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巫蠱師對降頭師(一)
“守哥,小心!”我擔心的大喊。
而我一喊,我就後悔了,因為樊守聽到我的聲音後,詫異的轉過頭看向我這邊,那個小嬰兒就正好趴在他的脖子上,張口就咬他的脖子。
“呃……”樊守被咬痛,伸手就來拽他,卻怎麽拽都拽不掉,他嘴裏就罵道,“哪來的鬼東西?!”
“庫嘎!……”而一看到這個黑色的小嬰兒,兩個法師就驚呼一聲,一個跑過去用什麽黃色的紙符去貼那小嬰兒的腦門,可小嬰兒一點反應沒有,還是咬著樊守的脖子不放。
另一個法師也過去幫忙,可結果是,廟裏又相繼衝出幾個小嬰兒來,咬住他們的腿腳,把他們給咬倒在地。他們用紙符都怎麽貼都不管用。
樊石頭見狀,驚惶無措,最後罵道:“你們在幹什麽呀?好好的怎麽倒地打滾?師傅你自己掐著脖子幹嘛?”
等等……為什麽樊石頭看不見這些小嬰兒?
我慌了一會神之後,已經衝到了樊守身邊,用手去拽襲擊他的那個小嬰兒,可我卻感覺不到自己有碰到什麽嬰兒的身體,而是虛的!
可我眼前,明明就看到小嬰兒在咬樊守,而且,樊守和兩個法師都在痛苦的嘶吼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石頭……快……快帶你師娘離開……呃……”樊守一邊捂住自己被咬住的脖子處,一邊朝愣在一旁的樊石頭吩咐道。
樊石頭聞言,這才跑過來說“哦哦”,然後要拉著我走。
我不同意,忙掙脫道:“你快放開我,你沒看到你師傅有危險嗎?”
“沒有啊……師傅肯定是喉嚨裏被下蠱了,師娘你離他遠點是對的。”樊石頭勸道。
“不……不是蠱,是小嬰兒!你難道真看不見嗎?”我疑惑了。
樊石頭止住了步伐,看向樊守那邊,隨即搖搖頭,“沒有什麽嬰兒啊……”
“石頭……還愣著幹什麽,帶她走!”樊守這時可能被咬的太痛,朝樊石頭吼完,就膝蓋一屈,單膝跪在了地上。
“守哥……不,我不要走!”我看到他跪下,我心疼極了,伸手拍打著樊石頭拉我的手,要掙脫出來去救樊守。
就在這時,一道黑霧繚繞的白影突然出現在樊守麵前,同時,一個女人的怒喝聲也響起:“燒了我的廟,毀了我的祭台,想走!沒那麽容易……”
白影走到樊守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望著樊守,這時我也才看清那個女人的真實麵目。
從麵相看她的實際年齡應該不是很大,最多二十出頭的樣子,身高跟我差不多。頭發斜斜盤右耳後側,右耳邊還插著一支白色的夜來香。臉蛋白皙圓潤,看上去相當養眼。
她身著一襲純白色上衣長衫,就類似於現在中國的旗袍,胸袖剪裁非常合身,突顯出她女性玲瓏有致的曲線,而兩側開高叉至腰部,而前後兩片裙擺隨風飄逸,下半身則穿著一條喇叭筒的長褲,更加襯托出她的身材高挑纖細。她這身衣服就是越南的國服,奧黛。
隻是她的四周環繞著一層黑霧給人一種優雅而詭異的感覺。
黑霧!難道……
我心下一驚,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希望是我多疑了。
她嘴角微撇著,眼睛斜視著我們,眼神冷漠,笑容邪魅。
“你是誰?”樊守抬頭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問道。
“怎麽,你燒了我的廟還不知道我是誰嗎。”女人冷笑。
她說的是中文,而且非常流利!
“難道你就是……阮格契的妹妹,阮玉朵……”樊守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捂著小嬰兒咬的地方,痛苦的說道。
果然是她!樊守這麽做還是逼出來她了!
