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未完不待續（鬱葉 高潮13完）
聽聞消息之後，唐景清也趕到了醫院，看到的是崩潰的季末，還有比季末更崩潰的葉暮塵。
“現在怎麽樣了？”找人是個需要花錢花力氣的事情。
“現在警方還在推測路線，要再等等。”葉暮塵已經聯係了機場、火車站，所有他能想到鬱夏離開申陽的方法他都派人設置了關卡。世界那麽大，一旦讓她離開申陽城，那他該去哪裏找。
“你先冷靜下來，現在如果連你都那麽慌亂，那還怎麽辦？”
“景清啊，我要當爸爸了，還是一對龍鳳胎。”28歲的年紀，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他和鬱夏兩個人的孩子。
葉暮塵，多麽期待兩個小生命的到來。
“那就更要冷靜，你現在找的不是一個人，是三個人。”提到孩子的話題，唐景清微微黯淡了下來，他和季末也曾有過一個孩子。
“你說，我還能找到她嗎？”
“……”唐景清沉默不語，他應該是說安慰的話，但理智告訴他——鬱夏這麽烈的性子，若真的想走，恐怕沒那麽簡單。
“你也覺得不容易吧？”那麽了解鬱夏的葉暮塵怎麽會看不清呢？
和鬱夏在一起這麽久，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懷孕的可能。偶爾的意亂情迷，也會立刻替她準備好避孕藥。
【自己還是個不大的孩子，再來個小鬱夏，你是想弄死我嗎？】
每次，他都是這麽哄騙著鬱夏吃下避孕藥，從來不敢奢望會真的有這樣的一天，可偏偏命運弄人啊。
若是，早點，再早點知道——他就有了放下仇恨的理由！他就有可以對父母交代的理由啊！
那這樣，他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吧？
【葉暮塵，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懷孕了，你會不會再想一想讓我交換葉雙的決定？】
【糟糕，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還真是騙你的。】
所以，當時她說的這番話，不是騙人的，是真的！而他選擇了不相信！
“找到了，葉先生，按照我們的推斷鬱小姐最後應該是在海牙灣。”
海牙灣？三個字，粉碎了葉暮塵僅有的那麽點希望。
她竟然去了那裏，去了他讓她一命換葉雙一命的地方，她——是該有多恨？
“我來開車。”唐景清看了眼葉暮塵，他現在的狀態開車反而容易出事，抽過車鑰匙，帶著他和季末一路趕往海牙灣，所有人都希望，不要再有更壞的狀況。
……
海牙灣依舊寧靜，幾天之前劉光虎死的時候一片血跡也被風和葉子掩蓋了看不出任何痕跡。
“葉少，我們的線索就斷在這裏。”警察的人率先抵達了現場，但查了一圈什麽都沒有發現。
葉暮塵憑著直覺，走向上次鬱夏被綁的地方。
嗬，有時候他自己也恨死了這種直覺。
果然，在警察追查的另一個方向，他找到了一個被掩埋的盒子——裏麵放著一件雪白的婚紗，是鬱夏結婚那天穿的那件。
“怎麽樣？有線索嗎？”在看到婚紗的那一刻，季末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
不會的，不會的——怎麽可能！
在這個她出事的地方，埋葬了自己的婚紗，這麽做的含義不言而喻。
“葉少，在海牙灣的東南方向有腳印滑落的痕跡，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我們有理由懷疑鬱小姐跳海自殺的可能。”警方冷靜合理的推斷著各種可能。
葉暮塵內心深處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除了可以證明鬱夏來過這裏，沒有其他的可能！
“暮塵……”唐景清拍了拍他的肩膀似鼓勵，但緊皺著眉頭看的出他也並不樂觀。
鬱夏的性子那麽烈，又是已經深陷絕境，做出任何決定都不奇怪。
“她追蹤和反追蹤的技能都是我親自教的。”葉暮塵笑得苦澀，當初為了讓她學會如何自保，教了她那麽多，卻沒有想到最後全部用在了自己身上。
“有想過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嗎？”
“……沒有。”那麽了解她的他，卻在這個時候除了死死的抱著她的那件婚紗，思路完全斷了片。
……
在懸崖邊連續搜索了兩天依舊一無所謂，隻能全部收隊打道回府，重新推翻將注意力放在機場、火車站這種人流量很大的地方希望能有所新的發現。
三天後，警方稱在海牙灣的附近發現一具女屍，因在海裏浸泡時間過久已經難以辨認模樣讓葉暮塵去認屍。
“葉少？葉少？在聽嗎？”
“……在”還停留在前麵的消息中不能相信一切是真的，葉暮塵神情已經滿是絕望。
已經連續五天沒有過鬱夏的消息了，雖然不斷在心中安慰自己，她若有心要躲自己絕對不會讓他輕易找到。
所以——她至少是安全的，活著的！
而現在卻告訴他找到了一具和鬱夏外形相似的屍體，這是葉暮塵所無法容忍的。
