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除蠱嬰
這讓我想到上次樊守從小孩鼻子裏取出一隻蟲子後,用鹹鹽撒上去的畫麵來。
難道這些長腳的蛇,都是蠱蟲?要不然,它們怎麽也怕鹽呢?
“嚶嚶嚶……”鹽灑到了那個蠱嬰的怪物身上,它立馬發出了痛苦的啼哭聲,並且也停止了吸氣。
這時,樊守又灑了把鹽,朝我沒好氣的喊道,“快抱住大蝦子的身體,讓它帶你上來!”
大蝦子?
哦對了,就是眼前這條大花皮蟒蛇!
我驚恐的看了看朝我爬過來,並且弓起一段身子的花皮蟒蛇,心裏是抵觸的。
“你快點的,不然蠱嬰一會急了,把你的血肉給吸走了,我可不管!”樊守催促我。
我聞言,掃了一眼三頭蠱嬰怪物,見它真的要往我這邊走,所以,我一咬牙,猛地爬到大蝦子身上,緊緊抱住它的身體。這時我才發現,它的身體冰冷的,夏天抱著應該是很涼快的,難怪樊守之前都躺在它身上午睡了。
大蝦子馱著我也沒感覺多費勁,嗖溜幾下就把我給帶上了坑頂。
一上去,就看到地麵全是小蛇的“屍體”地上不是紅紅的血水,而是綠色的液體,正隨著雨水的澆淋往坑下流淌。
我一上來,顧不得多想,就鬆開了花皮蟒蛇,躲到了樊守身後,樊守見狀,鼻哼了一聲,“跑啊,你倒是繼續跑啊!”
“我再也不跑了……嗚嗚嗚……”這次我倒是說的幾分真心。
早知道逃跑會遇到這麽危險的事情,我是怎麽也不會跑了。
樊守又哼了一聲,像是消了點氣,這會我看到他從黑色的麻布褲兜裏,掏出一把鹽,繼續往坑裏撒去,灑完鹽,又搬起坑頂蓋了一半的石台,大力的一落,堵住了坑。
弄完他坐在石台上深喘息了好幾下,朝我突然說道:“這裏倒是很適合睡覺。”
他那眼神滿是不懷好意,我嚇得緊捏衣領,警惕的看著他。
他見狀,鼻哼了一聲,看著天空不斷墜落的雨珠低聲道:“等晚上我收了這個血嬰蠱,我們就在這睡一覺挺好。”
誰要在這和他睡?萬一他獸性發作,我可完了!
我想到那些有可能發生的畫麵,臉頰發燙,對他救我的事情,沒有感激的感覺了,反倒是厭惡起他來,真是個滿腦子齷蹉思想的村夫!
“大蝦子,你先守在這,我們回家吃飯,晚上回來除蠱!”他躺了一會,就坐起身,朝那條蟒蛇吩咐道。
那蟒蛇也怪,就像聽懂了他的話一樣,居然真的用身體盤在了石台周圍,守住洞口!
我見狀,驚奇不已。
“走吧。”樊守很快走到我跟前,伸手拍了拍沾在我身上的小蛇屍體,和我說道。
我回過神,突然想起來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啊?”
“你肚子裏的小蝦子會留下氣味,咱家大蝦子自然就能找到了。”他回答完我之後,痘包臉上露出可怕的怒容問我,“對了,你怎麽跑掉的?不怕肚子痛嗎?”
我被他這一問,猛地低下頭,不敢看他了,我自然不會告訴他是那個漂亮的女孩幫助我的。
他見狀,突然掀開我的上衣,從我肚臍上拽下來那片紫色花葉,看了看,怒道:“媽的,果然是樊雅這女人!氣死我了!”
話末,狠狠的將花瓣捏的稀爛。
我見狀,嚇得呼吸一滯,身體僵住,恐懼的看著他。
他掃了我一眼,“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差點被樊雅害死了吧?”
“樊……樊雅是……是那個救我的女人嗎?”我小心翼翼的問他。
看那個女人的樣子,很善良很真誠,不像是在害我啊!
“這麽笨,難怪會被拐賣了!”樊守沒好氣的道,“那個女人是蠱女,和我有仇,但凡和我有接觸的女人,她都會害。你要不是我之前在你肚子裏下了小蝦子,還有你身上被族長中了血蠱,今天也難逃一死了!”
