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兄妹相見

  季末在接到醫院傳來的消息之後立刻趕了過去。


  “醫生怎麽樣?我哥真的醒過來了嗎?”停完車一路跑到雲笙的病房,看到一群醫生仍舊圍在他的身旁做著檢查,季末的心又被吊了起來。


  “季小姐,雲先生應該算是醒來了。”


  “什麽叫應該算是?醒來就是醒來,沒醒來就是沒醒來啊!”等了那麽多年,終於等到了嗎?拜托,千萬不要告訴她這又是和上次一樣的誤診。


  “雲先生前麵的確醒了過來,但很快又睡了過去,不過估計是因為身體還沒有適應的關係,應該很快再次醒來。”


  “真的嗎?謝謝醫生謝謝醫生!”季末對醫生真摯的鞠躬道謝,。


  “現在看起來病人的各項指標沒有問題,但後麵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複健期。”


  雲笙畢竟在床上躺了三年,再用心嗬護也改變不了身體機能的退化,一定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複健時期。


  “沒關係,已經很滿足了,能醒來就很好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有什麽消息再聯係我們好了。”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


  隨著醫生陸陸續續的離開,房間裏隻剩下一位平時照顧雲笙的小護士。


  “季小姐,恭喜你哦,雲先生已經醒過來了,以後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謝你,棠棠。”小護士名字叫做任棠,他和雲笙最有意思的緣分大概就是雲笙住院的第一天就是任棠上班的第一天。


  自那以後,一照顧就是三年。說來,他們還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會,我什麽都沒有做!你一定想陪陪雲先生吧?我正好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靜悄悄的病房,季末仍舊坐在她最常坐的椅子上,看著床上緊閉雙眼的男人,害怕錯過他醒來的一秒更怕所謂的“蘇醒”不過隻是奢望。


  “怎麽還不醒呢?都睡了三年了,雲笙哥還沒睡夠嗎?”


  “雲笙哥,你快點醒來吧,再不醒來我不管你了。”


  “唉,睡了三年,雲笙哥的顏值已經下降很多了。”


  季末若有似無的抱怨,聲音深深淺淺的敲進雲笙的耳朵裏,熟悉又陌生。


  他認得出季末,卻不願意睜眼,沉睡三年突然醒來讓他對外界沒來由的充滿防備。


  直到季末的手機響起,不得不到病房外接電話,雲笙才又醒了過來。


  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盡是是光怪陸離的事情,他好像……有段時間瘋過傻過?

  好像記憶深處有那麽個女孩,經常穿的幹淨利落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總算一副笑的沒心沒肺的模樣。


  那個笑容,他記得清清楚楚。


  還有關於季末?身邊所有得一切都那麽不真實。


  很快,通完電話的季末又回到了病房,雲笙再次閉上了眼,季末很遺憾沒有等到他醒來。


  “雲笙哥對不起,我要先離開了,我保證明天一早就來看你,你也爭氣點好不好?”


  獨自一人時,雲笙吃力的撐著雙手從床上坐了起來,雙腿仍舊沒有多少知覺,拿起平時季末帶來的報刊雜誌卻是2018年?

  他到底睡了多久?或者說糊塗了多久?

  淡水別墅

  季末失落的回到家中,因為雲笙蘇醒的事情,與唐景清之間處在非常微妙的狀態。


  “他怎麽樣了?”唐景清問的漫不經心,但季末知道其實他同樣在意。


  “醫生說還剛剛醒來,不確定。”


  “嗬,也是不容易,昏迷了這麽久才醒了過來。”唐景清語言間的嘲諷讓人看不透他現在的態度。


  “我,我知道你現在很為難,但求求你……再給雲笙哥一點時間好嗎?”最初唐景清的讓步僅限於在雲笙昏迷期間不會動他。


  “季末,我不會冤枉他,但景琳的死若真與他有關,該算的帳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都有自己為之堅持的家人。


  “我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就此作罷,我也希望能還給雲笙哥一個公道。”


  唐景清沉默不語的看向窗外,他若是想毫無負擔的和季末在一起,雲笙的事情必須查清楚,否則就連維護雲笙的季末,他也不會放過。


  那一晚,他們誰都沒有睡好,前路看似光明實則暗波洶湧。關於當年的謎團,誰都不知道真相,哪怕就連雲笙醒過來季末也擔心,變“傻”的他有沒有能力完整敘述案情經過,隻能在心中祈禱一切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第二天一早,季末吃了早餐又匆匆趕往了醫院,趙詠華同樣接到消息後衝到了淡水別墅。


  “景清,雲笙是不是醒了?”正準備出門的唐景清沒有想到他母親的消息這麽快?可見在醫院她也讓人盯著。


  “是的,季末現在已經去醫院了。”


  “那個賤人!既然雲笙醒了,我們就可以找他算賬了!”趙詠華猩紅的雙眼,當年案件審理因雲笙變成植物人公訴辯解的權利得不到執行,中止了審理。


  “媽,先不急,雲笙現在情況說不清。”唐景清的理智很大程度是在顧及季末的感受。


  “你什麽意思!以前雲笙昏迷要等等,現在他醒了你還要我等?”趙詠華一秒都等不下去就想讓雲笙付出代價,為景琳討回公道。


  “媽,如果你有足夠的證據,那你現在就可以去起訴他。”


  “你!”