認屍啊！是去認領屍體的意思啊！現在居然有人通知他去認領鬱夏的屍體啊！
可，無論怎麽樣的逃避，他還是來到了太平間，在門口坐了一天一夜卻依舊沒有要走進去的意思，一旁的人隻能幹等著卻不敢多言。林棟看到這副場景無奈偷偷的聯係了唐景清，這時候至少他的話能讓葉暮塵聽的進去。
唐景清趕到時就看到地上一地的煙頭和麵如死灰的葉暮塵。
“你這是在做什麽？不進去確定，所有人都沒有辦法下班。”
“我想冷靜下。”又重新摸了一支煙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顫抖的都無法點火。
“你想抽死自己也先把事情幹了，別浪費大家的時間。”唐景清不忍他！在門口坐的太久，不確定真相都毫無意義。
“景清，我害怕，我害怕……”
唐景清深歎一口氣，認識他做兄弟那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說過“害怕”這個詞，而現在卻跟個膽小鬼一樣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隻能像個白癡一樣的坐在外麵任由恐懼啃噬著他的心。
“要相信，她還沒來找你算賬，所以不會有事。”說完，唐景清一把拉起葉暮塵把他拖進了太平間裏。
露出的腳踝，僅是一眼，葉暮塵就鬆了口氣，雖然這麽說很不好，但此刻他真的無比慶幸。
“不是夏夏。”
“你這麽肯定？”隻是一個腳踝，他就能這麽確定？
“嗯，不是夏夏。”那麽多年在一起，他太熟悉鬱夏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
“夏夏右腳腳踝上有個胎記，這個人沒有。”幾乎是全身癱軟了靠在門邊，揉了揉眉心，他真的很累。
“那就相信她仍然好好的，這時候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是這種自我安慰並不會讓他有多好過——鬱夏，你到底在哪裏？
……
即使那具女屍不是鬱夏，但仍然沒有證據能表明海牙灣滑落的腳印和鬱夏沒有關係，畢竟這是最後追查到她到過的地方。
鬱夏消失的第七天，葉暮塵本該是準備到軍區報道上任的日子，但他什麽都沒有做，每天把自己關在公寓中對著那件被鬱夏埋葬的婚紗。
她那時，是用著怎樣的心情親手掩埋的？痛苦？絕望？
也是在那一天，他收到了一封鬱夏在消失之前寄出的一份快遞。
對著那一遝的東西，那一個下午，十幾年沒有流過的眼淚在那天全部傾湧而出。
她把所有的東西都還給了他。
別墅的鑰匙和產證；她最愛的那輛保時捷918的車鑰匙；那艘她最愛的summer號遊艇；還有很多過去他送的珠寶首飾，是不是連過去愛他的心情，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整理的幹幹淨淨？
嗬，小女人是下了決心要和他斷的一幹二淨。
渾渾噩噩的來到她的別墅，工作室已經被徹底關閉，整棟別墅裏除了鬱夏留下的幾樣未完的作品已經沒有了她存在的痕跡。
最終，他在別墅後麵的雜物室裏找到被鬱夏丟棄的一袋物品，孕婦的防輻射服、維生素片、好幾本的孕婦書籍，以及——那張懷孕的報告單。
葉暮塵終於知道了為什麽鬱夏會突然在那天向他求婚，因為她懷孕了。
但現在一切都晚了，不論生死，他都想不到鬱夏會有留著孩子的可能，她應該恨死了自己吧。
對她那麽的無情，把她逼到了絕路，如果——如果讓他重新來過的話？
鬱夏、鬱夏、鬱夏，你在哪裏？
心中不停的念著她的名字，想著她會在哪裏？想到也許這輩子，不過是再見一麵，都是此生無望，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
……
鬱夏的下落始終沒有結果，季末每天都關注著案情的發展也跟著一點點的絕望。
“唐景清，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嗯，現在隻能相信他了。”相信她隻是受了傷，獨自躲了起來療傷。
從鬱夏消失開始，每次季末見到葉暮塵再也沒有了好臉色，可能繼續做的隻有等待，無止境的等待。
“你後麵打算怎麽辦？”唐景清知道葉暮塵已經錯過了到軍區上任的機會，就連他真正的“訂婚儀式”也放了鴿子。每天不是在鬱夏的別墅就是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的尋找。
“能怎麽辦？等吧。”相信心誠則靈，相信隻要他有恒心，總有一天會等到她。
“她要是始終不出現呢？”
“一天？一月？一年？一生？總會等到的。”夏夏隻是看上去脾氣不好，但心比誰都要軟。
“那葉家呢？”葉暮塵徹底的忤逆了葉文博的期望，所受的壓力也可想而知。
“無所謂了，沒有了鬱夏，什麽都無所謂了。”回葉家，是想給父親一個交代，他從沒欠過葉家什麽，更沒有興趣做葉文博手裏的傀儡。
葉暮塵漫長等待的人生開始了，他沒有放棄過尋找鬱夏的下落，他想著各種再次見麵時他要說的話。
再多的話，再深的歉意，都抵不過一句來不及說的——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