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你最好死了心。
雲瀟聽著對方的話,一顆心止不住地發涼。
真按對方的計劃走,那得是什麽時候了。
小愛生病了,燒的昏迷不醒,能撐那麽長時候嗎?
不可能!
她還那麽小,身子還那麽弱!
想到女兒此刻的不適,她更加痛恨對方。
為什麽非得要去D區。
為什麽不先給小愛看病。
他考慮過這樣的高燒能給一個幼兒造成多大的損傷嗎?他為什麽能夠這麽冷酷得對待這個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小生命。
雲瀟沒說話,立刻用手機查詢了眼下遊輪的位置。
盡管四周皆是一望無際的海域,但事實上,離這裏的最近的,是一個T國的港口。
她抬起手臂,眸光冷冽指著手機上的位置,“現在馬上就去T國!”
傅薄俞的視線從她手上掃過,很快又重新回到她隱隱有些癲狂的眼神上。
“我們去不了T國。”他冷靜拒絕。
在去小海島的那一日,他當初在T國差點炸毀醫院的事被重新接觸。
安插在T國警方已經被收押,眼前T國已經在全力通緝傅薄俞。
雲瀟已經管不了那麽多,她臉上的情緒已然越發激烈。
海風重重掃過每個人的臉,也將她像極了嘶吼的聲音穿得老遠,“我再說一次!現在就改變航線去T國!”
傅念陽見她情緒不穩,隻能轉眸看向傅薄俞。
這種時候,雲瀟不能再受刺激。
就算騙騙對方也好,她隻希望傅薄俞能退一步,不要再和對方硬碰硬。
但傅薄俞卻沒開口。
他選擇沉默,卻不意味著默認。
那種無聲的態度,更像是冷眼無視雲瀟的無理取鬧。
“我讓你命令他們將船開去T國你聽到了嗎?”雲瀟沒心情也沒那個耐心再繼續等,她眼中的冷靜所剩不多,心頭幾乎要被狂躁和焦慮所填滿。
傅薄俞看向她,眸光終於冷了下去,“我說了,我們去不了T國。不要再鬧了,有醫生在,小愛不會有大問題!”
“但現在這個所謂的醫生也隻能給小愛吃退燒藥不是嗎?念陽已經說了她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你為什麽能這麽冷血!你知道多拖這兩天,意味著會對小愛造成多大的影響嗎?”雲瀟大聲反駁著,急得都快崩潰了。
事關小愛,她根本無法冷靜。也無法再考慮這麽說會不會有傷醫生的顏麵。
眼下她隻希望趕緊去醫院,趕緊檢查小愛的身體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誰說小愛一定會出問題。”傅薄俞一步步走進她,語氣也逐漸冷了下去,“更何況,就算出了點小問題又如何,隻要有我在,她這輩子一定可以衣食無憂。”
他的反駁冷漠且冷酷。
在他心裏,對小愛哪怕是一點作為正常人的關愛的都沒有。
雲瀟徹底失去了再談下去的欲望。
她逐漸變得麵無表情,眼神卻更加危險和決絕。
“不答應是嗎?”她看向傅薄俞,纖細的手臂伸向身後,然後漠然取出一把水果刀,然後對準自己。
這把刀是她出門後特地到處去找的。
曲淩的死已經教會她,想要談判取得勝利,光靠苦苦哀求是遠遠不夠的。
她必須要掌握籌碼。
而在傅薄俞這,她想她唯一的籌碼,便隻剩下這條命。
所以,她特地找了能傷害自己的東西,卻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用上了。
“現在,能去T國了嗎?”她的語速很慢,卻格外的堅定和不畏。
傅念陽已經嚇得麵無血色,她想起重逢那日在別墅,雲瀟割腕時,也是那麽堅決果斷。
雲瀟不怕死,並且壓抑得有些厭世。
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男人身邊,雲瀟早就已經快被逼瘋了。
“哥!”傅念陽能理解對方的決然,所以更著急地央求,“想想辦法吧,嫂子不是在開玩笑。”
她相信,雲瀟是真的會下手的。
傅薄俞卻沒去看她,一雙冷酷的眸子直直盯著雲瀟,表情也開始陰沉得可怕。
“你以為這就能威脅我?”他忽的逸出冷笑,眼神也越發犀利,“T國現在上下都在等著我落網,你最好死了心,我是絕對不可能現在往你說的地方停靠的。”
他依舊強硬拒絕,但也道出了自己的原因。
這對傅薄俞而言,已是難得的讓步。換做是從前,他根本不屑於說明自己的情況。
他的安排就是命令,別人隻要照做的份。
因為對方是雲瀟,他已經嚐試著改變。
遺憾的是,雲瀟並沒有捕捉到這份讓步。
“船上還有沒有別的小艇,你大可以將我和小愛放到別的小艇上,我們可以在海上等待救援。”她提出要求。
傅薄俞的船不算大型遊輪,但救生艇這種基本配備還是有的。
然而麵對雲瀟的要求,他幾乎是嗤之以鼻。
“你什麽時候可以不那麽天真?在海上等救援?你以為海上的事真的可以那麽簡單?”傅薄俞的話已經帶了斥責,像是在教訓無知的頑童。
對於這一點,雲瀟確實想得太過簡單了。
但在她看來,凡事都有結局的辦法,就看傅薄俞願不願意。
眼下這情形,他顯然就是不願意。
雲瀟憤怒不已。正欲開口時,一名從小島跟上遊輪的黑瘦漢子焦急跑上甲板。
那個男人雲瀟見過,正是當時來檢查信號源的幾人之一。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著急,依舊是一大段讓人根本無法聽懂的話之後,她看見傅薄俞轉頭看向遠方的天空,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雲瀟胸膛起伏著,驀地想起傅念陽和她說過的話。
是傅亦行!
一定是對方追過來了。
除了他,又有誰能讓傅薄俞變臉?
雲瀟眼中的欣喜藏不住,一想到即將可以帶著小愛逃離,她的眉她的眼,都忍不住染上笑意。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光想著有這種可能,都能讓她開心至此。
或許是注意到她的變化,傅薄俞緩緩轉回頭,定定朝她看去。
“看來,你猜到是誰來了。”他這麽說著,卻是突然勾了勾唇,笑容真摯無比,“看來,我這次真的應該感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