我看到樊守臉上痛苦的表情,以及他額頭上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流的樣子,心痛的無法呼吸。
我使勁兒的掙紮,企圖掙脫樊石頭的束縛想過去幫樊守。可是樊石頭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不肯讓我過去,我隻能在旁邊幹著急。
“沒錯,你們膽敢毀了我的廟,那麽今天你們就誰也別想活著從這裏走出去,跟我的廟一起陪葬。隻是可惜了呀,嘖嘖……”
隻看見白衣女人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打算挑起樊守的下巴,但是被樊守氣憤的扭頭給躲開了。
“喲嗬,死到臨頭還這麽倔,可惜了這副好皮囊,就這樣死了,還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肯求我,說不定我一高興還可以放過你,免你一死,讓你做的情奴也不錯。”阮玉朵戲謔的對著樊守說道。
這說話的口氣,簡直和她哥哥阮格契一模一樣!真不愧為兄妹啊!
“休想!”樊守氣憤的大吼,但是脖子上的嬰兒咬的他痛的連說話都有點有氣無力的。
“嗬嗬……那你就等著看我,一個個的先把他們殺了,然後在來解決你。”玉朵得意望著樊守說道。
“你這惡毒的女人。”樊守惡狠狠的望著玉朵。
“罵吧,盡管罵,你罵的越狠我越高興,我要想想該從誰先下手呢……”阮玉朵站起身,右手支著下巴做考慮狀,眼睛朝我們幾個人掃視了一眼。我生氣的瞪著她,恨不得將她撕碎。
突然,阮玉朵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雙手一拍,指著我說道:“有了,就從她開始吧。”
“不準你傷害她!”樊守憤怒的大吼想站起身,可是因為痛的沒力氣,又重新跌跪了下去,發出痛苦壓抑的呻吟。
我心疼的眼淚直流,想過去扶他,“守哥……”卻被樊石頭給拽到身後護起來了。
阮玉朵見樊守這樣的表情更是開心了,一揮手招來幾隻嬰兒指著我,嘴裏嘰裏咕嚕的念著咒語。一隻隻嬰兒齜牙咧嘴麵露凶光向我的方向慢慢爬過來,我嚇的腿都快軟了,想後退可是雙腳卻不聽使喚。
這摸得著的東西我還不怕,關鍵是這東西是虛幻的我要怎麽對付,護身蠱蟲根本傷害不到這東西。
而石頭根本就看不到這些東西在靠近,隻覺得我在這呆著很危險,拉著我要跑。可就在這時,兩隻小嬰兒和青蛙一樣,手足並用的一下撲到了我的身上,死命的啃咬著我的肩膀和胳膊,痛!非常痛!
“啊……走開……”我瘋了般的驅趕它們,可是手卻在它們身上穿了過去,它們是虛幻的!可咬我的疼痛卻真實存在的,我不知道原因,所以,更加恐懼。
“師娘你怎麽了?”樊石頭見我這麽痛苦,慌了,鬆開我的手,直問我。
就在我疼痛難耐,伸手要撕扯這些怪嬰兒的時候……
隻見樊守突然猛的抬起頭看著白衣女人,放下捂著脖子的手站了起來。
白衣女人因為現在的注意都在我這邊,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背後的樊守的變化。樊守趁機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反剪扣在背後讓她動彈不得。
白衣女人大驚,激烈的反抗著。頓時,我就看見火螢和許多散發著白色的熒光蝴蝶齊齊飛向了白衣女人。當這些熒光蝴蝶落到白衣女人身上時,我發現她周圍的黑霧正在慢慢變淡,直到最後黑霧完全消失不見了。
“混蛋!放開我。”白衣女人滿臉怒容的大叫,身子也在使勁的掙紮著,並且口裏還在嘰裏咕嚕的召喚著那些嬰兒。
隻見那些嬰兒從我身上離開,飛撲向樊守。
“哈哈,沒用的,你這些幻影根本就傷害不到我!為了捉到你,老子可真是費了不少勁兒,怎麽樣,我的戲演的還不錯吧?”樊守囂張的對白衣女人說道。
而我看見那些恐怖的嬰兒似乎也很怕火螢,火螢經過處,那些嬰兒就都發出尖銳的叫聲,隨後變成一陣黑霧消失不見了。
原來,樊守一直在演戲,目的就是引出這的降頭師,我說他怎麽會那麽魯莽的燒廟呢!
