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你始終沒想過善了。
傅念莉的叫囂及咒罵響徹空間。
電話那頭的傅亦行也在聽，但麵無表情。
“聽聽你這個好妹妹說的話吧。”傅薄俞的聲音裏帶著無限的冷意，“我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她要做的一切罷了。”
“更何況，”他一頓，又道：“等她對我的人做了這些事，我一定會加倍奉還到她身上，到時候她必然比之前更痛苦。既然不管如何她都是這個命運，我憑什麽要等她出手折磨我的人了，再報複她呢？”
他的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
就連傅念陽，也有一瞬間怔忪。
但傅亦行到底是傅亦行，“你說的一切都是悖論。在事情沒有發生前，你憑什麽就斷定你猜測的一定會是事實？”
“那按你這麽說，我一定要等到事情發生了，悲劇造成了，才能反擊？”傅薄俞的語氣諷刺至極。“我在悲劇發生前先下手為強有什麽錯！”
“事情會不會發生，悲劇會不會造成，不是莉莉一個人說了算的。”傅亦行始終是清醒的，即便聽完傅念莉的怨毒叫囂，他也依舊清醒。“就像這次，你害怕我對你老婆孩子出手，所以搬了小區加了安保。以你的能力，你完全有辦法應對。”
他比誰都清楚，對方有那個能力規避風險。
傅薄俞眯了眯眼，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對方果然也一直在注意R國那邊的動向。
但對於出手這一點，他始終不認為自己有問題，“可笑！主動惹我們是你妹，想要作惡的也是她！我的人什麽也沒做，憑什麽要生活在這種隨時都要被人對付的危險裏！”
“難道你沒有辦法應付嗎？”說到這，傅亦行的語氣了多些許嘰哨，“就如今那樣的保護，單憑莉莉那點手段，肯定是動不了你的，對吧？”
他這麽說著，又篤定開了口，“更何況，你綁她時就沒想過善了不是嗎？自始至終你都沒有露過麵吧？如果你露了麵，讓她知道富士咲是你的女人，莉莉還敢繼續下手嗎？”
在傅念莉救回來的那幾天裏，不管是哪一種人格，都沒有提及過傅薄俞的存在。
傅亦行很清楚，這意味著傅薄俞從來沒有出現過。
如果他露麵，傅念莉肯定不會再自作主張對付富士咲，再怎麽樣她也會先聯係自己。
所以他說，這一切都是悖論。
傅念莉的死其實是可以避免的，傅薄俞口口聲聲的隻是先下手為強保護自己的人，實則隻是在掩飾自己不肯放過傅念莉的用心。
傅念陽的手機始終開的免提。
傅亦行有理有據且篤定的質問，響徹在兩兄妹的耳間。
這此，傅薄俞沒有馬上反駁。
過了約莫十多秒，他嘲諷的聲音冷靜了下來。
“那麽，同樣抓了無辜之人的你，現在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責備我？”傅薄俞臉上沒什麽表情，然後眼神冷峻中止了對話。
分別三年，這算是兩兄弟之間，第一次正式談話。
那天在警署門口，雲瀟離開後，兩人根本沒有再交談。
停止了通話後，衛生間內一時隻剩傅念陽略帶鼻音的呼吸聲。
“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聯係他們。”傅薄俞將手機擱在洗手台，留下這一句後頭也不回離開了。
傅念陽顫顫拿回手機，站在原地許久。
陸瑾年的手術時間並沒有太長，由嚴從正監督著，又調來了醫院裏最頂級的醫生，很快就順利結束了。
這小子也算走運，中彈的位置避開了大動脈，隻流了點血。
得知他出事，陸家人隻來個大姐陸霜羽。陸瑾年在陸家基本處在邊緣地帶，一來不參與家族經營，二來不務正業天天沉迷電腦，所以根本沒人重視他，隻有親姐姐陸霜羽。
從手術室出來時，陸瑾年正睡著。
倒不是因為手術麻藥，而是因為他尋常的作息點現在應該在睡覺。
陸霜羽趕到醫院時心急如焚，作為整個事件的見證者，雲致禮毫無懸念地承擔起接待陸霜羽的工作。
她先跟對方說了目前陸瑾年的身體情況，這才簡述了之前的綁架情況。
“謝謝你了雲小姐。”陸霜羽眼淚汪汪，比起弟弟，她好歹是個正常人。
“不用客氣。”雲致禮搖搖頭，正想離開把空間留給兩姐弟，對方卻又開了口。
“不是的，我不僅想謝謝你救了我弟，還想謝謝你平時對他的照顧。”陸霜羽是個很溫柔的女人，笑起來都有種溫溫柔柔的氣質。
雲致禮則不同，她為人處世得體，而且在傅亦行邊上待就了，偶爾會給人一種強勢的感覺。
聽到對方的話，雲致禮想了想自己和陸瑾年的相處，“陸小姐客氣了，平時我也沒怎麽照顧他。”
基本上，她也常常被這白癡弄得很煩就是了。
陸霜羽聞言輕輕笑了，“我知道瑾年的性子，他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人很單純。”
雲致禮沒反駁，長不大的孩子倒沒錯，至於單純……她覺得他那是蠢。
“陸家的環境並不怎麽好，我們這種家庭，我想雲小姐你也很明白。他從小就那樣，隻有他認定了是自己人的，他才會在我前麵提起。這小子心高氣傲，能被他認可的人不多，這麽多年除了傅少這群人外，就隻有雲小姐你了。”
陸霜羽看著她，眼神很溫柔。
雲致禮聞言微愣，眼神有些複雜。
這她倒是沒想到。
人家都這麽說了，她要再隨便應付，倒顯得不合適了。
正考慮怎麽回答時，床上原本睡著的陸瑾年出了聲，“好吵。”他皺著眉，有些米糊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他看了眼發生源，甚至沒發現陸霜羽也來，隻看見雲致禮立在那兒，便抱怨出了聲。
“怎麽睡著了這老女人也在！都說了本少喜歡貧乳的！”
不滿地哼唧一聲後，他閉了眼，繼續呼呼大睡。
出自本能的，雲致禮看了眼自己的胸，然後想將病床上那個蠢貨抓來一頓揍。
陸霜羽也沒覺得尷尬，輕歪著頭笑道：“你看，他做夢都記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