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爺子不知道有曾孫的存在,知道了就開始夜夜不能寐。
一直都想再見他們,這麽大的事情葉暮塵從不對他提起說明不想讓他知道,可按耐不住想見孩子們的心。
所以趁著平日的時候帶著老管家偷偷來到雙胞胎的幼兒園裏,坐在一邊看著他們也不打擾。
“嗬嗬,老陳你看,我這曾孫長的真好。”正巧是戶外自由活動時間,亦航和幾個小夥伴一起踢球,在還沒相認就已經偏心的老爺子看來,亦航是所有孩子裏最好的一個。
“是啊,一看就是葉家人啊。”老管家跟著在一旁附和著,心裏卻一點都不樂觀。
“亦航,加油!”念念坐在球場邊大聲的為哥哥加油的樣子,軟萌軟萌的,隻是葉文博看她時……太複雜!或許因為長的太像鬱夏的關係。
“唉?是老爺爺。”念念感覺到被別人注視著時順著視線認出了一麵之緣的老爺爺。
“……”
“老爺爺好,那個踢球踢的最好的是我哥哥哦。”念念是個傻白甜,對人沒有任何防備心,也沒有意識到葉文博其實並不那麽喜歡她,單純的指著亦航驕傲的介紹著。
“是嗎?你哥哥很好。”
“嗯,我哥哥是最好的。”
之後又看了很久,葉文博跟著老管家離開了幼兒園,念念也很快忘記了這個插曲。
……
自從孫筱柔的一把火,直接把鬱夏燒到了碧林別墅開始和葉暮塵同居,上次在美術館又給葉雙難堪,對於這樣的狀況葉雙當然是不滿意的。
偏偏就是個殘廢卻仗著葉暮塵的寵愛目中無人,有持無恐。
一計不行再來一計,葉雙就像不信弄不死鬱夏!更不相信她的運氣每次都那麽的好!
而鬱夏住回碧林別墅轉眼已經兩個多月了,和葉暮塵同處一屋簷下的無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必須承認接受了他的很多幫助。
早上即使不說,葉暮塵總是陪著她送孩子們去幼兒園,一開始鬱夏還堅持打掃家務和做飯,她是借住別人的家,不是來當主人享受的。
可葉暮塵卻見不得鬱夏拖著一條手臂做家務,過去把她寵成了公主,現在又怎麽會讓她當一個灰姑娘。
反正自己的意見對葉暮塵而言也沒有那麽重要,隨他想怎麽樣都懶得反對了。
晚上九點以前,是“暮塵叔叔”陪著孩子們的時間,教亦航練劍,陪念念玩傻到爆的扮家家遊戲他都能樂在其中。
而九點以後便是葉暮塵對著鬱夏死纏爛打的時間,無論鬱夏做什麽都會陪在旁邊。鬱夏在美術館講解員的工作越做越順利,本來就是很有想法的人,在館長的支持下,現在經常會有雜誌社或網絡媒體找鬱夏約稿,變相的增加了她的收入。
鬱夏感激,所以也很努力的回饋館長給的機會。
“夏夏,已經12點了。”
她在碧林別墅沒有用過書房更沒進過過去的工作室,始終都將自己擺在客人的位置。
“嗯。”回答的敷衍,眼睛仍然對著電腦,右手打字很慢,大部分靠著左手速度快不起來。
“明天再寫,現在去休息。”
“嗯。”
完全不在意男人說的了什麽繼續專心做自己的事情。葉暮塵笑得嘲諷,他的存在感還真低的可憐!陪著她在餐廳幹了一晚的,說話沒有超過三句,簡直敷衍的過分。
“鬱夏,是不是我說的話都聽不進去!”
“葉暮塵,你憑什麽管我!”
為什麽那麽努力掙錢?因為她想盡快賺出一套房子首付的錢,她的壓力葉暮塵根本就不懂!她現在要的不是他該死的溫柔,而是自己的獨立!過著不用”寄人籬下“的生活。
所以她煩透了葉暮塵看似的溫柔陪伴,她已經過了要人陪的時候了。
“不管你的話看著你每天爆肝寫稿,然後第二天一早去上班嗎?”他是真的心疼。
偶爾看到過她好多次拿出存折反複算賬的樣子,知道她的經濟壓力有多重,申陽不比安城,雖然教育資源都是全國最好,但跟著的是高昂的物價。
她連供孩子們學一個興趣愛好的能力都沒有,更不要提給他們一個安穩的家了。
所以葉暮塵恨透了她那麽強的脾氣,明明一切都是觸手可及,她要什麽他都給的起,偏偏就是要和他分的幹幹淨淨。
要不是拿著火災的事情嚇住了她,保證第二天鬱夏就帶著孩子離開這裏。
“一個可以把我推出去交換人質的男人,又怎麽會在乎我的爆肝不爆肝,能不能收起你的假惺惺。”不是她愛翻舊賬,因為隻有翻舊賬才最能堵住葉暮塵的嘴。
看,提起往事他除了後悔痛苦以為什麽都說不出口。
“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還要再忙一會。”
鬱夏以為,這次又會和過去無數次一樣把他“氣”走,因為差不多的場景幾乎每個晚上都在上演。
他的“好”,鬱夏根本不以為意。
啪!跳電。
“去睡覺。”這次,他轉身不是離開,而是去斷了電閘,鬱夏那本老舊的筆記本根本撐不了二十分鍾。
“你發什麽瘋!”
