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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偽裝的和平

  偌大的客廳裏,帶著傷的兩個人終於撕破了他們偽裝的和平。


  哪來那麽多的歲月靜好?不過就是換著一張臉皮小心翼翼埋藏著那些傷口,然後鴕鳥般的低下頭,拚命的對自己說“忘記了”的自我安慰而已。


  “唐景清,我是人,一個有血有肉有記憶的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不會痛沒感覺?隻要挺過來就能又滿血複活?大火燒不死我,戰場弄不死我,被綁架我也能活下來,抑鬱症到現在我不也活的好好的嗎?聽說魚的記憶隻有7秒,有時候我還挺羨慕做一條魚的,這樣也許現在和你在一起我就不用那麽痛苦了!”


  “……”


  “但是我做不到!聽清楚了嗎?愛你,我做不到!這輩子到死都做不到!我不會再愛你,不會再愛一個給我一身傷的男人,不會愛一個背叛我一次又一次的男人,做不到的事情你逼死我仍然做不到,如果這場婚姻讓你感到痛苦委屈,我很抱歉,雖然我的本意隻是想保護自己!但如果傷害到你、如果讓你忍受不了,你可以考慮離婚,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季末少有情緒那麽的激動,實在是她已經受夠了唐景清的深情。


  這算什麽啊?誰求他對自己好了?誰求他替自己過生日了?


  當年結婚的時候,她也沒有讓唐景清為難過半分啊!憑什麽現在要裝作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


  經驗告訴她,沒有誰能給誰委屈受,隻有自己才能給自己委屈!

  這番話對唐景清幾乎是致命的打擊,“不愛”、“離婚”,他最害怕的詞語又一次從季末的口中聽到。近乎瘋狂的將她扛到主臥不帶溫柔的扔到床上,未等季末掙紮立刻覆在她的身上,男人先天的優勢根本不容季末逃脫,三兩天就將她的連衣裙褪下。


  “放開我,唐景清!放開我!”


  被季末激到失去理智的男人什麽都聽不見,粗魯的吻上她的唇。夠了,不要說了,他一點都不想聽她說這個。


  拚命掙紮的季末趁機一個轉身想躲過他的唇,卻將背上曾經被炸傷的疤痕完完全全暴露在唐景清的麵前。


  “不要看,不要看!”她拚命抽出被單要遮掩背上醜陋的傷疤,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每次洗澡的時候自己看都受不了,更無法暴露在唐景清的麵前。


  先前每次的歡愛,季末都一定會要求關燈,睡覺永遠會穿最保守的睡衣,即使他摸到過那些傷疤和真的看到衝擊的程度是不一樣的。


  “不醜的,小末……不醜的!”唐景清深深淺淺的吻落在她的背上。


  她一直想遮掩的傷疤,自以為每次關燈他就會看不到,其實他早就看到了,隻是一直顧及著她的情緒裝作不知道而已。


  “不要,不要,關燈!關燈啊!”


  眼見他的失控,唐景清不忍,立刻關心了床頭的燈,瞬間室內又是一片黑暗。


  彼此之間突然沉默下來,依稀能聽到季末小聲的抽泣。


  “對不起,唐太太,我不是故意嚇到你的。”這次他收斂了強勢,又恢複到先前慣有的溫柔,托起她的小臉,深情的吻去她的眼淚。


  “……”


  “太太,不要哭,是我不好又惹你哭了。”


  “你走開。”想推開他,男人卻偏偏像是頑石一樣一動不動,任由著她推也好捶打也好,但堅決不放手。


  “我承認今晚很生氣。因為我的太太說她要離婚,我的太太啊……她是真的不知道我有多麽害怕她說要離婚。”離婚這個詞對唐景清來說有著很深的陰影。


  他這一生中做過最錯的事情就是逼走了季末,逼死了她的愛情。


  “……”


  “我知道還有很多地方我做的不夠好,但是太太要給我努力的空間,以後離婚也好,不愛也好,這種話不要說了好不好?我怕你哭,怕你疼,怕你不開心,更怕你不要我!”他是被季末丟棄了四年的人,被丟棄是什麽味道,是唐景清體驗過一遍之後堅決不想再有第二遍。


  “你是高高在上的唐景清,根本不用對我那麽卑微。沒聽到我前麵說的嗎?我說——我不會再愛你了!”


