾,孩子們這輩子都會姓鬱,不會有任何改變。”從知道孩子們存在的那刻開始,他就沒有想過改姓這件事情。
孩子是她搏命生下來的,所有的苦都是她受的,他哪來的臉說要改姓?
“葉暮塵,你再好好想一想,我們之間糾葛了已經那麽多年,是時候會結束了。”
“是否結束,取決於你願不願意給自己機會,願不願意給我機會。不過沒關係,我隻希望你不要太早的下決定,安心的住在這裏。”
話題到這裏都無法再進行下去,換作是過去鬱夏也許能瀟灑的說走就走,但現在就連一副體麵的工作都靠著葉暮塵而得到。
她不傻,過去她和館長的確私交不錯,但沒有私交好到這麽幫她的地步。當年她被人人喊打的時候,館長沒有站出來幫助過她,現在又怎麽會莫名其妙的那麽挺她?到底看的是誰的臉色,鬱夏很清楚。
經濟都談不上獨立,她如何能逃得開葉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