“一個把自己最愛的女人推出去送死的男人,到底該怎麽做才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他很想知道答案。他想過把命都還給她,但她說不想髒了她的手;他把所有的財產都給她,她棄之如敝屣;他用盡自己的溫柔細心,她卻說他在發瘋。
他們好像永遠都不在一個頻道上,難道除了彼此追趕之外就不能共同並肩而站嗎?
“不愛一個人哪裏來的罪?沒有罪,又何必需要贖罪?”真的愛,怎麽會舍得給予那麽毀滅的傷害?
葉暮塵說他愛自己,是鬱夏聽過最大的笑話。
“乖,去睡覺好不好?”這是他們之間解不開的死結,過去的種種足夠葉暮塵死上千百次了。
漆黑的夜裏,兩個同樣倔強的人誰都不肯先退一步。
鬱夏的身體遠沒有過去的好,不過同居兩個月,葉暮塵知道她已經燒過兩次,每次都自己吃個退燒藥從來都不說,然後該上班上班,該帶孩子帶孩子。
這樣讓他怎麽能不擔心。
“我知道了。”現在是晚上12點,她真的已經很累了,也是真的吵不過他,關上電腦之後就上樓睡覺。
累到葉暮塵連放安眠香都不需要,睡得很沉。
“怎麽就有那麽傻的女人,放在眼前現成的不知道利用嗎?”
如同這段時間的每個夜晚,他總是在鬱夏睡著之後才會出現在她床邊,輕擁著她一起入眠。
……
十月,季末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的治療,可不管唐景清再如何的努力始終都沒有好的消息。
“醫生怎麽說?”
“說你一切都很好,繼續保持下去就行了。”
季末並不清楚自己的實際狀況,每次都是唐景清負責和醫生具體溝通。
三十多歲的純爺們在和女醫生聊備孕的話題時一本正經毫無違和感。季末反對過,認為自己有權力知道實際的情況,但每次都被唐景清半哄半騙得忽悠了過去。
“真的嗎?”
“小末,你傷了是五年,不是五天,沒可能幾個月的時間就完全康複,我們還要繼續努力的地方有很多,但隻要你覺得想放棄了的話告訴我就好,我沒有非要孩子不可的地步。”
季末的情況現在就連醫生都說不清,明明各項指標都沒問題,但僅憑一側的輸卵管成功率就是隻有一半。雖然醫生建議過試管嬰兒,但他查過試管嬰兒做取卵手術對女人而言非常受罪,何況她的子宮壁很薄,就算懷上也很難保住。
所以他寧可采取現在保守的治療方法,如果結果同樣是沒有孩子,那他要顧及的是季末的身體。
“我知道,可能是我太心急了。”
“別太擔心,說好的順其自然。”所以他不想讓季末去麵對醫生,除了讓她更加胡思亂想以外沒有任何好處。
“我還好,倒是滄瀾挺期待的樣子,前幾天還在和我說以後想教弟弟妹妹一起踢球。”
“他是看到亦航整天帶念念覺得好玩,這麽想有弟弟妹妹,過幾天把一一接過來讓他玩幾天。”
“瞎說什麽呀。”季末淺淺一笑,這樣做會氣死任棠的。
唐景清看她終於笑了出來才跟著放下了心,這時手機響起卻是不認識的號碼。
“喂,唐先生嗎?這裏是申陽精神衛生中心。”
“有事嗎?”
“那個……謝一楠今天早上用剪刀割脈自殺了,幸好發現的早被救之後一直喊著您的名字。”
“所以和我有什麽關係?”唐景清皺了皺眉,他一點也不願意和謝一楠有任何牽扯
“如果可以的話請您來看她一次。”打電話的是年輕的實習生,對精神衛生中心裏的病人都同情心泛濫,根本搞不清狀況救打了這通電話。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有事你該找她的家人。”如果她還有的話,總之怎麽找也找不到他唐景清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