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打開洗手間的門對上唐景清的眼看,看著他從擔心到震驚……再到憤怒。
“我,我洗好了。”
“……”神情難看的一塌糊塗的男人靜默不語,忍不住的伸出手輕撫著季末脖子上那些吻痕。她甚至能感覺唐景清略帶急促的呼吸和暴起青筋的大手,似乎此刻他用盡全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崩潰。
“對不起。”季末自己都不清楚這聲對不起是為什麽。
“為了什麽?”
為了她撒的謊?還是為她竟然讓一個男人碰了?又或許是她唐太太失格?
“對不起。”像是犯錯的孩子低下自己的頭,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緊張的不停玩捏著自己的手指。
“不該對我解釋些什麽嗎?”沒有人能知道現在的唐景清拚命控製自己需要花多大力氣。
憤怒和背叛充斥心頭,痛恨到打不得罵不得,又無處可說的委屈。
“我,我不知道該,該怎麽說?”
“嗬,晚上不是去找鬱夏,而是見了唐思源。”對她滿是愛意的眼神全部消失,冰冷到沒有任何的溫度。
他想象不出季末去找那個男人的理由,因為無論哪種都讓他不能接受。
這一刻,唐景清覺得自己的自尊心被季末踩的徹底。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我不知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唐景清不是沒有看到季末的慌張和無措。
心裏隱約明白,她不是故意,隻是她的青澀和不諳世事根本就不是習慣混跡於商場,手段老辣的唐思源的對手。
將她一點點的抵到牆上,不停的輕撫著那些痕跡,好像隻有就能全部拭去。
“季末,在你眼裏我是那麽無能的男人?嗯?”聲音空洞的鬼魅,讓季末害怕。
和唐景清結婚以來,他一直把自己捧在手心裏小心翼翼的嗬護,從未像現在這麽陰鬱。
“不,不是的……”
“看來不管我對你無論再怎麽好,你也不會感動一分吧!”
“沒有,沒有。”他對自己好,她不是沒有感覺的。
所以在出事後,忍不住的還是會擔心他。
“沒有?那為什麽去找唐思源?你到底搞不搞得清自己是誰的女人?”他的女人,竟然在身上留下了別的男人的痕跡,這讓唐景清不能忍受。
“我隻是……隻是……”說她想去勸說唐思源放過唐景清?還是說希望他放下仇恨,無論哪一點這樣的解釋都不會被唐景清認可。
“有時候,我真想弄死你,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心。”這次,唐景清是真的被傷害到了。
季末敷衍他,對婚姻無論怎樣的不走心,他不介意付出的事情他來就好,他包容。
季末始終不能忘記淩墨白,沒有關係,畢竟是在她最艱難的時候始終幫著她陪著她的男人,他理解。
但她竟然讓唐思源碰她就是踩到了唐景清的底線。
有時候,他也會很失望,擔心失望到最後是否同當年的她一樣絕望。
“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我也不知道他會做這樣的事,也許你不相信……我很後悔,也很害怕。”
不管是麵對唐思源還是唐景清,男人骨子裏的霸道強勢都讓她根本招架不住。
“很晚了,先去睡覺,明天我會替你請假,就在家休息一天吧。”深沉的嗓音依舊溫柔,但微微顫抖的手卻暴露了他真實情緒。
“那,你呢?”
“我今天睡到書房。”
說完,再也不看季末一眼,唐景清便將主臥留給了她。
本是工作再忙都喜歡在睡前與她纏綿的男人,無論是做著親密的事情還是單純的躺在床上陪她說說話,聊聊一天發生的趣事,直到看出季末的睡意再溫柔的擁著她慢慢陪她入睡才會下床繼續去書房工作的男人,今晚沒有了任何的興致。
他不計較付出,因為愛所以心甘情願。
可唐景清是個男人,甚至是個非常驕傲的男人,傷了自尊痛了心,他也需要時間來平複的。
一邊不敢說她一句重話,可自己的憤怒又該如何發泄?
換作過去也許會將她丟到床上狠狠弄她一回,但就算弄她一身傷意義在哪裏?過去那麽多的經曆在眼前,他舍不得。
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委屈,他愛季末是真的愛到骨子裏,可是誰能懂?
季末看著那張空蕩蕩的大床,結婚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卻讓唐景清完全侵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哪怕四年養成的習慣都會一點點被改變。
而今,沒有了熟悉的溫度,她突然又開始了失眠。
腦海裏不斷浮現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不斷在心裏嘲笑著自己的天真無知。
不過就是見過幾次麵的男人,她到底哪裏來的自信坐在唐思源的麵前勸說他“放下”?被那麽對待,惹得唐景清發怒都是自己的錯啊!
