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替代
蘇阿姨真的來到唐門國際的大門時才覺得不安起來。她個沒見過什麽大世麵的人，穿的仍然是在淡水別墅的傭人裝，與這裏進進出出西裝筆挺的精英相比太過寒酸，與環境的格格不入反而讓她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
走到前台有禮貌的說想見唐景清一麵，但被前台小姐不客氣的打發掉了。正巧這時陳昊出門辦事回來看到了她。
“蘇阿姨？你怎麽在這？”陳昊也算是淡水別墅的常客，會認識蘇阿姨一點也不奇怪。
“陳，陳助理！太好了能看到你！我，我想見見唐先生，可是我上不去！”蘇阿姨一臉的為難求助的看向陳昊，陳昊卻清楚若不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蘇阿姨不可能自己一個人找到這裏來的。難道是季末？
“走，我帶你上去。”
“謝謝你，謝謝你陳助理！”
蘇阿姨跟著陳昊順利的來到了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見到了唐景清。
對於她的出現雖然驚訝，但在聽完蘇阿姨的話之後就連隻能無力歎氣。
“唐先生，我今天來是我自己的意思，季小姐完全不知道，也請您不要遷怒於她。”
“我知道了，蘇阿姨。我也替我母親向您道歉，是她做事太沒分寸了點。”自己親媽做了不地道的事情，唐景清也隻能在後麵跟著道歉。有錢有權是一回事，是非黑白是另一回事。
蘇阿姨知道唐景清是個明白人，便點到為止之後便離開了。
而唐景清表麵上看似仍然平靜沒有多少情緒，但隻有自己知道心中有多麽的失望——為她的母親。
過去他的媽媽是個會說著人窮不能窮誌氣的人，而今卻變的如此狹隘。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漸漸抹殺了對她的理解。
為難傭人，刁難季末，這就是現在的趙詠華。
特意提早處理完公事，唐景清回到淡水別墅時就已經感到家裏的氣氛不對。過去家裏沒有那麽多人，隻有和季末時，不說家裏充滿溫馨但也不至於那麽死寂。
他的母親坐在客廳看著電視，周圍的傭人忙忙碌碌圍著她轉。
“景清，你回來啦？”臉色難看了一天的趙詠華隻有看到兒子時，才收斂了自己的刻薄。
“媽。”
“快坐下來休息會，陳阿姨快去倒杯水過來。”
“不用，我在家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唐景清的話中所表明的意思很明顯，就算是他在家裏也沒有整天指使人幹活的習慣。
趙詠華看出了唐景清的臉色並不好，在心中冷笑一聲，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季末那個小賤人表麵上看她對自己畢恭畢敬，可隻要稍微有點什麽事情就會給唐景清打報告。
“怎麽？那小賤人對你說了什麽？”
“媽，你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不可理喻？”
“我怎麽不可理喻了！讓傭人給你倒杯水哪裏錯了？”
“既然這樣，那我說清楚了。媽，在這個家裏，不管是我還是季末也好，都比較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如果你隻是想擺貴婦人的譜你還是回東郊花園吧。”東郊花園是趙詠華自己的別墅。
看到自己兒子是真的在朝她發脾氣，趙詠華也是有所害怕的，即使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拚命的忍耐下來。
唐景清不再看她，抬腿上樓來到小書房裏就看到季末已經睡倒在懶人沙發中，些許的碎發遮擋了小半張臉，歪倒在沙發的一側，可能因為冷氣中點大，她縮著雙腿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
撿起掉落在地的小毛毯輕輕的替她蓋上，情不自禁的用手撥開她的碎發，可隻是個小動作都足以讓她驚喜過來。
一雙大眼睛就像是受了驚跳的小兔子般既迷茫又害怕。
“我嚇到你了？”
“啊……沒，沒有。”季末一副完全不在狀況的模樣逗笑了唐景清，輕輕抱起她坐在他的身上。
“怎麽睡在這裏？”其實想問，怎麽躲在這裏。
“沒有啊，前麵在看書，看著看著就眼睛就酸了。”避重就輕的回答，不提那些不愉快。
唐景清親吻著她的頭頂略帶歉意，怎會不知是被他的母親逼到這個狹小的書房中來。
“這段時間……，就先忍一忍吧，等我媽拆了石膏我就讓她回到東郊花園。”並不是因為他是想做個孝子什麽的，隻是在他母親腳受傷的時候，讓他狠心的趕回去這種事，唐景清做不出來。好在時間不長，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回過去。
季末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沉默的點了點頭，但卻沒有因他的安慰而好過幾分。
