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季末醒過來時仍然是抱著淩墨白畫冊的動作,但她的腳踝卻被一雙溫暖的大手牢牢的握著。唐景清仍然穿著昨晚的襯衫,大概是怕她睡不好,隻是趴在床尾的地方。
昨晚自己說的那些瘋言瘋語,她都記得,也知道自己耍著脾氣在遷怒!但因為牽扯到淩墨白,她實在無法冷靜。
“醒了?”唐景清幾乎一夜未眠,到四點多才睡了一會,眼睛裏還能看到血絲。
“……對不起。”是昨天晚上的她太任性了。
“為什麽要道歉?我們是夫妻,夫妻不就該是這樣的嗎?你不開心的時候,我陪你。”他要為她撐起一片天,為她遮風擋雨。
要那麽從容的說出這番話,對一個骨子裏就強勢霸道的男人而言並沒有那麽容易。
隻是,他太愛季末了,愛到不忍對她說一句重話,怕她會躲得更遠。
所以他心裏的怒火總要有人承受——白薇。
……
唐思源建議她辭掉舞團快點逃,但白薇看風平浪靜後了幾天突然她被爆出睡導師的醜聞,這件事很快在圈子裏傳開,舞團肯定待不下去,甚至被整個舞蹈界給封殺掉。
現在她除非回到農村的父母身邊,否則隻有在酒吧裏繼續靠賣酒維生,她除了跳舞什麽都不會,但沒有一個舞蹈機構和舞團願意接收她,再高層次的海外舞團她的水平又不過關,唐景清堵死她所有的路輕而易舉!
唐思源更不會救她,雖然在他麵前放狠話說會告訴季末所有真相,但畢竟隻是說說沒有那個膽量真的去惹怒他。
兩天的時間平息了季末的新聞,她到最後都不知道陷害她的是眼裏可愛單純的白薇妹妹。
“不告訴她真相真的好?”雲笙最近一直在反思是不是對季末保護的太過?所以降低了對陌生人的防備心?白薇這種人一開始就不該存在。
“除了讓她知道被信任的人所背叛,還有什麽意義?”
“算了,你就寵著她吧!”隻要她的丈夫是唐景清,像白薇這種搞不清狀況,異想天開的女人就不會斷。
如果季末不能學會保護自己,那將來會出現無數個“白薇”。
“保護她是我要做的。”季末隻要活的隨心所欲就可以了,哪怕瘋了般想念淩墨白。
對於白薇的醜聞,季末什麽都不知道,隻是覺得有段時間經常見麵的小妹妹好像突然不再聯係了。
她並不深究其中原因,這才是人與人之間相處本來的樣子,有人靠近總有人離開。
……
對於那晚的失控,季末對唐景清一直都感到抱歉,特別他又表現的毫不在意,讓她想說的話也不知該如何說起。
她的小糾結,唐景清都看在眼裏,隻是難得看到她為自己的費心想多享受幾天。
並非真的不在意,而是除了不在意外他沒有第二個選擇!
“那個景清,周末你有時間嗎?”
“現在哪個周末我不是在家陪你?”唐景清好笑的看著她,現在除了必要的應酬,他盡可能的把時間留給她。倒是她偶爾加起班來沒完沒了。
“周末,滄瀾要參加一個模型比賽,你能不能送我們去?”季末說這番話的聲音很輕還帶著些不確定。
“好啊。”說是送他們,其實是陪他們,季末難得主動邀請他加入到他們母子的生活中,
而滄瀾在聽到周末的比賽唐景清和季末都會陪她參加之後,他是最高興的人,有種——他們真的和普通一家三口一樣。
那天,唐景清當起了司機,陪在他們母子身邊,一臉驕傲的看著滄瀾奪得冠軍!
“太好了,景清叔叔!小末!”
捧著冠軍的證書,滄瀾跑到他們的身邊。
一整天,唐景清一路牽著季末的手,這樣就夠了。
他啊,是個很容易被哄的男人,隻要她稍稍對他上點心就足夠了。
“今天你想吃什麽?我請你。”
“吃披薩吧,你喜歡吃的。”
所以,唐景清人生中唯一兩次被女人請客,都是季末。
回到家後,滄瀾先去睡覺,唐景清倒了杯紅酒走到陽台從背後抱住今天對他特別好的唐太太。
“我酒量太差,就算了。”
“喝一點點沒關係。”
季末接過酒杯,嚐了一點點有點怪怪的,但又挺好喝。
那晚,唐景清用一杯紅酒為他們浪漫的夜晚拉開了序幕。
他不怕愛,相信總有一天捂得熱她的心。
……
而之後的一天,季末家門鈴響起,當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僅一眼——足以讓季末淚流滿麵。
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不斷的掉著眼淚。
該恨她走時留下“瀟灑”一言從此以後就消失不見,卻不曾想過被她留下的人該有多擔心嗎?