這一晚,唐景清猩紅了雙眼在書房抽了一整晚的煙,他向來有引以為傲的自製力,這麽不要命抽煙的行為很多年都沒有過了。
心火無處發泄,痛苦不知該如何訴說,受了委屈難道還像個娘們一樣的到處抱怨?
所以,隻能自己默默消化掉負麵的情緒。
……
第二天,唐景清和季末莫名的陷入一種微妙的冷戰裏。
唐景清依然是唐景清,季末做的早餐會認真的吃完,對滄瀾的關心沒有疏忽一分,對季末仍然用心。
隻是……明顯能感覺到他的話少了很多。
“媽媽,你在和爸爸吵架嗎?”滄瀾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但能感覺到變化。
“沒有,不要擔心,吃好早餐送你去上模型課。”
“不用了,昨晚沒睡好,等會上去補個眠,上班路上我可以順道送滄瀾。”
看,他能注意到季末眼眶下的烏青,也會主動挑起照顧滄瀾的責任,明明什麽都很好,但是眼神卻是沒有溫度的冰冷。
“我,我可以的。”
“聽話,上去休息。”看到她脖子上帶著刺眼的絲巾。
嗬,現在是七月份,她為了照顧自己的情緒也是蠻不容易的。
“我知道了。”
因為清楚自己理虧,季末也不敢繼續和他強下去,收拾了碗盤到廚房之後慢慢上樓。
唐太太的小心翼翼唐景清明白,但並沒有因為她犯錯的態度良好就心軟一分,該給她點教訓讓她好好記住。
男人從來都是她以為的那麽簡單。
……
唐景清沒有辦法和季末計較,不代表放過唐思源,不同他計較。
他的小女人是傻,沒辦法,誰讓是自己愛的女人。
季末做的再過分,也隻能慢慢自己調教。
可唐思源算幾個意思?明知會惹他不快,仍然挑釁?
那不回擊過去不顯得唐景清不是男人了嘛。
所以,很快在申陽城一場沒有硝煙的商戰徹底打響。
唐景清一方麵忙著把唐立懷給撈出老,一方麵玩命般的砸錢和唐思源的遠洋集團杠正麵。
什麽叫玩命的燒錢?就是隻要能毀掉唐思源生意的事情他就會去做!讓他深刻體會到什麽叫主場優勢!
結果就是唐思源手頭上的幾個項目受創,投資的商場開不出一家商鋪,在海外經營的外貿產品找不到一條分銷道路全部被堵死。
唐景清用最不講道理的方法讓唐思源瞬間麵臨窘境。
“唐景清,我看你是瘋了吧。”要壟斷,沒有足夠的資本是做不到的。
“你要這麽說也可以。”
“看來我吻了季末讓你心情很不愉快。”唐思源在電話裏笑得嘲諷,他的確沒有想到唐景清用這麽燒錢的方法或者說……敢用這麽燒錢的方法和他杠正麵。
這一波操作打的唐思源措手不及,他的主要勢力範圍在美國,申陽城在剛剛起步無論資曆還是人脈經驗,他都不及唐景清。
以致於讓他好不容易坑了一把唐立懷還建立的優勢頓時蕩然無存。
“嗯,不愉快到不想在申陽聽到你的名字,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把你趕回美國比較好。”
“你是不想管唐立懷了嗎?不怕……我再整出點罪名出來讓他死的更快。”
“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唐景清想都不用想知道他在虛張聲勢,若真的能有什麽更快弄死唐立懷的方法,他才不相信唐思源會拖到現在。
“看來你很自信能贏我。”
“你現在還是顧及下自己的公司吧,我看你要花多少力氣兜住兩個大窟窿。”
“唐景清,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
“差不多吧,對一個防備心幾乎為零的女人也下的了手。”
“哼,遊戲還沒有結束。”
“那我就拭目以待。”
說完,唐景清掛了電話。
他的怒火總要有人承受,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唐思源!
可是收拾了又怎麽樣?唐景清和季末依然處在不冷不淡的關係當中,他……還沒有想到怎麽若無其事的將這件事情輕易的翻篇。
辦公桌上放著季末的單人照,是她當年大學畢業穿著學士服的照片,偶爾的一次從季家得到的。照片裏的她笑的清淺卻迷人,他該如何才能讓她再次綻放那樣的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