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這和家教沒關係。
千鈞一發之際，傅亦行的舅舅王誌鵬上前擋在了兩人之間。
“爸，我嶽父嶽母到了。”他是老來子，老爺子很寵他。
當初如果不是王誌鵬年紀太小，王老爺子也不會將女兒嫁給傅恒。依照他心中所想，他是希望女婿先鍛煉鍛煉，然後回來管公司，替小兒子鋪路。
沒想到女婿在外頭公司做得風生水起，隻十多年就超越了王家。
幸好那時提前讓小兒子在女婿公司裏入了股，否則的話，依照傅家這情況，傅亦行當初搶權還不一定成功。
盡管心裏也很清楚傅亦行能取得現在的地位是他自己有本事，可人心有時候總會看不清自己。老爺子時常也會想，如果沒有他們王家幫傅亦行死死守住那一般股東，是不是傅亦行當年就不會成功？
所以說，他們才是對方的大恩人？
這些想法，其實常常會在老爺子腦海裏浮現。
尤其是傅亦行惹他不悅的時候，他總會這麽想。
但王誌鵬比他清醒，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外甥發心思有多深。
所以當老爺子即將發作的時候，他立刻製止這一場風波。
而傅亦行則從容地攬著程悅去了一邊，宴會還沒開始，周圍有一些小甜點。
“餓麽？”他問，“如果餓得話，可以先吃點東西。”
“我沒事。”程悅溫婉笑笑。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牙色旗袍，耳朵上戴了一對珍珠項鏈，顯得端莊又溫婉。
傅亦行看了眼場地，回頭和她說，“看樣子不到七點開始不了，你確定不吃一點？”
程悅噙著笑，不動聲色回答，“老爺子請了記者，我如果開場前就吃東西被抓拍，對你影響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傅亦行替她取了塊抹茶小點心，“我傅亦行的女人怎麽做都是好的。”
程悅垂下眸，她看著手中的糕點有一瞬間的晃神。
他究竟是怎麽想的呢？
沒有其他的人在的時候，他可以做到對她完全視而不見。可一旦有人在場，他永遠是那個貼心的霸道情人。
這樣的他，已不是一個簡單的判若兩人可以形容。
他對她冷漠的時候，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對自己毫無感覺。可他在外麵，他又實在無法挑剔。這種時候，他知道她是程悅不是雲瀟嗎？
“怎麽？”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他又出聲。
“沒事。”她溫柔笑笑，小嚐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但她並不喜歡抹茶。
見他們這邊站著，很快就有人上來寒暄聊天。
程悅很識相，自己找了個理由離開。
傅亦行說得不錯，離宴會開始還沒得很。
閑閑無事可做，她便去四周看掛在牆壁上的油畫，很會自娛自樂。
也不知看了多久，在後退時，她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人。
那人穿了件很隆重的長裙，程悅察覺撞到人時本能轉身退開，卻不知怎麽的就勾到了對方的裙子，“嘶拉”一聲，很快裂出了一個小口。
這一下，女人原本不耐的臉徹底僵住變成了不滿。
“你怎麽回事！這麽大的人了，連走路都不會走嗎？”
程悅其實認得她，對方是王誌鵬的老婆，薑舒。因為老爺子老來得子，所以王誌鵬的年紀不大，今年剛滿40。至於薑舒就更年輕了，才35歲。
論起輩分來，她算傅亦行的舅媽，但其實隻大了她們幾歲。
“對不起，”程悅道歉，“您還有備用的裙子嗎？”眼下這條肯定是不能穿了，但這裏是王家，她覺得對方立刻換一條應急還是可以的。
“這條裙子是為了今天特地準備的，其他裙子能隨隨便便穿到這種地方來嗎？”薑舒很氣憤，看著她的眼神也越發鄙夷，“靠身體上位的果然沒腦子。”
王家人都不喜歡‘雲瀟’，除了王誌鵬好一點以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點敵視。
而薑舒，算是老爺子以外態度最明顯的一個。
程悅溫和的眸光微微淡了淡，這三年，這種話她聽了很多。
“我覺得眼下當務之急是你趕緊先還件衣服，之後你想怎麽處理，我們都可以慢慢來。”她很冷靜地建議。
“話說的輕鬆，換件衣服能和現在這個比嗎？”薑舒看了看裙子，心情更加惡劣，抬頭惡狠狠衝程悅道：“我說你這女人該不會是真的去國外求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吧，不然亦行怎麽會看上你這麽個不要臉的女人呢？你知道他因為你，被多少人嘲笑嗎？”
程悅一直望著對方，對方惡意再大的嘲諷，她也似乎宛若未聞。
直到對方說完，她微垂了眸，雖看不出神情，但因為間還是透露出了柔弱和倔強。
其實薑舒也隻敢嘴巴上刻薄，畢竟還有傅亦行罩著，她再厭惡對方，也隻敢嘴巴上罵兩句。
見程悅這副樣子，她隻覺得對方是心虛了，一時間氣焰更加囂張。
“怎麽？說不出話了？我想你父母一定去世得很早吧，不然怎麽能把你教得這麽下賤。”薑舒這麽惡毒說完，一道慵懶卻淡漠的男聲便從她身後響了起來。
“本少倒是認為，父母的壽命和一個孩子的教養沒有多大關係。畢竟，從你們薑家來看，顯然不是長輩活得久就有用。”
不知何時，傅亦行已經走到她們身後。
薑舒被嚇得連忙回頭，臉上甚至才殘留著剛剛的怨毒。
但他卻徑自穿過她，走到了程悅身邊。
“遇到這種人，該怎麽對付就怎麽對付，不用替我客氣。”他低頭伸手攬住她的肩，唇間掛著懶洋洋的笑意，看著程悅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專注及溫和。
幾年來，在外他一直都是用這種眼神看著她的。
誰都能看出他對她的與眾不同。
薑舒僵在原地，有一瞬間臉上閃過難堪和嫉妒。他這句話，分明是不把她這個舅媽放在眼裏。
也是啊，她算什麽舅媽呢。
她不也就是一個比他大了3、4歲的女人而已嗎？
她始終不願去剖析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討厭‘雲瀟’，但親眼看著傅亦行幫對方出頭，心中強烈的不甘和嫉妒告訴了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