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換藥
半夜11點多，季末讓自己泡了個熱水澡想多出點汗也無法阻擋漸漸升高的體溫，渾身都不舒服就連聽到門口的敲門聲，可開個門的力氣都沒有。
唐景清等不到回應擔心季末的身體便直接推門而入，看到她無力的躺在沙發上臉色不正常的紅潤，呼吸帶著些許急促。
“怎麽又睡在沙發上了？”眼神中帶著不滿仿佛在說她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
“嗯，不太舒服，沒力氣爬回床。”季末不問他怎麽這個時候會來，現在她隻想好好的睡一覺。
“很燙，發燒了。”摸了他的額頭，溫度高的離譜。
“沒事，我吃過藥了，明天就好了。”季末不由得拉著他的手撫在額頭涼涼的非常舒服。
“不行，都燒成這樣了，你的病曆卡呢？去醫院。”打開她床頭的櫃子看到一些檔案材料最上麵就是病曆卡，壓在病曆卡下麵的是一個紅色信封上麵寫著錄取通知卻沒時間細看就關上了抽屜。之後又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我沒事的。”腦子雖然糊塗，但季末知道唐景清現在是把她帶往醫院。
她不喜歡醫院，或者說她害怕醫院。
“嗯，等燒退了就沒事了。”強勢的男人由不得懷裏的小女人現在耍著小性子，立刻前往醫院。
在前往醫院的路上，季末看著道路兩邊的霓虹燈點亮著申陽城的夜景，美的暈眩又不真實。
“唐景清……”
“在。”
“我沒有故意使壞。”季末指的是先前趙詠懷說她明知單腎的吃東西口味必須要清淡還故意多放鹽的事情。
“……我知道！”關於這點他從沒懷疑過。
“我也沒有不舒服到做菜失常。”
“……我知道！”
“可是，你不相信我對不對？”
“季末，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有人指責你，所以不要多想。”唐景清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啊……”知道你的態度，可卻還是會因為他偶爾溫柔的擁抱忍不住的多一分猜想，就比如現在關心著她的身體會帶她去醫院。
她想要的，不過就是這樣簡單不值一提的嗬護。
到醫院以後，唐景清憑著刷臉技能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主任醫生這邊。
“都燒到40度了，你這老公是怎麽做的。”對方是個老資曆的醫生，知道來的是申陽城唐景清仍然不留情麵的甩臉色過去。
“是我不好，沒有注意到。”唐景清難得好脾氣的自我反省。
“她這樣一定要掛水，先去交錢再帶她到輸液室。”
“好，我知道。”
拿著醫生開完的單子繳了費之後唐景清帶著季末到了輸液室。
護士拿著托盤正打算紮針，可在看到季末之後明顯遲疑了一下。
“怎麽了？”
“你……是不是以前來過？”年輕的護士小姐姐直直的看著季末像是在回想什麽。
“嗯。”畢竟是申陽城最大的綜合醫院，離淡水別墅也很近，有個小毛小病都會來這裏。
“去年過年的時候是不是你哦！在急症室過的一整個春節。”都一年多以前的事情按理說不可能記得那麽清楚。但護士小姐姐卻印象非常深刻，那年春節她很不幸的抽到了最糟糕的排班，卻沒有想到還有比她更可憐的人。
當時他們幾個同事在私下裏評論說過怎麽這麽美的女人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醫院也沒有見過家人朋友來看她？
而今天在看到季末時，幾乎第一眼就認出了她。這世上美女很多，但美的配的上“出塵不染”四個字的卻並不多見。
“嗯……”季末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麽久的事情對方居然還記得？那時她燒的很厲害，具體見過的人早已沒有多少印象了。
“我就說一定是你嘛！這次有人來陪你了咯，挺好！”不像上次那麽慘了。
接著季末和護士又隨口寒暄了兩句，坐在一旁的唐景清用著無比複雜的神情看向季末，眼中隻有她。
先前護士的話雖然隻有寥寥幾句，但稍加理解就知道他們有過怎樣的“緣分”。冷落她的那段時間，他是真的沒有在意過她究竟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以為季末頂著唐家少夫人的頭銜怎麽都不會過的太差，可又一次發現事實遠不是這樣。
今年的除夕，不過是看到她一個人在別墅裏啃著泡麵都讓他心中發酸；去年她甚至是在醫院度過的……那是春節啊。
沒有在意她的家人，唯一的好友她都沒有打擾，隻是獨自默默的、默默的……
