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葉暮塵訂婚
明媚的四月，是葉暮塵最討厭的季節，也是鬱夏消失的時間。
但可笑的是，他要訂婚了，又是在四月。
一次結婚，一次訂婚，四年後——是他第二次的訂婚典禮，這次新娘換成了珠寶大亨的女兒，孫筱柔。
葉暮塵搞得大張旗鼓，恨不得每個人都知道他要訂婚的消息，所有的媒體都在羨慕孫筱柔，但唯有她知道這是多麽可笑的一場戲。
唐景清作為葉暮塵的好兄弟，不管真假都會去，隻是季末……
“明天你不想去的話，不如和滄瀾在家裏休息好不好？”唐景清擔心她看到訂婚的場景會受不住。
“去，為什麽不要去。”她要代替鬱夏去親眼看著，然後替她記在心裏。
“小末……”唐景清無可奈何，但也打算由著她，場麵鬧的再難堪，反正他也可以處理。
而此刻在葉家的葉暮塵也沒有好到哪裏，更不要提什麽新郎該有的好心情。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葉文博氣的快要吐血。
這臭小子怎麽讓他不爽怎麽個來是吧？他讓他到軍區，他跑去經商；他讓他娶葉雙，他外麵風流四年！現在更過分的直接宣布訂婚消息，完全把家族不放在眼裏。
葉文博氣的吹胡子瞪眼，一旁的葉雙默默流淚，看著這畫麵，葉暮塵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做了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爺爺，算了……可能是我們的緣分不夠吧。”葉雙氣的想要殺人，她好不容易趕走了鬱夏，沒有想到最後便宜了孫筱柔這個高仿版！
“雙兒啊！”不說他的野心，希望通過葉雙讓葉暮塵和葉家的關係更加緊密。這些年葉雙盡心盡力的在身邊照顧他這個老頭子，對葉暮塵也是癡心一片，僅是如此他都要給她一個體麵。
“明天的訂婚典禮在上午十點，爺爺有空就來，沒空就算了。不過孫家好歹也是國內第一大珠寶商。”所以你們自己掂量去吧。
“哼！”葉文博對孫筱柔的家世沒有意見，要說配也配的上葉家，可再優秀她也不能為他所用有什麽意義？
葉暮塵不理會他們離開了葉家，要說後悔——他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回到葉家。
……
訂婚典禮布置的富麗堂皇，作為準新郎掛著差不多的微笑在酒店門口迎賓，聽著那些別人的祝福心裏卻在冷笑。到底哪裏值得被祝福了？
直到遠處的喧嘩鬧出了不小的躁動，原來是因為唐景清的到來和身旁穿著一身肅穆的季末。
黑色，黑色的禮服、黑色的高跟鞋、配上黑色的禮帽。不知情的恐怕以為她參加的不是訂婚典禮，而是葬禮。
所有人都驚訝季末的穿著打扮，隻有她自己一點都不為所動！
正當每個人都認為葉暮塵一定會大發雷霆，畢竟誰都不喜歡喜慶的日子被觸黴頭，可意外的他隻是笑了笑，甚至是今天以來笑的最真的一次。
“景清，小末。”果然是鬱夏的朋友啊，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怎麽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恭喜。”唐景清沉默片刻，還是違心的祝福，他阻止過葉暮塵不要這麽做，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也未必能把鬱夏逼出來，但他就是不相信！
認定了不肯吃虧的鬱夏，看到他的訂婚典禮一定會出現，砸場也好報複也好，總之——他就是在等她！
“小末今天穿的很漂亮。”周圍一群豎著耳朵的人聽到葉暮塵的誇獎完全弄不明白這是在搞哪一出。
“我也這麽覺得，雖然……穿黑色比不上夏夏那麽有氣勢。”季末一臉的嘲諷的看向葉暮塵。
“賢侄，這是怎麽回事？”葉文博還是來了，孫子的訂婚典禮如果他不出席無疑是不給孫家麵子。
這婚訂的已經夠讓他不舒服的了，又聽到唐景清的妻子穿的一身晦氣的來，更是火上澆油。
“葉老，我和暮塵兄弟一場，他的訂婚典禮理所當然應該要來”
“難道唐家人就這麽點規矩？還是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仗著自己是老人的身份，葉文博將所有的不滿全部對準了唐景清和季末。
“我隻知道，太太無論穿什麽，做丈夫的讚美就好。”唐景清說著語氣溫潤，但眼神裏清清楚楚的護短！