這時樊石頭小眼睜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他現在處在懵逼狀態,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看來,樊石頭也不知道這次的計劃。
隨後,那些法師們也站了起來,拿出事先就準備好的紅色繩索走過去,把白衣女人牢牢地捆綁住,樊守才放開她。那個女人就氣憤的朝樊守罵道:“中國男人果然卑鄙!”
“這叫聰明懂嗎?”樊守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胳膊,看著火瑩把她白色的衣服燒的盡是窟窿,他嘴角微微揚起,俊朗的臉上,露出得意的一笑,“蠱術比你們虛了吧唧的降頭術可高明多了!最好老實把我孩子交出來,否則,別怪我的蠱蟲,下次燒的地方變成你的臉!”
一聽到燒臉兩個字,阮玉朵麵上露出驚恐之色,“什麽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少和我裝蒜!”
樊守怒了,捏她肩膀的手力度應該變大了,所以,痛得她齜牙喊痛,可還是不肯說出孩子的下落,或者是放了孩子們。
我見狀,一股怒火衝上頭頂,幾步跑過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吼道:“放了我的孩子們,聽到沒有,不然我殺了你……殺了你……”
我心中真的是焦急萬分,一想到守白守玉正在吃苦,我就失去了理智。
“老婆,你別這樣……”樊守忙阻止我,本捏在她肩膀上的手,變成了拉我掐她脖子了。
我沒他力氣大,所以,一下就被他拉開了。
我的手一被拉開,阮玉朵就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眼神歹毒的望著我。我想再去掐她,可樊守把我的手捏住了,這讓我心中的火氣沒出發泄,氣的伸手拍打他的胸膛,哭著對他吼道:“你這混蛋,居然又瞞我。現在還不讓我打這女的,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孩子們……”
說道最後,我哽咽的說不出話,手也不捶了,放了下來,將額頭抵在他的胸口處抽泣。
樊守深歎了一口氣,大手挽住我的腰,將我緊緊拉進他的懷中抱好,溫聲勸道:“老婆,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下次不會了,別哭了。”話語裏充滿了心疼之感。
“還有下次?!”我抬頭幽怨的瞪著樊守。
“哦,沒有下次了!我保證。”樊守忙改口,朝我故意憨憨的傻笑,舉手發誓。
“你每次都跟我保證不會騙我,可是,卻每次都騙我,你信用為零了。”我本來很生氣的,但看到他這笑容,我又不忍心真的生他的氣。
“我這不是為了盡快找到孩子,才來設計抓她的,誰知道你也跟來了。”樊守無辜的道。
“難道還怪我?”我瞪著他。
“當然不怪你,老婆,別氣了,也別擔心,有了這個女人在,我不信阮格契不交出孩子們。”說著樊守還吻了吻我的額頭,安慰道。
這倒是,這一點也算是真的讓我安慰了。
他這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親我,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輕輕推開樊守,紅著臉朝其他幾個人望去,他們幾個都四處瞟,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隻是白衣女人,她在我看向她的時候,冷冷的瞪著我,沙啞著嗓音問,“你們認識我哥哥?你們說的孩子,該不會是……是那對神童雙子吧?”
神童雙子?
我的守白守玉被她稱之為神童了?
“對,就是他們!”我這會也冷靜下來,幾步走到她跟前,認真的看著她,帶著幾分祈求的目光道,“請你們把孩子還給我,你們要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們!”
