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待宰羔羊
汪洋掃了我一眼,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將裝有硫酸的小瓶子放回兜裏去了。
之前我隻知道腹蠱蟲用火可以解決,沒想到,硫酸也可以消滅它們。估計這也是汪洋琢磨出來的方法。
看到汪洋不打算回答我,我不禁有些泄氣,“你不說,我也猜到了。守白守玉他們之前說這些腹蠱蟲和他們的父親有關。那麽,你剛才消滅的那條腹蠱蟲就一定是他們的父親放的。”
汪洋聽我這話,動作頓了頓,“你是個小孩嗎?”說話間更是朝我投來目光。
他的目光很銳利,讓我有些慌張,但我不敢移開和他對視的目光,怕更顯的心虛。緩緩地走到他身邊,抬頭仰望著他道:“我隻是小,不是傻。今天早上守白守玉在門口說話,我聽到了。本來我就對阿婆的死很在意,聽到他們那些話,我就記住了。”
汪洋靜靜的看著我好一會,目光漸漸變得溫和,“好一個你隻是小,不是傻。我其實也不是不肯告訴你,隻是,我想你活的簡單開心點。一個人如果心裏麵懷著恨的話,就會過的很痛苦。我不希望你痛苦,所以,才不告訴你凶手是誰的。”
我真不敢相信這是汪洋說的話,他以前不就是滿心裏都裝滿了仇恨嗎?現在他想通了?
“痛苦?你不告訴我,我又著急又痛苦。”我假裝不滿道。
汪洋聞言,薄唇勾了勾,伸手要摸我的頭。我本能的一偏躲開了,他就尷尬的收回。而就在他收回手的一瞬間,我看到了他手腕上戴著之前在越南的時候,那個衣服店的老板娘送給他的手鏈,當時是他讓我親手給他戴上的。沒想到他到現在還戴著。
“好吧,我告訴你。”本以為汪洋不會告訴我了,卻沒想到,他沉默了一會,居然告訴我了,“我們懷疑這些腹蠱蟲,以及之前我收走的那條白蜈蚣,都是守白守玉的父親樊守派人放在這的。換言之,你的阿婆,以及村子裏其他老人的死,都是跟他有關。”
他平淡的一句話,卻在我的內心裏掀起了軒然大波。我雖然之前隱約已經猜到了答案,可真當汪洋肯定的告訴我後,我還是有些接受困難。我不信樊守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這對他有什麽好處?”我有些激動了,手不知不覺間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角,知道指甲發痛,才讓我回過神,忙低下頭,隱藏自己的情緒。
“這你就該問他了。因為,我也搞不明白他的動機是什麽。”汪洋無奈的道。
“那他在哪?”我趕緊接住話茬問道。
汪洋卻好半天沒有回答我,我不禁著急了,抬頭朝他看過去,卻發現他正盯著我看,目光裏滿是探究。
難道他看出什麽來了?我心跳有些不穩了。
“如果我知道他在哪,現在就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了。”汪洋長睫微轉,別開了目光。
聽這話,他也是不知道樊守的行蹤了。那麽樊守在我“死後”,究竟發生了什麽改變,以至於連守白守玉都不認,還對這些無辜的村民下毒手呢?我越是搞不清,越是著急。
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相信樊守變壞的。
“我不喜歡沒有禮貌的徒弟,所以,你以後跟著我的話,說話一定要禮貌。”汪洋朝我嚴肅的命令道。
我情緒低落的朝他點了點頭。他便不再多說什麽,而是轉身朝守白守玉在的那村民家走去。我自然是緊跟其後。
到了那村民家,本哭喪的村民們看到汪洋,一個個都愣住了,估計不知道他是誰,怎麽過來了。好在村長在,就站出來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村民們這才又各自忙活起來。守白守玉這時也從死者身邊走了過來。
“汪叔叔,我們剛才……”
守玉一走過來,就張嘴打算和汪洋匯報調查結果,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守白拉開了,他朝汪洋認真道:“汪叔叔,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回去說吧。”
守白守玉兩個人穿著同一款的短袖T恤和黑色牛仔褲,明明是一樣的衣服,卻有不一樣的氣質。守白是陽光之氣,守玉是溫潤之氣。
汪洋聞言,目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村長一眼,點點頭。
於是,我們幾個人就離開了這村民家。
走到半路上,汪洋就朝守白守玉問道:“你們查看的怎麽樣了?他們是不是都因腹蠱蟲而死?”