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所以季末隻要恣意妄為的活著就可以，如同當年的鬱夏那般！
“你！”葉文博沒有想到唐景清護犢子的這麽不講理。
“好了爺爺，去休息一會吧，我和景清聊聊。”
葉文博放不下麵子和小輩在門口扯嗓門，索性眼不見為淨。
“其實葉暮塵，我覺得你應該高興，至少沒有送花圈給你。”她的鬱夏沒有死，所以她不會這麽做。
說完季末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葉暮塵走向訂婚大廳，挑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替鬱夏哀悼她的愛情。
“抱歉，小末說要來，我沒有辦法阻止。”唐景清可以懟葉文博，但對自家兄弟還是抱歉的，讓他難堪了。
“不會，我其實很高興。”
“你大概傻逼了才高興。”
“真的，你不懂……身邊越來越少的人再對我提起鬱夏的名字了。”好像她的痕跡在他生命中變得越來越淡了。
不清楚當年事情真相的人，為了討好他，多的是在他麵前貶低鬱成功和鬱夏。而現在時間久了，連提到這個名字的人都少了。
他突然變得很害怕，害怕到死也隻能這樣，此生再見一麵都是無望。
唐景清看著葉暮塵的落寞，看著他就跟提線木偶一樣完成訂婚典禮上的每個步驟。
“下麵請我們準新郎親吻準新娘。”
麵對孫筱柔的一臉羞澀，葉暮塵隻是笑笑，完全沒有要親的意思，弄得場麵幾乎尷尬到不行。
簡直就沒有比他更不走心的新郎了。主持人幹這行那麽多年，沒見過訂婚典禮男女主角連個牽手都沒有，提前指示刪掉送戒指的環節就算了，最後居然連親吻都省略？
他們到底是不是未婚夫妻？
總算熬到訂婚典禮結束，孫筱柔的父親臉色鐵青又不能發作，他們都是簽過保密協議的，更準確的說——簽的是演出協議！
葉暮塵找孫筱柔扮演未婚妻，整了個訂婚典禮出來，他就會注資5個億到孫家珠寶公司。
清清白白的交易，不存在任何欺騙的合約放在孫家人的麵前，包括孫筱柔父母對這一切都清楚！
孫筱柔和葉暮塵緋聞滿天飛，如果能有什麽火花出來，孫家人當然樂見其成；但現在到好，搞了半天把他們全部當作戲子，有苦都說不出！
條文中甚至規定的很清楚，一旦婚約解除，孫家不得用任何理由繼續騷擾葉暮塵！就是說，戲演完之後，孫筱柔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但明知那麽不靠譜的合約，看在錢的份上，孫家人接受了！葉暮塵做的太光明磊落，讓他們連一句抱怨的話都說不出口。
“暮塵？我爸，他，他晚上想和你一起吃飯可以嗎？”中午訂婚典禮結束之後，孫筱柔小心的問著，畢竟他們還殘存奢望，她和葉暮塵能假戲真做。
“不用了，回去告訴你父親，不在合約範圍內的要求別提。”所以不要想著巴望他什麽，沒有用！收錢辦事就好。
“這樣哦，那暮塵……你要送我回家嗎？”
“……孫筱柔，聰明點。”她的小算盤葉暮塵都清楚，無非就賭鬱夏不會回來，然後她能取而代之。
但他們都搞錯了一點，重點從來都不是鬱夏回不回來，而是他根本不會多看鬱夏以外的女人一眼！
可是，他布置了天羅地網，費盡心機依然沒有等到鬱夏的出現。
……
“怎麽了？還在心情不好？”中午回來之後，季末就始終悶悶不樂的躺在沙發上看書，雖然她什麽都沒有說，但唐景清就是知道。
“能有什麽心情不好？”為了那個渣男嗎？
“小末，看人不能看表麵。”唐景清有點無奈，知道這麽說並不合適。畢竟和葉暮塵有著感同身受的是自己。
“我看誰的表麵了？”
“你相信嗎？暮塵很愛鬱夏，比你以為的還要愛！”否則怎麽會流浪在人海中，哪怕尋找相似的背影都會覺得是慰藉。
“愛？他的愛，真的有夠特別的！難怪夏夏承受不起。”
“他一直在等鬱夏。”
“那他又哪來的自信，夏夏回來就還會要他？”
這番話說的是葉暮塵，同樣刺到了唐景清，因為他就是那個被季末狠心不要的人。
“如果，如果葉暮塵對鬱夏足夠的好，好到不能再好的好，鬱夏……會原諒他嗎？”唐景清問著季末的眼神相當認真，讓季末都快懷疑他到底想說的是什麽？
“有的男人，在感情方麵反射弧有點長，難道就不能等一等這樣的男人嗎？”
“……”
“有的男人，或許一時搞不清愛情是什麽，難道就不能再多給他們點機會嗎？”
“……”
“小末，不要那麽快判這樣的男人死刑好不好？“
可是誰又給過她和鬱夏掙紮的機會？她們當初同樣沒有過選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