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叫我大少。
雲瀟猶豫了半晌，然後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傅先生？”
這次沒過多久，對方給了回複。
“這麽客套不像你。”
雲瀟被噎得盯了手機半會兒，臉上的表情一時有些豐富。
客套嗎？
她看了看自己上一條的內容，自家孩子三番兩次打攪對方，難道自己表示感謝有什麽不對？
再一想自己和對方前幾次算不上友好的相處，她頓時又覺得有些尷尬。
正猶豫著要如何再回，傅亦行那邊又發了條信息過來。
“護士說，你沒有事要聯係我。”
雲瀟見狀立刻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笑得一臉甜美的小護士，而後低下頭回道：“這個護士真的是你安排的嗎？”
對於她的疑問，傅亦行回複：“小愛讓我救你，我不能食言。”
雲瀟看著手機裏的文字半晌，這才拿起手機直接撥出電話。
那頭響了幾聲被接起，之後便傳來了傅亦行的聲音，“是我。”
不知為何，突然聽見他的聲音在耳畔邊乍響，她竟是一時五味雜陳。
過了十多秒，她才僵硬著將話語從喉間擠出，“雲小姐，她還好嗎？”
她還記得昨天傅薄俞威脅的那些話，對於‘雲瀟’自殺，她滿心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女方也不至於這麽做。
聽見她的詢問，傅亦行那頭忽然沉默了兩秒，然後對她緩緩開了口：“謝謝關心。”
他的語氣不似以往的漫不經心，盡管像是在壓抑著什麽似得，卻又比從前溫和上不少。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語氣變化，可她卻很輕易地就捕捉到了。
是因為提到他深愛的人，所以他的態度才發生了變化嗎？
雲瀟再次梗住聲音，心裏多少有些不好受。
見她久久沒做聲，傅亦行再度出了聲：“有事找我？”
雲瀟回過神，這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有求於人。“是的傅先生……”
她正想繼續說，卻被他平靜打斷，“太客套了。”
傅先生。
他不喜歡這個生疏的稱呼。
雲瀟愣了愣，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可……如果不叫傅先生，她該如何稱呼他？
亦行？
這個稱呼一從她腦中閃過，便被她自己否決了。
她和他，哪是這麽親密的關係。
“那……我該稱呼您什麽？”她問著，喉間一陣一陣的發幹，隻覺得自己不該問，不該任由對話間的氣氛向曖昧而去。
如此一問完，她就立刻閉緊了呼吸，緊繃的情緒幾乎充斥身上每一個細胞。
小護士已經很識趣地去了衛生間，盡量將空間留給雲瀟一人，所以也沒人發覺她此刻漲紅了的臉。
那頭卻仿佛察覺了她的情緒一般，忽然低低笑出聲。
“呃……和他們一樣，叫我大少吧。”他沒有一下子拉近兩人的關係。
大少？
雲瀟在心裏默念了一次，倒覺得很自然上口。
隻是他口中的他們又是誰？
她將手機拿遠了一些，深吸口氣穩定情緒後，輕咳一聲再次拿近後開了口，“大少，是這樣的。有一件事，我想求你幫忙。”
她這麽說著，怕對方不肯幫忙，又連忙補充道：“是有關小愛的，我希望你不要馬上拒絕。”
“你說。”傅亦行回答。
她卻抿了抿唇，忽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提到事關小愛，他就回答的這麽快，而剛剛自己發短信給他，他卻過了這麽久才回……
雲瀟覺得自己大概有點毛病，都這種時候了，竟然還在意這麽無關緊要的事。
她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麽不懂事的人。
自我反省兩秒後，她開了口，“我丈夫要將她送去寄宿學校，她才這麽小，能不能幫我帶走小愛先照顧一段時間？等我和我丈夫離婚，我就去接她。”
聽完她的請求，電話那頭倒也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隻是莫名重複了她說的三個字。
“你丈夫……”
雲瀟有點拿捏不準對方在想些什麽，想到他和傅薄俞的關係不好，便立刻又道：“對不起，我知道我們非親非故提出這個請求非常唐突，但如果實在太為難的話，我可以自己想想辦法。”
她已經努力用最輕鬆的語氣說出這些話了，可到最後，語氣還是控製不住得僵硬和緊繃。
這樣的結果是又引得傅亦行一陣輕笑。
“不用那麽緊張。”他說。
雲瀟緊了緊抓著手機的手，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
總覺得……
他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
“那，你答應了嗎？”她有點擔心發問。
傅亦行沒直接回答，反而跳過這個話題問，“你說你要和你丈夫離婚？”
她聞言默了默，多少有點尷尬。
但她沒否認，“是的。”
於是，她聽見他又問，“為什麽？”
這一次，雲瀟沒回答。
不管如何，他們都不是可以分享這種隱私的關係。
“原因有很多。”她隻是這麽說，而後又道：“那小愛的事……”
傅亦行沒有回避，“可以。”他說著，又頓了頓，問：“我也答應過小家夥將你帶出來。你看下，合適的話，今晚我就想辦法安排你出來。”
此言一出，雲瀟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
“今，今晚嗎？”
“怎麽？不想走？”他反問。
“不是不是。”她有些不放心，“會不會太倉促了？”
傅亦行卻告訴她，“等我帶走小愛，薄俞就會有所警覺，那你就更不容易離開。”
道理是這個道理。
雲瀟皺了皺眉，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明天才是周日，我丈夫應該會明天才會帶小愛離開。所以，我也必須要等明天離開才行。”
大少卻默了默，連語氣也連帶著稍稍涼了少許，“你好像很少直接叫薄俞的名字？”
這毫不相關的話題讓她聞言一愣，而後懵懵回道：“是的。”
結了婚的女人，直接用‘我丈夫’代表另一半這相當正常。
而傅亦行卻輕吟了一聲，緩緩道：“既然你已經打算和他離婚，那我認為，你現在就應該從心裏上調整和他的關係了。”
“什麽意思？”雲瀟皺著眉，已經有點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