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血蠱
“蜈……蚣!”我肚子裏被他放進去一隻蜈蚣?
我瞬間停止掙紮,身子癱軟在他懷中。
我怎麽感覺,他比那個樊牛大還要恐怖呢?我真是瞎了眼了,之前居然還把他當好人!
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武俠劇,裏麵就見過有人把毒蟲啥的放進人家嘴裏,說是中蠱啥的,當時認為那是假的,沒當真。現在,我經曆了,隻覺得我全身都在發惡寒,我不會是被這農民中蠱了吧?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蠱這回事啊?
我最怕這些小蟲子了,前段時間看騰訊新聞,還看見一個女生不愛衛生,一條蜈蚣鑽進她的耳道裏安了家,痛的那女孩受不住去醫院檢查了,因此發現這情況。
沒想到,現在有條蜈蚣居然也在我的肚子裏!
一想到這一點,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頭皮也發麻,嚇得心髒跳的驟快,我祈求的拉著他的胳膊,“樊先生,放過我,我還給你二萬……不,十萬……二十萬……你要多少錢都行,我不要呆在這,不要肚子裏有蜈蚣……嗚嗚……”
在父母嗬護下,平平安安的活了二十年的我,怎麽能受得了現在的打擊啊?被騙到農村還不算,差點被強也不算慘,可居然還被人放進一條蜈蚣在肚子裏!我真的絕望了……
這樣的話,我就是逃出去,也會痛苦的死掉。更何況,剛才那種痛,我這輩子都不想在承受第二遍了。
“都和你說了,我不要錢,隻要你。”他也不和我發火,一直這麽邪笑著,“所以,你要是不想像剛才那樣痛苦,你最好留下來,老老實實的和我過日子。”
想到之前受的那些痛苦,我認命的低下頭,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失聲痛哭起來。
看來,我真的隻能暫時認命了!
哭了好久,他把我抱進了屋,也不嫌髒的把我丟床上,蓋上被,啥也沒說就背對著我也睡了過去。
之後,我一直哭,哭累了睡過去。總希望醒來,我是在自己的家裏,然後媽媽告訴我是在做惡夢。或者,我醒來就看到爸爸媽媽在警察的帶領下,把我救了出來……
可是,我醒來的時候,我還是在這間四麵漏風的破山石房子裏。於是,我就接著哭。從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再到黑夜,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幾天,我實在身體支持不住,昏了過去,徹底的失去意識。
我以為這就死了,誰知道,肚子裏突然傳來尖銳的痛,讓我又驚醒過來。
這時,視線模糊間,看到一張痘包臉,還聽到吧嗒嘴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好像上次樊守讓我肚子疼的時候,也發出這種怪聲。
他這聲音不停,我肚子就疼得受不了,背後全是虛汗往外冒。
我實在受不住了,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張開嘴說話,聲音沙啞的很,“好痛……求你了,放過我!”
他停了一下,然後朝我不耐煩的說:“滾起來吃飯,吃完飯去屋後麵的溪裏洗澡,收拾幹淨了,今天去族裏給長輩們磕頭去。”
我捂住緩和下來的肚子,深呼吸著,“磕頭?什麽意思……”
“就是我們這新婆娘嫁過來的時候,要入族譜,給長輩們磕頭,讓他們認一認。”樊守淡淡的解釋道。
“可我……可我還沒嫁給你!”
“所以,才讓你過去。給長輩們磕了頭,把手印印在族譜牆上,你也就正式成為我婆娘了。快別囉嗦了,起來!”他不耐煩的催促我道。
“我……我不去……”隻稍微遲疑了一會,他嘴裏又開始發怪聲音了,我趕忙改口說:“好……好……別喊了,我去。”
我現在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勉強翻了個身,想起來,可沒起的來。他見狀,把我提小雞似得提起來,拽到屋中間的一張破木頭釘的桌邊坐下。隨後又給我盛了一碗黑乎乎的粥,冒著熱氣,味道卻很香。
我好多天沒吃東西了,所以,聞到這香味,就顧不得多想,稀裏嘩啦的就把這碗粥喝了下去。
喝完才發現這粥味道真不錯,還想來一碗,但是沒膽子和他要。
他好像看出我的心思,就又給我盛了一碗來。
大概喝了三碗,我才飽了。身上的力氣也漸漸恢複。所以,休息了一會,不要他抱,我自己就跟著他走,來到破山石房的後麵小溪那邊去了。
時至初秋,照理說該很冷才對,可這裏氣溫很溫暖。我抬頭四周打量了一下,發現他家的破山石房在半山坡上,周圍都是綠油油的各種我沒見過的草。當然,我在城市長大,是連韭菜和小麥長在地裏都分不清的,更別說這些草了。
掃了掃周圍的大山,我無奈的歎著氣。就算我肚子裏沒有蜈蚣,也不一定能走出這大山。但是,我絕不會放棄逃出這裏的信念!