  當年查案的時候證據就不充分,雲笙除了沒有不在場證明之外,找不到第二個有利證據。但是就憑這一點足夠趙詠華判他“死刑”了。


  “沒有證據的話,哪怕是我去起訴也不會有意義。”雖然用強權,唐景清完全可以這麽做。若是過去,猶豫也不會有,但他答應過季末,不會冤枉雲笙。


  “所以呢!現在你還打算去查三年前的案子?當年什麽都查不出來,現在就查的出來?”


  “當年雲笙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而現在可以。”


  “你別忘了,雲笙是個傻子!”一個傻子說的話,哪裏有可信度?

  “是不是什麽都問不出來問了再說。”總而言之,唐景清沒有想過輕易出手。


  “我看你是被那個小賤人迷得暈頭轉向,六親不認了!”


  “媽,我也很想快點找到傷害景琳的凶手,但我以為不應該讓情緒淩駕在真相之上。”


  過去,唐景清隻顧慮趙詠華的感受,如果雲笙的存在能讓她好過一點,他完全不介意把雲笙推在前麵由著她“惦記”。


  “就是他,就是雲笙,沒有可能再是別人了。”


  “媽,講講道理好不好?”這是讓唐景清最無奈的地方,就因為是母親,所以很多時候他不能太計較。


  “反正你現在長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說完這句話趙詠華滿腔怒氣的離開了淡水別墅。


  醫院

  雲笙幾乎一夜無眠,始終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清晨六點,任棠準點進來查房看到滿是深沉的雲笙。


  “你醒過來了?雲先生?”23歲的任棠外表長的甜美可人,雖然工作已經三年,但因生活的環境比較單純,所以顯得更加稚嫩。


  “是不是睡得太多了忘了怎麽說話了?”任棠笑得自來熟像是認識多年得朋友。


  其實任棠的確對雲笙非常熟悉,雖然三年間兩人不曾說過一句話,可卻因每日得朝夕相處使得他們結交了另一種革命情感。


  “沒關係,等會醫生安排了你做套詳細得檢查,放心吧!你能醒來季小姐最開心了!”


  雲笙看著任棠得自言自語,發現她得臉那麽像另一個人……景琳。


  “不過最辛苦得還沒有開始,你因為在床上躺了太久,腿部肌肉有點萎縮,所以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得複健期,不過我想病痛沒有打敗你,複健你同樣可以戰勝!”任棠很樂天,也發自內心希望雲笙能好起來。


  長的那麽好看得男人,老天總要對他有點偏愛吧!

  “你好吵。”


  完全沒有想到得回應,任棠呆呆得看著他,在心中想象過很多次,這個男人若是說話得話,聲音該有多好聽?略帶沙啞又低沉渾厚,富有磁性得男低音。


  “你說話得聲音真好聽!”女孩單純直白得反應讓雲笙不悅得皺了皺眉。


  不對,不對,全都不對——不是景琳,他得景琳從來不會有那麽花癡得表情,他得景琳很調皮又很討喜。


  即使長的再相似得臉,她終究不是他的景琳。


  那麽,他得景琳在哪裏?


  到了8點,季末來到了醫院,推開房門看到冬日得暖陽灑滿了病房,坐在床上看向窗外得男人略顯憔悴,但神情卻平靜沉穩。


  那一瞬間,年幼時第一次見到雲笙得記憶浮上心頭,如同過去那位季家傳說中得天才。


  “你醒了,你真得醒了嗎?”


  季末有點不太敢眨眼,怕這一切都不是真得。


  “太好了,真得太好了,雲笙哥!歡迎回來!”一步步走到雲笙得麵前,伸出手摸著他俊美得臉,他得哥哥這一生已經有太多得苦難。


  伸出雙手將他緊緊擁在懷裏。


  “雲笙哥,我好想你。”


  雲笙被動得感受著季末得溫度,在平靜得表象下是一顆早就波濤洶湧得心。


  他知道——這是季末。


  昏迷中,一直出現在耳邊得聲音,是季末得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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