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理解
其實唐景清又誤會季末了,她隻是覺得唐景清不會關心她所發生的事,也從來都不是個會訴苦的人,除了為回到家晚了而感到抱歉之外她並沒有覺得自己需要對他說什麽,或者說——她願意說,他就願意聽嗎?
有些傷痛注定隻能自己消化,這個道理很早前她就懂。
季末在浴室裏洗完澡出來後就看到唐景清一言不發沉默的靠在她的房門邊上。
“還有事?”
“季末,你不覺得需要和我交代些什麽嗎?”
“恩……今天出了點意外,抱歉,我以後會注意早點回家。”季末以為他擔心的是唐太太深夜不回家會給輿論製造什麽話題而牽連到他。
“很好,季末既然你不想說什麽,那我們就來做些什麽!”
邁開的大長腿幾步就將她壓在了身後的大床上,想做什麽不言而喻。
“景清!你到底怎麽了?”季末口氣有點疲憊,有點無奈。
“我……”氣什麽?氣你晚歸卻不曾有隻言片語,氣她母親出了事情卻什麽都不說?還是氣她就算沒錢回家也不知道怎麽向他求救?
唐景清第一次感覺到季末的乖巧有時候真的很讓人生氣。
明明上次她住院的時候已經明確的告訴她:有事情就打電話!但她好像完全沒有聽進去一樣我行我素!
打著電話追問女人行蹤這種事情他是真的做不來,所以換著辦法讓司機聯絡她,最後發現她手機關機,皮夾又在家裏時,那種心焦誰能明白?
明明想開口的關心,可驕傲慣了的男人到了嘴邊就變成了質問,甚至對季末的不上心而生氣,好像他才是無理取鬧的那個人。
“想聽故事嗎?”季末好像完全無視了他的怒氣,被唐景清壓在身下卻伸出雙手環顧他的頸脖將他輕輕的拉進自己,似乎完全的輕擁住他。
當高大的唐景清被季末圈住時內心是滿足的,所有的怒氣在她的輕言軟語中消失殆盡。
雖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季末知道他願意傾聽。
“曾經的申陽城,有位才女,名叫姚琴音,她會四國語言,是國內第一批能同聲翻譯……”
在這段故事中,她不提自己,隻是說著姚琴音和季舒雲的愛情,原本男上女下的姿勢漸漸變成了兩人相擁的親密,故事說到了什麽地方季末也有點不清不楚,或隻是零星的片段,或是她母親的悲哀,她知道就連唐景清也認為她母親是出了名的“為愛癡狂”,但是她想告訴他,這其中也有她媽媽的身不由己。
“曾經我看的童話書裏經常寫到最後王子與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卻不知現實版的故事有可能愛情會變質,忠貞堅持也會隨風而逝。我媽媽是個可憐人。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你有一個好了不起的爸爸。”
說到這裏時,季末說話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輕,輕到不用力聽甚至會聽不清的地步,但唐景清卻了無睡意,這是他們第一次沒有親密的行為隻是這樣同床共枕卻讓他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和滿足,不知是故事太迷人還是她的聲音太動聽?
特別是她說著羨慕的時候讓唐景清特別的心疼,原以為她擁有的有很多,可事實上卻寥寥無幾,明明想逃離卻始終沒有辦法狠心甩開在婚姻中掙紮的母親在季家度過了一年又一年。
這樣的人,真的會柔弱嗎?也許隻是沒人發現她的堅強。
第二天,當季末醒來時發現床上隻剩下她一人,關於昨天晚上的記憶她已經很模糊,似乎說了很多有的沒有的,也不知道唐景清究竟聽了多少,床邊早已沒有了他存在過的痕跡,讓她有那麽一瞬間懷疑過昨晚的一切都是夢境般不切實際。
當她做好午飯再到醫院的時候發現她的媽媽已經從原來的單人病房調換到VIP病房中了,並非季末不舍得花錢給姚琴音最好的,隻不過她自己沒有任何經濟來源,僅靠著每年季氏給的分紅且因為公司情況每況愈下就連分紅也越來越少的情況下,所以她也漸漸的開始學著規劃自己的財產,而且還有雲笙的護理費用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李護士,怎麽我媽媽換了病房?”