明知現在的他能想到對自己解釋幾分，勸慰幾分已是極限，不該再有更多的要求，可內心的落差仍是那麽的明顯。
懷裏的小女人那麽乖巧，讓唐景清的心也跟著軟了下來，看不到季末的眼睛當然也聽不到她內心無奈的掙紮。
輕撫著她的後背卻漸漸的把控不住自己。
“景清別鬧，馬上要下去吃飯了。”
“嗯，所以我們動作快點。”
“不行啦，唐夫人在下麵。”
“她餓了會先吃，現在是我要吃你。”
接著完全不給季末反抗的餘地發起一波又一波猛烈的進攻。
坐在樓下的趙詠華看著到了飯店依然在樓上沒有下來的兩人，差遣了一個傭人上去問問情況卻見傭人紅著臉的下樓就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麽。
趙詠華嘴角劃過一抹嘲諷，還以為那個小賤人是用什麽手段勾的她兒子連娘都不要，原來是這麽下作不入流。
沒關係，這才隻是她住進來的第一天，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接下去幾天到也相安無事，趙詠華在被唐景清的提點下也不像剛住進來那麽蠻狠又不知輕重。季末也識相的盡量不出現在她的麵前，不是躲到鬱夏的工作室就是呆在小書房裏，再不濟就是帶著叮當出門散步。
對於她“努力”的躲避，趙詠華看在眼裏，雖然不滿但也沒有找借口刁難她。
不過她今天特意邀請了謝一楠來到淡水別墅敘舊，而謝一楠這次來更是一改往日的強勢，反而對著季末溫和親切了起來。
“季小姐，我知道先前我們之間也發生了點誤會，你也受到了很多的委屈，是我不好。我也有好好反省過自己的行為，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景清的妻子，我又是華姨的幹女兒，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希望我們能好好的相處下去，也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一番言語帶著懇切，在沒有唐景清的場合下，這是謝一楠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季末說話。反而讓季末更加懷疑她有什麽算計！不是她心眼多，實在是自己在和謝一楠交手的過程中吃過太多的虧。
“嗯，我理解沒關係的，以後就好好相處吧。”雖然不知道謝一楠這麽做到底為何，但季末在麵上仍然接過她的話，一副不會追究的樣子。
“謝謝你，我就知道你的好心，謝謝你季末！”
“沒什麽，你陪唐夫人聊天吧，我去廚房看看飯做的怎麽樣了。”隨便找了個借口，季末躲到了廚房中去。她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估計那天在書房裏尤著唐景清亂來一番後吹著空調受涼了。
而現在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渾身難受。
當客廳裏隻剩下趙詠華和謝一楠時，她們的臉上隻剩下徹底的算計……
唐景清看到謝一楠沒有多少驚訝，淡淡的和她打過招呼之後就上樓去換衣服了。
謝一楠陪著趙詠華的身邊，可眼神卻沒有離開過整間房子。
淡水別墅還是那時的淡水別墅，房子的結構沒有做過改變，可有些卻被慢慢的替代掉了。
落地窗前她曾挑選的法國奢華大牌的窗簾，如今已經換成了清新的米白碎花；過去她最喜歡的高級牛皮沙發上鋪了一層舒適的羊毛墊子；還有那別墅外麵的小花園，也被重新改造成了叮當的“天地”。
原本這該屬於她的家，可現在隻能像個客人一樣坐在一旁，看著屬於季末的風格一點點的浸潤著別墅的每個角落。
現實究竟有多麽的可怕？謝一楠又一次的感受著時間帶給她的殺傷力！不停的逼著自己承認，這裏早就與她無緣，她和唐景清之間的關係早就不複存在了。
起身，趁著趙詠華不注意的時候一步一個台階的走向樓上，那本不該是“客人”該去的地方。
“景清……”剛換好居家服走出衣帽間就看到謝一楠靠在門口，像是等了他很久似的。
“有事？”謝一楠恨死了他這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沒，華姨讓我上來叫你下樓，馬上吃飯了。”隨便扯了個理由，難得有機會她能單獨和他在一起說說話。自從用以退為進的方法退到家人的位置，的確沒有把唐景清推的更遠，卻也沒有了靠近的機會！過去，偶爾還能耍著來的讓他陪自己吃飯，陪自己逛街，想要什麽可以沒有負擔的對他說。而現在，她手裏拿著唐景清的副卡，明明是親密的象征，可覺得兩個人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好，我這就下去。”
“對了，二樓露台上我過去種的那顆尤加利樹還在嗎？”謝一楠說著就走向二樓的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