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冷戰
送滄瀾到學校以後,唐景清撥通了唐思源的電話,對方似乎也在等著他。
“怎麽樣?我的哥哥,看到自己愛的女人睡在我這裏,感覺如何?”唐思源笑的得意。
“你對她做了什麽?”
“一男一女共處一夜,還能做什麽?不過,我突然能理解為什麽哥哥那麽鍾情於她了,她的身體……的確足夠迷人。”
“唐思源,離她遠點。”唐景清很清楚這是唐思源的挑撥離間,但仍然控製不住胡思亂想,昨晚的他們——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什麽?
“你這個前夫都可以做她鄰居,我不過偶爾和她見見麵,難道有問題嗎?”
“嗬,唐思源!你以為你在美國混出個人樣回來就能為所欲為了嗎?這裏可是申陽。”是唐家的主戰場。
“哦?唐總這是在示威?”
“你要這麽理解,完全可以。”
“好啊,我還真拭目以待呢!”
唐景清掛上了電話,說狠話誰都會,他是個行動派。
原本他不想多理會,畢竟唐思源的本身也是個悲劇,若他要對唐家不利,見招拆招就是了。
但現在唐思源踩到了他的底線,那麽就隻能讓他徹底滾出申陽城了!
他目前還摸不清唐思源究竟有多少產業,不是說pentax亞洲最大的代理商嗎?換個公司代理就可以了。
誰都知道唐門國際主要涉足的是房地產行業,當有天總裁唐景清宣布收購pentax35%的股份,成為pentax的股東之一後,哪裏還需要什麽代理商啊!
……
季末和唐景清之間莫名“冷戰”起來,與其說站冷戰不如說是唐景清在和自己鬧變扭。
他已經連續五天沒有準時下班過了,每天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或者到深夜才回到家中,徹底的避開了季末。即使愛著她,但是唐景清也會有自己的情緒,在沒有處理好之前,他沒有辦法麵對她。
“叔叔,景清叔叔。”
半夜在陽台上抽著煙的唐景清突然聽到滄瀾從隔壁傳來的聲音,兩個人離了大約3米的距離,滄瀾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喊著他。
“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睡?”現在都快1點了。
“景清叔叔最近都沒有看到你。”平時他會帶著叮當出去散步,偶爾還可以去他家串門。但最近幾天別說串門了,連人影都見不到。
“嗯,最近比較忙,你不該這個時候還在這的。”在孩子麵前,唐景清按掉了煙頭。
“你是不是在和小末生氣?”印象中,自從那次小末一夜未歸後好像他們兩個人就怪怪的了。
“怎麽會,她睡了嗎?”
“嗯,所以我是偷偷溜出來的。”說不上來為什麽,但就是覺得景清叔叔現在的樣子,好可憐。
“要聽她話知道嗎?碰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來找我。”
“我知道。”
“那快去睡覺吧。”
“嗯,景清叔叔……其實我覺得小末最近也很不快樂。”
說完,滄瀾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唐景清聽到一句“不快樂”嘲諷輕笑,她還能怎麽不快樂?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又重新點了一支煙,卻沒有了抽的衝動,滿腦子都想著是她的樣子。
……
在唐思源和唐景清宣戰之後,受到了第一波的衝擊,pentax的代理權被收回。
“唐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不用擔心,我已經達到自己要的,這塊不要就不要了。”代理商本來就是個煙霧彈,他利用這個身份能夠與季末建立起關係就是他的目的。
“唐景清動作還真快。”
“沒兩把刷子他怎麽可能在唐家的位子這麽牢?”
“那唐總我們下麵……”
“不用擔心,會有機會的。”區區一個代理商能幹嘛?若沒有足夠的資本,他怎麽可能不遠萬裏從美國回來和唐家杠正麵。
“聯絡MARK,讓他手裏的動作快點。”他利用一批小型金融公司不斷從散戶手裏收購唐門國際的股份。
“我這就去辦。”唐思源的屬下接到命令後立刻去執行。
唐思源看著桌上最新一期的商業周刊,報道的正是唐景清與眾不同的人生經曆。
人啊,真是不同命!同樣的父親,同樣母親都不被唐家所接受,偏偏唐景清成為唐家眾望所歸的新當家,而他卻是被驅逐出去的人。
但是沒有關係,戰爭才剛剛開始,誰輸誰贏還不一樣,他要讓唐家的每個人都後悔!
可那麽冷酷無情的男人,現在也遇到了暖陽,那麽他該怎麽做?搶過來吧,如果季末真的就是他人生僅有的陽光,那麽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抓住!