暫時收了逃跑的心思,跟著他來到小溪這邊,一來這裏,我才發現,這小溪的水,好幹淨!
在汙染嚴重的城市,是見不到這樣清澈的水了。
小溪底下,被人為的挖了個很大的坑,溪底下全是山石。我看到溪水這麽幹淨,不用他說,就穿著衣服下去了。
“這裏沒別人,脫衣服洗。”他站在岸邊,不懷好意的盯著我亂看。
他不就是別人啊?
我警惕的看著他,“你……你能不能背過身啊?”
哪知他一聽我這話,張開嘴又打算吧嗒發聲,我嚇得搖頭,“不用了。”
我咬住唇,忍住淚,在他的不懷好意的目光下,慢慢的就下了小溪進去洗。
剛開始下去的時候,還有點冷,但為了躲掉他那猥瑣的目光,就猛地將整個身子沒進去。
之後,就不感覺到冷了。隨後,我洗完,身上沒什麽力氣了,他見我虛弱,就毫不猶豫的把我從溪裏抱起來,去了屋裏。
因為他前幾天從樊牛大那要回我的行李箱,所以,我有衣服可換了,於是,從裏麵挑了一條相對幹淨一點的粉色連衣裙換上,就跟著他下了山去見族裏的長輩。
族裏的祠堂在山下村落的正中位置,看起來很古舊,牆壁上到處刻著古怪的文字,但這些文字有一半被利器損毀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過,在損毀的那些劃痕上,都印有許多女人的手指印。樊守在我看這些手指印的時候,也拿來紅色的印泥,讓我塗在手指上,往牆上印去,一開始我還抗拒,可他一做出吧嗒嘴的動作,我就老老實實的把手指印弄上去了。
他看到後,頗為滿意的笑了笑,“以後,你陳碧落可就是我的婆娘了。”
我愣了一下,朝他詫異的看過去,“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你行李箱裏有你的身份證,我看到了。”他淡淡道,“不過,你名字不錯。陳碧落,很符合我們這裏的鄉土氣息。”
這是在誇我的名字好聽?
不過,他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也上過學?
想到他樊牛大之前說他是什麽巫蠱師,估計,他應該還是有點學問的吧?
剛才來這裏的時候,一路上我看到不少村民,都穿著那種類似苗族服飾的衣裳。包括現在,樊守也穿的是一種黑色的少數民族服飾。
我看了他一眼,趕緊就別過目光了,他的臉實在看起來肉麻,低下頭,我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問,“你們這是哪?什麽少數民族?好像大多數人都姓樊。是上麵木爻木,下麵大字的樊嗎?”
“對,就是那個樊。我呢,今天好好給你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樊守,樊就是那個樊,守是守望的守。我們這裏大多人都姓樊,除了外來的媳婦以外。不過入了族譜之後,外來媳婦也要叫做樊某氏,比如你吧,你今後在村子裏,就叫樊陳氏。”他朝我溫和的說道。
樊陳氏,真土!
我別過頭,假裝看牆壁上的手印,沒理會他。不是我瞧不起農民兄弟,而是,他太醜,又被他肚子裏放了蜈蚣,逼婚之後,我本就對他很憎惡,所以,附帶討厭這裏的一切。
等了十幾分鍾後,族裏的長輩都出現了,我發現,他們大多穿著少數民族的服飾,但頭上都戴著一種很奇怪的綠葉條。就像是粽葉似得東西,但又不是粽葉。
進來後,他們居然是一個接一個的跪在地上,先是朝樊守跪地拜了拜,口裏喊著鄉音很濃的話:“蠱公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