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4個小時的會議終於結束看的出雙方的人馬都已疲憊不堪。
“你們開會都是那麽可怕的嗎?”跟著唐景清回到辦公室的季末已是毫無形象的倒在了沙發上,腦子都快要爆炸了。
“對方因為還要趕著回去,所以時間有限。”
“不過好在最後大家都沒有白忙。”今天確定了草案,下次就是他們去法國總部的悅榕集團簽約了。
“那些商業用詞,有特意去學?”唐景清問出心中最大的疑問,他記得季末是學文科的。
“你的小書房裏有那麽多的原文書,沒事的時候我也會拿來隨便翻翻。”有點不自然的說著不敢看向唐景清的眼睛。其實是在結婚開始,季末不知道該如何接近他,甚至不知道該和他聊些什麽,所以翻著他看的書,學著他擅長的東西就成了傻氣的女孩唯一想到的辦法。
在淡水別墅三年,她什麽不多就是時間最多,一本又一本耐著性子也算是翻了他半個書櫥,會一些商業術語並不奇怪。
“做的很好,你先休息一會,我去送送他們,等會一起下班。“唐景清喝了口水又走出了辦公室。
季末發現自己手裏拿著的仍然是唐景清的鋼筆,走向他的辦公桌想把鋼筆放回原處。
可在看到他桌上的照片時,心被狠狠的一掐,接著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精致的原木相框裏放著一張他在美國麻省理工畢業典禮上穿著碩士服摟著謝一楠的照片,兩個人笑得那麽甜蜜。
她丈夫的辦公桌上有且僅有一張的合照,卻是與他的前女友。
不過是一點點進步的感情讓季末偶爾也會有點小小的得意,原本以為她已經開始滲透到他的生活中,可現實卻給了她一個重重的耳光。
季末,你除了有一個唐太太的名聲之外,和他還有過別的交集嗎?他的生活中,一點屬於你的痕跡都沒有,哪怕是一點!
不過是一個細節卻提醒著季末回憶起,結婚最初她為何會被不允許進入唐景清的房間。
三年前
“季末,我房間裏的東西你動過了?”
“嗯,啊,稍微整理了一下。”白天在家,季末進到他的房間,看到擺的較亂的相框就順手整理了一下,她很小心翼翼的沒有弄壞。
“以後,我的書房和主臥,沒有允許,不要隨便進去,聽到嗎?”
男人的話威嚴的猶如天神般不容拒絕,就連那時他輕視的眼神都那麽清晰,好像——她有多髒似的。
傷人的回憶,她努力的不讓自己想起,發生過的事情也沒有辦法擦的一幹二淨,唯有能做的就是粉飾太平,假裝遺忘。
可在某個不經意的點時,又重新紮破了那份偽裝,裏麵是自己都不敢麵對鮮血淋漓不曾痊愈過的傷口。
季末就這樣死死的看著桌麵上的照片,想來也是可笑,她和他丈夫除了應付媒體的照片以外連張像模像樣的合照都找不出來,而他的身邊一直都有謝一楠的照片。
該責問嗎?還是該抱著他淚如雨下的問為什麽?沒必要了,一切都沒有必要了。
也許自己該學著聰明點,他給她的好,她就收下;他做不到的部分,就不要再去苛求;不知他們的將來能走到哪,惟願離開之時,心還在。
當唐景清再次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季末纖細的背影側著身靠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說不清是哪裏,但讓他的心中有點怪異,離開不過五分鍾,前麵的她不是這樣的。
“在想什麽?”
“事情都做好了?”
“在想什麽?”
