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離婚（唐季 高潮5）
隨著謝一楠的離開，趙詠華在季末的病房門口略微顯得局促緊張，關心的話語在她死寂的目光中咽了回去，現在她不會想見到自己的。
趙詠華識相地離開了季末的病房。隻是很難過，用心對待了將近二十年的女孩，怎麽變的那麽的陌生？又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有好好認清過她真正的模樣？
過去為了謝一楠有多麽的為難季末，現在就有多後悔，她眼睛不瞎，是心太瞎啊！
“小末，你，你好點了嗎？”想要觸碰她，可季末卻用防備的眼神說著她有多麽的抗拒。
“……”
“不要，不要怕我！你昏迷了我很擔心，我先讓醫生來看看你。”
唐景清按了床頭鈴，來的不僅是醫生還有得到消息的雲笙。
“小末！”
“家屬請在外麵等，我們要給病人做檢查！”
當季末在做檢查的時候，唐景清和雲笙包括葉暮塵都趕了過來，氣氛算不上太好，特別是唐景清就像是等著被判刑的犯人，他突然有點害怕麵對季末。
“啊！”直到病房裏再次傳來季末的尖叫聲，三個人同時衝進了病房，季末不斷的喃喃自語著說不可能。醫生一臉抱歉的看向他們，在知道自己的腳會瘸掉的那刻，她好像除了抱頭痛哭以外什麽都做不了。
“小末，小末，你怎麽了？”
“雲笙哥，雲笙哥……”她除了一遍又一遍的叫著雲笙的名字，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季末。”當唐景清的聲音傳到季末的耳朵裏，她渾身一顫。
看到她警惕的反應苦澀一笑，如果知道會這麽愛，一定會在他們故事的一開始就用心對待，唐景清永遠忘不了那一刻他看著季末扯著自己的頭發說要離婚的樣子，她一直都是個大家閨秀，豪門千金該有的優雅她都有，但是那一天她哭著扯著自己的頭發喊痛，好像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別的發泄的方法。
“唐景清，夠了沒有！我是個人啊，我也是個人啊！一個人該有的感受我都有啊，你明明那麽的愛她那就離婚好不好，我不愛了，真的不愛了！對不起，用了那麽糟糕的方法讓你娶了我，我錯了，我現在改正錯誤不行嗎？離婚好不好，我真的太痛了啊！”
當所有的記憶全部像潮水般的撲麵而來，他的冷落、欺騙、背叛、和一次又一次的見死不救，她的心一次又一次的狠狠撕成碎片！愛情走在絕路，讓她如何繼續這場荒唐到了極致的婚姻？
冰冷的病床上，慘白的臉上毫無血色，不能動彈的右腿，僅有著上半身不斷抓著頭發掙紮著，原本亮澤的頭發早已變得毛躁不堪，在聽倒醫生宣布她也許再也不能懷孕的時候她沉默了很久，終於在見到唐景清時徹底的爆發，好多次唐景清都會在夢中看到那雙直白空洞的雙眼，心會不由自主的抽痛。
“不要這樣看我，小末，不要這樣看我！”
“如果你覺得離婚比較好，我們就離婚！不逼你了，我再也不逼你了。”原本準備了一肚子懺悔的話，原本想過是否有再繼續的可能，但這樣的季末……讓他怎麽忍心繼續逼迫？
“小末，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浪費感謝。”
“雲笙哥，我要離婚，我要離婚！”像是抓到浮木般，季末靠在雲笙的懷裏情緒始終不穩定，讓雲笙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
眼見季末在崩潰之後又再次昏迷，好在醫生說隻是傷心過度，身體沒有大礙。
在走廊上，雲笙逼問唐景清關於季末究竟怎麽回事，唐景清痛苦的說出抑鬱症三個字，若不是雲笙現在雙腿還不能行動，他早就動手揍上去了。
“我的妹妹在結婚前有自己的事業，是個出色的芭蕾舞演員，身心健康；現在結婚不過四年的時間，唐景清……你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
“我很抱歉。”過去的一幕幕，他連回憶的勇氣都沒有。
“既然決定離婚了，以後也請你不要再見小末了。”
雲笙在任棠的陪同下，又回到了季末的病房守著她，唯獨唐景清不言不語的靠在白牆上始終不願意離去。
……
在最糟糕的情況下，淩墨白回來了，從洱海回來。原本早該回到申陽的他，突然心髒病發作，無奈醫生不敢讓他出院，卻沒想到回申陽再看到的是完全破碎的季末。