本以為她會被我打動,卻沒想到,她勾起唇,冷笑道,“原來你們是他們的父母,不得不說,你們確實不凡,隻可惜,那對雙子可是百毒不侵的體質,智慧還異於常人,我哥哥怎麽可能舍得把他們還給你們,要知道……他們可是練成實體鬼童的好軀體……哈哈……”
“你這惡毒的女人!”
我氣的伸手就往她的臉上要抓去,可不等我抓過去,從不打女人的樊守,居然一耳光扇在了她的臉上,怒聲道:“你們要是敢傷害我孩子一根毫毛,老子保證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無路!”
樊守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的,再加上他那嗜血的目光,著實讓我都嚇到了。
阮玉朵被他打了一巴掌,因為身體被綁,所以,沒法伸手捂臉,隻目露怯意的看著樊守不說話了。
“帶她走!”
樊守見她死活不肯說出孩子的下落,徹底怒了,就吩咐愣在一旁的石頭道。
石頭見狀,忙領著司機和兩個法師拽著那個女的下山了。我們隨後也跟了上去。
路上,阮玉朵生氣的一直在用越南話罵我們,樊石頭就時不時的賞她一個爆栗,氣的她不滿吼叫。
估計她平時都被人捧慣了的,這會被這樣狼狽的捆綁著,感覺很羞辱也很惱火吧。
“守哥,那些小嬰兒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不怕他們?還有石頭怎麽就看不見呢?”我這會看著阮玉朵扭動的背影,朝樊守問道。
樊守將我往他懷裏一拉,然後挽著我的腰解釋道:“我不知道她用的什麽邪術讓我們見到那些小鬼的,但我知道,它們不是實體,所有的都是我們的幻覺,所以,我就努力的逼迫自己清醒過來,然後就感覺不到痛感了。”
“幻覺?可我們都親眼看到了那些小鬼啊?”我更加疑惑了。
“石頭不是看不見嗎?你恐怕不知道吧,石頭的鼻子小的時候聞花湊得太近,花蟲進入他的鼻子裏,吃掉了他鼻子裏的一些東西,除了蟲之後,他就失去了嗅覺。”樊守提醒我道。
因為石頭失去嗅覺,所以,他才看不見那些小鬼,這樣說來,我們產生幻覺的原因,是因為味道……
“夜來香的味道!對了,在小鬼出現的時候,我就聞到了夜來香的味道,而且,阮玉朵的頭上也戴了一朵夜來香!會不會和這個有關?”我猜測道。
樊守手捏了捏帶著一點胡茬的下巴,想想道:“有可能,但絕對不止是一種味道就能讓我們產生幻覺的。”
我也覺得樊守說的很有道理,但畢竟我們不了解降頭術的施法方式,所以,猜不到也不足為奇。不然,隨隨便便就被猜到了,降頭術也就不是什麽南洋最大的邪術了。
——
到了酒店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樊守事先安排了什麽,這裏的工作人員,居然看到他之後,朝他和我們鞠躬,並且無視我們將阮玉朵大搖大擺的綁回房間。
等我們回到房間之後,樊守就雙手合十的和兩位法師互相拜了拜,然後兩位法師用英文囑咐我們不能解開阮玉朵身上的紅繩,隨後,就在石頭的帶領下離開了。
他們一走,我就問樊守酒店的人怎麽會突然對他這麽恭敬的,樊守就告訴我,這家酒店的老板,在國內也開了家酒店,並且就是上次我們去除蛇蠱的酒店。樊守事後和那家酒店的老板成了好友,這次,他得知樊守住在這,自然讓他這的員工好好招待我們。
我這才了然。
這會阮玉朵被安頓在先前馬大芳住的那間房間裏,估計是一路上她罵的累了,這會在房間裏就沒了什麽動靜。
因為房間的門打開著的,所以,我們能看到她靠在了沙發上,目光死死的瞪著我們,好像打算用眼神殺死我們似得。
“守哥,接下來,你怎麽打算?”我從阮玉朵身上收回目光問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