……
在“冷戰”期,茗品苑的電梯壞了,唐景清回來後就發現了這個問題,看了眼時間季末應該還沒有下班,她今天在外拍夜景。找到物業,聽說就算修最快還要三、四個小時。
唐景清略有不滿,等修完她都到家了,想到她要爬九層樓就覺得太辛苦。
所以幹脆站在樓下等她,到了晚上十點季末走進大樓時果然對壞了的電梯很沒想法。
“走的了嗎?”不知何時唐景清出現在季末的身後。
“嗯,慢慢走就可以。”如同那年她腿剛受傷時一樣,拒絕他的幫助!
唐景清其實有點生氣,氣她非要和自己的楚河漢界劃分的那麽清晰。
“啊!”一樓樓道的感應燈壞了很久,季末走了沒幾步就摔在台階上。
“小心!”好在唐景清的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不至於讓她的臉也磕上台階。
“謝謝。”季末在驚嚇中還沒有緩過神來。
“怎麽樣?摔到哪裏了?要不要緊?我帶你去醫院。”黑暗中,唐景清看不清季末的表情,更迫切的想確定她是真的沒事。
“沒事……真的,沒事。”比起唐景清的擔心,季末要來的淡定很多,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握住扶梯想站起來。
“啊!”她的腳扭傷了。
“怎麽了?到底哪裏痛,季末說話!”見不得她痛,一點都不能接受從她嘴裏聽到痛苦的聲音。
“沒事,隻是腳扭了一下下。”剛剛站起來的時候有點疼,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上來,我背你。”
“唉,不。”話未說完,唐景清一把將她扔到自己背上,季末下意識的保住他的脖子。
黑暗中,唐景清踩著穩重的步伐背著季末嬌小的身軀一點點往上走。
他走的並不快,又因為上次的見麵兩人是不歡而散,氣氛有點微微的尷尬。
“要九樓呢,我可以下來走一點的。”
“好好待著別亂動,很快就到了。”
在男人寬廣的背上,季末看不到他的表情,說不出是種怎麽樣的心情。
總是拒絕著他的幫助,但承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情,明明這些都不是他需要做的。
到了家,唐景清仍不放心,一定要確定看到她的腳踝沒事才可以。
坐在沙發上,脫下襪子,看著微微腫起的地方。
“家裏有跌打酒嗎?”傷了的地方需要推開。
“有,在醫藥箱。”
唐景清翻出跌打酒,小心的替季末按著傷口,力道不大不小剛剛好。
“……我自己就可以的。”擦了跌打酒,他的掌心溫溫熱熱的很舒服。
“就你那點力氣,就別浪費跌打酒了。”
接著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結婚的時候——他們就不是什麽話都能聊的關係;離婚之後,同樣如此。
“那天對你不是故意那麽壞的態度,我很抱歉,小末。”他指的是季末一夜未歸。
明明擔心的是他,被傷到的是他,但選擇先低頭的還是他。
“唉?”反倒是季末有點不太能接受那麽直白的道歉。
“我不該說你不負責任,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看滄瀾就知道。”語言有時候是最鋒利的劍刃,唐景清比誰都清楚,過去那些不顧及她心情隻為自己發泄情緒時說過多少傷她心的話。
“……”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那天一整晚沒有回來,但下次遇到特殊的情況,至少要學會打電話和家裏人報備,我……滄瀾會擔心你。”唐景清不知道季末對於唐思源到底知道多少,但就他的觀察來看——應該不多,否則按她的個性,早就把姓唐的拉到拒絕往來戶了。
所以也沒有打算把那些成年爛事都告訴她。
季末是個有自己意識的個體,她有自己的思想,能辨別是非對錯。何況他和唐思源之間,又不是小朋友打架,還要規定拉幫結派,你和我是一派的,所以不能和他玩。
隻要唐思源沒有明麵上危害到季末,他不會去幹涉她的交友自由。
過去,那麽防著淩墨白,又怎樣呢?
真有危險,他也會護著她。
“……那天,是我不對。”
“小末,太善良了,所以凡事都要學會保護自己,知道嗎?”不要,不要再被像他這樣的人傷害了。
這大概是這幾年中,他們最心平氣和的聊天,彼此之間不是隻有冷漠。
“乖,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說了想說的,但還有一句始終未曾開口的話——下次傷心的時候,讓我陪在你身邊好嗎?至少你哭的傷心,我還能為你擦拭眼淚。
至於那晚她和唐思源之間究竟發生什麽並不重要,唐景清壓根不相信,何況——就算有什麽他能如何?
深愛的那個人,總是會比較辛苦。
過去的季末愛的卑微,現在的唐景清同樣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