“那就先不聊了，我還要去忙，快好了你再叫我吧。”說完護士便端著托盤離開。
現在已經快半夜1點了。
“景清，要輸兩瓶水會很久，你先回去吧，不是明天還要上班嗎？”她是“全職”太太有的是時間休息，但唐景清卻不是，他的工作很忙壓力又大，她不想他太辛苦。
“沒事，我在這裏陪你。”語氣中有的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梗咽。
若換做平時，細心的季末能感覺到他此刻情緒的不一樣，但折騰了一晚上她什麽都顧及不了隻想好好的睡一會。
“不用，我一個人也沒關係。”對於特殊家庭的小孩子而言，獨自看病不過是個基本技能。
“累了就睡會。”接著讓季末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在哄小孩似的拍著她的背。季末很累，累到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那一晚和去年的春節很像，空蕩蕩的急症室裏隻有她和唐景清兩個人。
可偏偏又那麽不一樣。這次，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如果，這種溫柔能再多點就好了。
季末一個晚上睡的很安穩，男人身上幹淨好聞的薄荷味沐浴露的味道始終圍繞在鼻尖，莫名的給她一種安全感。
那天從醫院出來之後，季末又連著兩天掛了水吃了藥總算痊愈了。而趙詠華每天在淡水別墅的心情卻越來越壞。每天看著唐景清回來關心季末的病情，雖然口氣還是冷冷的，但她知道自己兒子對季末是真的上心。
經常看到他們兩人一狗的在外散步，經常看到季末陪著唐景清早上跑步，那和諧的畫麵讓她看的刺眼。
啪！
忍不住的將手裏的杯子砸向了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周圍幹活的傭人都被趙詠華扭曲的表情給嚇到，可都敢怒不敢言。
“看什麽看！做你們的事情！”趙詠華讀的懂那些傭人眼神，害怕有餘卻無敬重。在這些人的眼裏自己的地位還不如季末那個賤人。
傭人們又低下頭默默的做著手裏的活，卻不知有雙陰暗的眼睛一直看著趙詠華……
時間過的很快，趙詠華就拆了石膏，可她總覺得最近身體很不舒服順便在醫院做了個體檢。可結果卻出乎意料……
“唐夫人，您最近有吃過什麽藥嗎？飲食都正常嗎？”醫生一臉嚴肅的看著她的腎功能檢驗單。
“沒有啊，除了平時吃的調理腎髒的藥以外沒有吃過別的啊。”
“可是你的血肌酐濃度增高的非常明顯。”醫生也覺得趙詠華的檢驗報告數據非常奇怪。
“……我這裏的藥，麻煩您幫我檢查一下。”趙詠華的心中莫名感到一種沒來由的恐懼！
而當她拿到藥物檢查報告的數據之後幾乎瘋狂！
她用來控製腎髒的藥全部被調換成了感冒藥。感冒藥一次吃一粒的劑量被她當作腎藥一次三粒的劑量服用下去！若是發現的晚連命都有危險！
會是誰調換了她的藥？這個答案情緒走在了理智前，那個賤人！一定是她！除了她不會有人這麽做！
趙詠華氣匆匆的從醫院趕到了淡水別墅，唐景清知道今天是她拆石膏的日子特意早點回來。可還沒來得及關心她石膏拆完之後腳的恢複情況就看到她衝到季末的麵前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甩到她的臉上，連質問都沒有！
“媽！”唐景清完全沒料到趙詠華的行為，來不及阻止季末的臉上便腫了起來。
“唐夫人！”季末被打的莫名其妙。
“你個賤人，就這麽希望我死是吧！我告訴你，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認同你這種媳婦的。雲笙是殺人凶手！你也是！那混賬殺了我的景琳，我看你是打算殺了我吧！”趙詠華一貫的優雅全無，眼睛布滿血色！她要報警，一定要把她抓起來！
這時在她眼前的是自己和景琳的死相互的重疊。就好像當年未能替景琳報的仇如今終於有了報複的機會！
“媽，你到底在說什麽？”唐景清迅速的抓住了發狂的趙詠華，見她仍然想繼續打季末立刻控製住她。
“說什麽，你自己看！”接著她把包裏的化驗單扔到了唐景清的臉上。
唐景清看了眼報告，接著他抬頭看向了季末，就連平時那偶爾的溫柔都不複存在，深邃的眼睛裏隻剩下看不見底的幽暗。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自己看。”唐景清說話的語氣又像是他們結婚時最初般冰冷……還有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