“小末，是我，淩墨白。”季末始終不能接受自己的腿瘸了的現實，拒絕做複健，每天拉起病房的窗簾，把自己鎖在房間內，若不是雲笙逼著，她一天都可以不吃東西不說話。
“……”淩墨白的聲音，是她熟悉，讓她安心得聲音，微微抬起頭看著俊美消瘦得男人，防備了幾秒漸漸放鬆了下來。
“很好，聽說我們小末今天都沒有吃過東西對不對？”淩墨白很有耐心的陪在季末身旁，緩緩的哄著她吃今天的第一餐。
“……”
“在消毒水這麽重的地方，再美味的食物也會讓人倒胃口，我帶你去到樓下花園好不好？”
終於，在季末住院的二十天後，她第一次離開了病房，走到了花園，雖然移動的距離非常的短，但總算讓快瘋了的雲笙鬆了一口氣。
……
“她睡了嗎？”
“剛剛睡下去。”
季末現在的睡眠很有問題，不斷的失眠逼的雲笙不得不對她用安眠藥她才能睡上幾個小時。
淩墨白的突然出現，雲笙的確出乎意料，畢竟在見到本人之前，他可是頂著季末“姘夫”的名聲。不過能帶著這麽乖的妹妹“私奔”到洱海的男人，果然有值得信賴的地方，比起唐景清要讓人順眼的多。
“醫生說她再不做複健會錯過恢複的最好時間。”
“你放心，我會勸她的。”
“你喜歡我妹妹。”
“錯了，不喜歡。”
“哦？”這麽肯定的回答反而讓雲笙吃驚，不喜歡那他瞎湊什麽熱鬧。
“我愛她，很愛。”隻是這種愛，過去是彼此的身份不允許，而現在……可能是身體不允許。
“加油吧！”拍了拍淩墨白的肩膀，雲笙搞不清他們之間究竟怎麽一回事，但若季末一定會有下一段的感情，他希望是淩墨白。
……
這二十天唐景清再也沒有出現在季末麵前過，但不代表就忽視了對她的關注，每一次醫生檢查結果都會另外向他匯報，包括每天她的用藥情況。
他知道雲笙對季末的失眠無可奈何到用了安眠藥的地步，因此特別在意用量的情況，當然也知道淩墨白的出現。
知道現在的季末，始終都有著淩墨白的陪伴，而他卻無法阻止，也沒有理由阻止。
他的妻子，在最困難的時候卻不需要他的照顧，而是全身心的依賴著另一個男人！
“你現在打算怎麽做？要不要想個辦法把淩墨白弄走？”葉暮塵看著唐景清的陰鬱，以及自己的經曆，他當然偏幫著自己兄弟。
婚，不能隨便離，如果真的離了，那就意味著他和季末之間什麽羈絆都失去了。
“不用，有淩墨白陪著她，她才有可能重新站起來。”要承認另一個男人比自己更能給愛的女人帶來希望，其實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但再殘忍他也必須麵對。
“那將來呢？看著她和淩墨白在一起？”按照這個後續發展，隻要淩墨白心意不變，砸下去的精力，季末和他走在一起就是必然。
“我不會放棄她的，絕對不會！”在這段時間裏，他反複的思考著將來沒有季末的日子該如何度過？可是想著一個又一個的可能都讓他痛不欲生。
所以何必委屈自己必須接受一個沒有季末的世界，大不了重新開始好了，現在不過是暫時的退讓，給季末一點療傷的空間。
“那她真的打算嫁給淩墨白呢？”
“她結不結婚從來都不是阻止我愛她的理由。”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看著她穿上嫁衣重新嫁人，真到了那一天——果然，還是不能接受啊！
……
淩墨白的出現之後，季末的情況明顯好轉很多，再次開口說話的她第一句便是追問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離婚。
所以聯絡了唐景清，在七月初的一天，雲笙陪著季末來到了民政局。所有的手續都已經辦好，今天來就是簽個字的事情。
這是自從答應季末離婚之後，唐景清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看著她，坐在辦公室裏等著工作人員複印相關材料的時候，唐景清貪婪的看著始終低頭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的小女人。
她還是那麽的瘦，不過臉色比前段時間好了很多，總算不是慘白的嚇人了。
聽說，她終於開始複健了；聽說，她最近安眠藥的用量開始減少了；聽說，現在她不再整天的恍恍惚惚了。
雖然，她的每一點小小的進步都和他沒有關係，但他依然暗自為她高興。
“好了，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兩位在材料上簽字就可以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