“哦,是唐先生的助理早上來醫院處理的,聽說是唐先生的意思。”
聽到這時,知道是唐景清的心情季末帶著淺淺的微笑,他還是在意她的,雖然結婚以後他不曾以女婿的身份來見過他母親,但從過去的旁觀者態度也開始有所轉變,讓她很高興,至少他們之間已經不全是糟糕的事情了。
拿出手機,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選擇打電話給他,隻是在微信上敲打著“謝謝”一詞,原本在聽著晨報的唐景清看到手機屏幕上亮起的詞後心情也不覺得好了起來,在不知不覺中她的一條短信也能開始影響到他的心情了。
他不想去深究這其中的深意,也沒有做好麵對一份感情的準備,隻是知道此刻的好心情是真實的。
而另一邊在唐景清身上吃到敗仗的唐思涵看著坐在主席位上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實在感覺到刺眼,最近季舒海與自己疏遠他當然清楚原因,但沒多久爆出了季悠的消息還是讓他感到有所懷疑,同一時間爸爸和女兒一同被打擊到不像是巧合。
所以唐思涵順藤摸瓜的查到了唐景清前段時間頻繁去向醫院才得知季末出事的消息,雖然唐景清將事情掩蓋的很好,但其中陰謀的味道還是非常明了,所以唐思涵也利用有限的資源去查探了這件事情才發現季悠在這當中扮演的角色。
有女人想倒貼唐景清本身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畢竟像他這麽優的男人的確少見,可是蠢到綁架季末還是讓唐思涵大吃一驚,除了感歎女人有時候狠起來簡直比男人還狠以外也在懷疑這背後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
因為據他從季舒海口中知道的季悠並沒有如此衝動且無腦,特別是她此次回國想得到季家的認可的確不適合做那麽打眼的事情,又發現了其中似乎有謝一楠的痕跡。唐思涵不喜歡季末,她身上的清高和骨子裏的高傲讓他特別不喜,一直以來想征服她可從不是出於喜歡,想毀滅的成分更多,若能以此打擊到唐景清更好了。
唐思涵開著車晃悠到謝一楠工作的電視台,沒多久就看到她打扮的光鮮亮麗從電梯裏出來走向自己的停車位,唐思涵譏諷的想著誰相信表麵一副善良知性的女人骨子裏能壞到什麽樣?
“謝主持!”
“你來做什麽?”
“當然是找你聊聊啊,不請我到你車上坐坐?”
唐思涵一臉痞相的看著謝一楠,雙手插在褲袋裏往她駕駛門上一靠。謝一楠看他這幅樣子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打開車鎖,讓他上了副駕駛的位置,這裏雖然是地下車庫但同樣人來人往,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和唐思涵有什麽交往而讓唐景清誤會。
“有事就說,說完就從我麵前消失。”
“季悠這個女人,腦子不好使,你很失望吧?”
“你在胡說什麽?我聽不懂。”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從皮包裏拿出一支女士煙熟練的點上。
“謝主持可真是翻臉不認啊,那位勇氣可嘉的大小姐可是在聽了謝主持的挑撥後才信心滿滿的做傻事去了啊。”
“什麽意思?”
謝一楠的確不清楚季悠到底怎麽做事的,明明說找人綁了季末毀掉她,為什麽最後季末什麽事情都沒有,反而沒多久把自己給搭了進去?這件事情她沒有從唐景清的嘴裏打探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看來你的老情人什麽都沒有對你說啊,謝主持你也太可憐了,看來不用多久,別說唐太太了,你就連唐景清的情人都快不是了吧!”
“到底什麽事情,給我說清楚!”此時的謝一楠再也無法擺著高傲的姿態,隻有滿臉的猙獰和扭曲。
“不好奇前段時間唐景清的行蹤嗎?他可是幾乎天天到醫院陪著他的唐太太噓寒問暖呢。”唐思涵將他發現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謝一楠,其中還不忘添油加醋一點。
“季悠是蠢,唐景清若真的不喜歡季末有的是一千一萬種方法讓她滾,但她能穩穩當當的做著唐太太就一點不懷疑唐景清對她的感情?”
謝一楠在聽到唐思涵說著唐景清如何溫柔的對待季末,如何幫她報仇隻覺得心冷無比。
最初他們的確很久沒有見麵了,特別是在上次唐景清找她談話之後更是沒有了聯絡,以為他忙卻不知是為了季末,讓她如何不恨!
“季末,總有一天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那種恨,從原本隻希望他們離婚,到希望季末身敗名裂,到希望她滾出申陽城,現在已經希望她死的地步,好像隻有季末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息才能讓她泄憤一般。
“怎麽樣?謝主持要不要考慮和我聯手?”
“嗬,唐思涵你真的很聰明,知道要來利用我,我是想讓季末死,但怎麽辦呢?不是現在!”
謝一楠也是個愛惜自己羽毛的人,知道從無到有爬到現在的位置她付出了多少心血沒可能被唐思涵幾句話就給挑唆了,特別是在唐景清找自己“深談”一番後,她是會有所行動,但絕不是現在,更不是和唐思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