積攢了四年的怨氣,一肚子想衝她發脾氣的話,最後隻是緊緊的抱著她,說一句:“回來就好。”
被季末緊緊擁抱著的鬱夏,比起一臉平靜的微笑,隻有自己知道有多激動。
也許,她這輩子最的正確的一件事,就是交了季末這個朋友,可惜……她再也沒有辦法用雙手回報同樣力量的擁抱了。
“麻麻,為什麽這個阿姨哭的那麽傷心?”
啪!
“麻麻”這個詞把季末的理智給拉了回來,這時才發現在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孩子。
女孩不用說是鬱夏的翻版,而男孩——像到不需要問都知道父親是誰。
“念念,叫小末阿姨,還有亦航。”
“小末阿姨好!”兩個孩子喊著季末時,她的心都快被暖開了。
“夏夏……”她最後留下了兩個孩子?
“小末,見到你很高興。”
消失了四年的鬱夏,突然帶著兩個孩子出現,完全讓季末想象不到。
“你怎麽這麽壞!”一走那麽多年,一次都不聯係她。
“對不起。”原諒當時的她隻想這輩子帶著孩子隱世一生。
“先不要站在門口,進來說。”突然,季末意識到這是唐景清的家。
“到隔壁。”她把鬱夏帶到了隔壁自己的家中。
看著鬱夏照顧著兩個孩子,感歎命運的變幻莫測。
鬱夏還是鬱夏,卻又有了點不一樣,比起過去的張揚驕縱多了一份歲月沉澱的溫柔。或許是因為做了媽媽的關係,現在的她笑起來也少了幾分張狂,而多了點柔美。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嗯,我有個做警察的朋友拜托他查的,所以到了申陽想先過來碰碰運氣。”也幸好,今天的季末沒打算進雜誌社而是出去拍外景。
“這幾年,你都在哪裏?”
“……安城。”
聽到這個答案,季末就想打人,不過80公裏的距離,卻一別四年毫無音訊。
“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在找你。”
“不太清楚。”鬱夏笑笑,沒有深究“我們”到底包含的是哪些人?
“那這次是真的決定留下來了嗎?”
“……其實這次來,是想請你幫我個忙。”
“什麽事?”
“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看病,所以不方便把念念和亦航帶在身邊,我能相信的隻有你。”鬱夏看著一旁的孩子和叮當玩的不亦樂乎。
他們是她活下去所有的勇氣!
“你怎麽了?哪裏病了?”聽到她是來看病,季末就跟著著急。
“沒事,因為我的眼睛出了點小問題,要做個手術。”
“手術?”
“別胡思亂想,隻是出於病情考慮醫生建議我住院一段時間,我家的孩子能交給你嗎?”
“……那個人呢?”這句話,問的是鬱夏的底線。
從把孩子交給季末時,鬱夏就清楚,和葉暮塵一定會見麵,因為他們當中還隔著一個唐景清。
所以季末要知道鬱夏的想法,然後傾盡全力護著她的孩子。
“和他無關,孩子——隻是我的孩子。”很早以前,鬱夏就把那個人完全剔除在自己的生命之外。
她是如此,她的孩子同樣如此。
“好,我知道。”葉暮塵這些年對鬱夏抱著怎麽樣的想法,季末知道,但她絕不原諒把鬱夏毀的幹淨的葉暮塵。
“念念,亦航,過來了,和小末阿姨介紹下自己。”鬱夏讓孩子們坐在季末的身旁。
“我先說,我先說!小末阿姨好,我叫鬱亦念,今年三歲半,我是妹妹哦!”說著三歲半比著四根手指,逗得季末忍不住笑出聲,是個長的非常漂亮得孩子。
“阿姨好,我是鬱亦航。”比起念念得活潑,亦航走的是高冷路線。
“你們兩個這幾天要聽小末阿姨的話知不知道?麻麻過段時間才能來接你們。”
“好!”鬱夏來之前就告訴過孩子們,她要住院的事情。
“那秦放粑粑呢,他會不會來陪我們?”
“最近不可以哦,秦放粑粑工作很忙,等他有空的時候我盡量讓他陪你們好不好?”
“秦放粑粑”這個詞引起了季末的的注意。
“別多想,是我很重要的一個朋友。三言兩語也講不清,以後有機會慢慢說給你聽。”
秦放才被調到申陽就接到任務要執行,沒有可能整天陪在孩子身邊,鬱夏也不忍心讓桂嫂一把年紀還跟著他們跑,所以想來她能依靠的隻有季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