他這話一出,我的心瞬間跌到穀底了,好不容易有個人肯幫助我,結果,還是想害死我的。
隻是,這個叫樊雅的女人究竟和樊守有什麽仇呢?不害死他,反倒要害死和他有接觸的女人呢?她之前好像很害怕樊守的樣子,難不成她鬥不過樊守?
“守哥,蠱女也是像你一樣會養蠱蟲的人嗎?”我忍不住問出這一點。
樊守皺了皺濃眉,痘疤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她怎麽可能和我一樣!她們養蠱是害人,我養蠱是救人!”
他養蠱是救人?那我被他中蠱的事情,又怎麽說?
我暗自白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淡淡道:“我說了,我養蠱是救人。今天要不是小蝦子,你早就死在坑底下的蠱嬰手裏了。我給你下小蝦子,其實……”
他話沒說完,但我一聽到他說蠱嬰,我心有餘悸的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顫音問他,“守哥……那蠱嬰究竟是什麽東西啊,好可怕!”
“蠱嬰是一些巫蠱師養來增強體質的,是一種用畸形嬰兒做蠱的蠱術,很殘忍。”樊守說到這,看了那個坑一眼,歎口氣,“看這蠱嬰,大概是三頭連體嬰做的蠱,所以有三個腦袋,一具身體。”
“原來如此……可是,他們為什麽腦袋是嬰兒的,身體是成人的?”這一點讓我很疑惑。
“那具身體是吸人畜養分的儲藏庫,養分充足時,就會發育成人,等巫蠱師吸走他們身體裏的養分後,他們的身體就會縮回原來的樣子。最近五六年,這山裏經常有人失蹤,所以我估計,這蠱嬰大概是五六年前被下在這裏的。”樊守說到這,肚子咕嚕一響,他就揉了揉肚子,轉移話題了,“我餓了,咱先回家吃點飯,準備足夠的鹹鹽和柴禾,回頭把這蠱嬰給燒了。”
我點點頭,“這害人的鬼東西確實該毀掉!”
不然還會有人遇害的,也不知道是那個巫蠱師這麽狠毒,居然養這麽邪門的蠱害人!
要不是拐賣到這裏,我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見到這些東西,就是有人說給我聽,我也隻當作是胡扯。可現在,我真真實實的經曆了之後,我才體會到那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的涵義了。
之後我是被樊守背下山的,因為山裏下完雨後,黃泥粘腳,我走不動。樊守嫌我太慢,就二話不說的把我背起來的。我的手環住他的脖子,看著他一步步艱難的走下山,也感受到他的汗水順著下巴滴到我的手背上,我心裏生了絲絲異樣的感覺。
他這個人除了醜一點、粗魯一點,其他地方還不壞。
“守哥,你和那叫樊雅的女人,究竟有什麽仇啊?”
等他下山後,牽著我的手往家走時,我問了一句。
他牽我的手緊了緊,扭頭掃了身後的我一眼,目光裏有些無奈一閃而過,“我要說是情仇,你信嗎?”
“呃……你這麽醜……不,是你這麽普通,她長得不耐,你們怎麽可能是情仇關係呢?”我嘟起嘴不信道。
“在你眼裏,相貌很重要嗎?”說話間,他甩開我的手,不理我,自顧自的往前走了。
這人的脾氣也太喜怒無常了吧?這會又生什麽氣?
我怕肚子疼,忙跟上去。
回到家後,他拉著我去小溪裏洗了洗,但這一次,並沒有對我做過分的舉動。這讓我鬆了口氣。
洗完,回家他做了飯,我們吃完。我以為他就要上山去除那個蠱嬰了,沒想到,他卻拉著我去了村裏的祠堂,並且敲響了祠堂中間掛著的很大的鑼。
因為太刺耳,我捂住了耳朵。也不知道他敲了多少下,隨後白胡子族長和一幫年輕的小夥走進了祠堂,而祠堂外麵站著一些婦女和小孩。
族長他們進來後,樊守就停止敲鑼,朝族長看過去。
族長就上前一步,恭敬的問他,“阿守啊,叫我們過來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