“是。”守白答道。
汪洋就頓住了步伐,掃了他們兄弟兩個一眼,“還是從他們的腳底下鑽進去的?”
“嗯。”兩兄弟同時點點頭,臉上也露出落寞的神色。
“這樣看來,這些腹蠱蟲還是和他有關。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殺這些老人呢?”汪洋聞言,往前走了兩步,來到村中的河邊,望著不遠處的石拱橋一臉的困惑,“樊守啊樊守,你究竟是怎麽了?就算因為碧落的死頹廢了,可也不至於濫殺無辜呀。這期間一定有什麽誤會。”
“不,汪叔叔這期間沒有任何誤會。那個人就像中了邪一樣,六親不認,隻知道害人!”守白低頭咬著唇瓣說道。
說話間,我看到他雙手捏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汪洋側了側身體,朝他問道,“你們那天到底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會突然一夜間長大?他對你們做了什麽?”
守白守玉聞言,臉色瞬間蒼白,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好像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樣,兩個人都不開口。
我見他們這樣,心揪痛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我本來還以為他們是經過了半年的時間長大的,卻沒想到他們是一夜之間長大的。那麽,他們究竟經曆了什麽?不僅是汪洋想知道,我也很想知道。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汪洋見他們兩個不肯說,就忙轉移話題,“這個村子裏的腹蠱蟲我已經除掉了,並且也和村長說了防蠱的方法,所以,我們一會就出發回去吧。”
“好。”守白守玉異口同聲的道。
看樣子他們也不想在這裏多呆。也許是因為看到死去的老人,就會對樊守更加痛心吧。
我雖然不知道樊守這半年究竟變成了什麽樣子,但我卻堅持相信他是個好人,這些老人的死,一定和他無關。就算有關,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隨後我們幾個人就往回走,可我們一走到木樓的門口,突然大白天的,木樓周圍就升起了黑霧。
“捂鼻,是降頭霧!”汪洋一見情況不對,立馬喊我們捂住鼻子。
他話音剛落,我們就已經被霧氣包圍了,立馬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看到降頭霧我本能的想起阮格契來,難道他也跑到這瓦村來了?
就在我納悶的時候,黑霧中傳來“咻咻咻”的聲音,就像是箭矢破風而出的聲音。
“呃……”突然我聽到前麵傳來汪洋悶吭的聲音,隨即是他怒音,“老同學,半年不見,你越發卑鄙了,見麵的方式都這樣讓人瞧不起!”
“一群待宰羔羊,配讓我和你們見麵嗎?我想,還是等你一會被傑南的箭射死,我再出來給你收屍再見吧。”黑暗中,阮格契的聲音忽遠忽近,聽不出是從哪個方位傳來的。
而他這句話中,提到了傑南,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之前在庫巴族遇到的那個少年。那個少年就是越南土著族人,箭術水平極高。沒想到現在居然跟著阮格契了!
阮格契的話剛落,我就聽到箭聲繼續傳來,這次是離我越來越近。好像是要射向我這邊的。我有些慌,連連後退,卻一不小心踩到了什麽東西,將我給絆倒了,我驚呼了一聲,“啊~!”
可剛摔下來就聽到守白虛弱的聲音,“是我。”
是守白!他不會被箭射中了吧?
我擔心的趕忙爬起來,伸手在他的身上摸索著,看看有沒有受傷。他卻打斷我,“我……我沒事,隻是突然間不能動了。你看看一邊的守玉有沒有事?”
守白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我湊得這麽近,根本就聽不到。
我聽到他沒事,正好想去看看守玉,所以,趕忙伸手去摸索守玉,正好在一旁摸索到了他的臉,他的眼睛是閉著的,鼻下呼吸均勻,像是昏迷過去了。又用手把了把他脖間的脈搏,也沒事。我這才放下心來,“沒事。”
發現他們沒事之後,我突然覺得不對勁,怎麽在傑南放箭的時候,他們倆個會突然沒力氣倒地了呢?
“想給我收屍,你們兩個恐怕還沒那種能力!”突然汪洋那邊亮光閃爍,隨後飛出無數隻火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