  “嗯,聽到了。那有如何呢?小末在我身邊就可以了,何況……一輩子那麽長,不到最後誰知道結果?我說過做好了和你耗一輩子的決心,你呢?你那麽肯定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愛我了嗎?”卑微嗎?大概吧,他並不在意。


  “我不會愛你的。”季末仍然強著說不愛,不知道是說給唐景清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我們拭目以待吧,去洗個澡休息了。”


  休戰,當季末在洗澡的時候,唐景清到陽台上抽了一支煙讓自己冷靜冷靜。


  他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和季末的孩子。


  醫生隻說概率低,又不是真的不孕!有個孩子在,他才有更多綁住她的砝碼。


  ……


  第二天早上,季末發現右腳的腳踝上多出一條腳鏈,細細地紅繩上配著瑪瑙,精致典雅。


  “這是什麽?”


  “你不喜歡戴戒指項鏈嫌太招搖,腳鏈正好。”可心裏還有一點小算計,腳鏈意味著什麽?當然是拴住她啊!

  “不要拿下來知道嗎?唐太太!你已經夠敷衍我了。”似調侃的抱怨讓季末有點不自然。


  明明昨晚放鴿子的人是她,發脾氣的人是她,但現在被哄得人還是她。


  唐景清拿一條腳鏈堵住了季末所有推卸飾品的理由,可能他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麽那麽執著,一定要唐太太的身上留下點什麽,他才能安心。


  “……我知道了。”或許是心裏那麽點愧疚感,或許是為了昨天的失約,季末乖乖戴著唐景清送的腳鏈。


  “還有,這個是滄瀾送給你的禮物。”


  季末帶著期待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拆著包裝紙,看到一副自己的肖像,心情變得格外好。


  “都不知道原來唐太太在小朋友的眼裏那麽的美。”唐景清三分打趣,七分誇讚。


  滄瀾是個天資很高的孩子,學什麽都很容易上手,畫中的季末笑得溫婉,就是他心中一直以來的樣子。


  “我要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被感動的季末從床上跳起來,連拖鞋都沒有穿就跑向了滄瀾的房間。


  唐景清看到這畫麵不知該說什麽好,怎麽都是送禮物,待遇就差這麽多?別說擁抱了,連個像樣的笑容都沒有看到。


  不過算了,她肯戴著就是最好的回報了。


  【我做不到!聽清楚了嗎?愛你,我做不到!這輩子到死都做不到!我不會再愛你,不會再愛一個給我一身傷的男人,不會愛一個背叛我一次又一次的男人。】


  隻是,每當想起她說那麽決絕的話還是會讓他痛不欲生。現在的他有多強求季末,唐景清怎會不清楚?

  可除了強求以外,他沒有了別的辦法。


  ……


  當然季末的生日不可能隻有唐景清和滄瀾那麽重視。


  趁著周六,鬱夏帶著雙胞胎來到半島別墅來看她。


  “這麽不方便了,幹嘛那麽辛苦烤小餅幹過來?”手裏捧著餅幹心裏說不出有多感動。


  她和鬱夏不是姐妹,卻比親姐妹都要來的感情好。


  “我沒做什麽,都是孩子們幫著做的,我隻是在旁邊指揮一下就好。”現在的她,右手最多拿起一個杯子的重量,要烤出這些餅幹需要花費大量的心思。


  “上次聽說你在找工作?有什麽想法嗎?”季末在鬱夏手術的時候碰到了桂嫂,聽到她說鬱夏在安城竟然在幹擦玻璃的活,沒有歧視,隻覺得心疼。


  “過去有一位師姐說美術館缺少講解員,問我有沒有興趣。”這份工作鬱夏很心動,上班時間穩定,比起之前吹風日曬的擦玻璃要好很多,關鍵薪水福利要比過去當個臨時工好。


  “挺好的啊,又能發揮你的專長,聽不上去也不是很累。”


  “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好。”四年對她的磨練,不是一點改變都沒有,一些棱棱角角的地方還是被磨平了。隻有在經曆過現實的打擊後,才知道原來過去的她活的有多幸福。


  “可以的,因為你是鬱夏啊!”


  “嗯……那我去試試吧,等我發薪水了請你吃大餐!”


  “好,我等你!”


  兩姐妹相視一笑,好在時光變遷,多年之後,她們的感情依然如故。


  認識她時,她是驕傲的公主;而現在,她依然是季末心中的女王。


  “對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和秦警官結婚?”


  “下周吧,等他處理完公事之後我們打算就去領證。”說到這個,鬱夏甜蜜中帶著些不確定。


  “……這樣也好,等你領證那天我們慶祝一下吧!”季末沒有深問她不願意舉辦婚禮的原因,但多少能猜到一二。


  真正的朋友是明知你的傷口,所以絕不會揣著明白裝無辜的猛踩下去。


  “嗯,不會忘記的。”


  “夏夏,不要忘記了,我是你的娘家人!”


  這話是當年鬱夏經常對唐景清說的,現在季末也想給她同樣的支持。


  “謝謝你,小末。”這聲感謝包含了很多的意義,感謝她在最艱難的時候給予的幫助。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總是更讓人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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