唐景清站在季末的麵前,他看出了她眼底的失落,雖然她掩飾的很好,可仍然執意的要找到一個答案。
“沒,隻是太累了,我平時哪有那麽大的工作量呀。”季末盡可能讓自己裝作自然一點。
“那我們回去吧。”看出她心中有不想說的話,想逼問卻敗在了她疲憊的神情中。
“好啊,我去整理一下東西。”
而那張唐景清與謝一楠之間的合照就這樣靜靜的矗立在他的桌上,熟悉的人,微笑又那麽陌生。
那段記憶卻在唐景清的心中褪了色。
這張照片是他最初到唐門時,謝一楠強烈要求放在他桌上的,而一放就是多年,要說心中有什麽留念卻未必,粗糙的男人從來都不懂得關於回憶的殺傷力。
季末悄悄的調整好了心態,跟著唐景清回到淡水別墅,似乎又是雲淡清風。
她知道,自己就是個膽小鬼,可怎麽辦呢?她就是那麽軟弱無力的人啊。
若說昨天在唐門國際承擔翻譯工作是意外,那今天在久光遇到Marvin就是意外中的意外。
季末不過是想到久光的誠品書店消磨下時光,卻在一樓的珠寶櫃台看到Marvin與一個女人似乎發生了什麽衝突,對方緊緊的拉著他的手不肯送開,淚如雨下的表情又是委曲求全。
“不要不要,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好好的就要分手?”這個男人是昨晚在酒吧上見到的,明明是他先招惹的自己,可不過一夜之後他帶著她來買珠寶,女人興高采烈卻不知是分手的禮物。
“眼淚不適合你,不要哭,有緣我們再見。”女人的側臉太像昨天的東方芭比,所以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可真當接觸之後才知道A貨終究是A貨,床上技術一流是一回事,但他並不缺這種女人。
大家玩玩就好,何必太認真,親自帶她來選禮物,他以為是出於善意的表現。
Marvin這種男人就是被女人寵壞了類型。
“不要,我不要分手,你不喜歡我什麽,我都可以改,我不要禮物,我要你。”笑話,這男人一看就是極品男,她當然不可能那麽輕易的放過他。
“Marvin我們不要分手好嗎?昨天我們不是好好的嗎?還是你不喜歡?”難道是自己表現的太熱情嚇到了他?可是不可能啊,一般男人不都喜歡她這樣的嗎?
“夠了,就到這吧,不要再糾纏了好嗎?”Marvin按捺著自己的心情,快連哄她的耐心都要沒有了。
“Marvin,Marvin。”
季末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她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但一點都不意外。大概法國男人花心的形象在她心裏早就根深蒂固了。
“東方芭比。”Marvin看到了轉身正打算離去的季末,顧不得身邊的女人朝她追去。
“Marvin你要去哪?”女人緊張的抓主他的手腕不讓他離開。
“夠了,到此為止!”對於這個連名字都沒有讓他記住的女人Marvin自認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收回了他的溫柔,寒冷的眼神嚇到那個女人瞬間鬆開了手。
“乖,早點回家吧。”這一次Marvin沒有再理睬她走向了季末。
“芭比!”
“芭比!”
“東方芭比!”
季末完全沒有將“東方芭比”這個詞和自己聯係在一起,直到Marvin拉著了她的手停下了腳步才注意到他。
“你好。”
“我敢肯定你前麵看到了我為什麽要走?”Marvin有點小小的生氣,東方芭比對他似乎太冷淡了點。
“哎?我看你和你朋友起了點爭執,我不太合適出現。”
“他不是我朋友。”Marvin急切的想解釋,季末有點聽不明白,能一起買昂貴首飾的人不是朋友?法國人的思維可真是奇怪。
“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嗎?”
“不,我想不了,謝謝你。”季末對他的熱情又開始適應不良了。
“東方芭比,你好像很討厭我。”
季末有點為難,討厭談不上,但她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話。
“走吧,隻是一杯咖啡而已。”
就這樣季末被Marvin強行帶到了咖啡館,坐定下來的時候Marvin抓緊每分每秒想多看她兩眼。
“你幹嘛老是這麽看我。”
“你很美。”
發自內心的讚美總是讓人感到高興的,季末同樣如此。
“TANG當初是不是因為你很美才追求的你?”TANG指的是唐景清。
季末反倒是有點不知該怎麽回答他,也許他以為是個浪漫的愛情故事,可最後發現隻是個愛情驚悚片。
“沒有,他沒有追過我。”
“哇,那難道是你追的他?”看不出東方芭比居然有這樣的勇氣。
“為什麽?因為TANG很帥嗎?”
“嗬嗬,也許吧。”季末覺得這個法國人很有意思,他怎麽那麽愛看臉。
“不過,當真的想和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好不好看是最不重要的吧。”
“不不不,長的好不好看在什麽時候都很重要,你想每天都要對著一個長的不好看的人,那會多痛苦。”
季末不知道法國人的愛情是什麽模樣,及時行樂嗎?然後沒感覺了就揮揮手說再見?她想那種瀟灑她永遠都學不來。
“等你哪天遇到了一個不在乎或美或醜的女孩,等你遇到願意用心看的人,其他的都會變得不再重要。onnevoitbienqu’aveclecoeur.L’essentielestinvisiblepourlesyeux.”隻有用心靈才能看得清事物本質,真正重要的東西是肉眼無法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