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她沒有看起來那麽無辜。
雲瀟不否認對方前麵半句話。
但對後麵那段評論,她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小愛才三歲,有些事其實可在她長大的過程中慢慢引導的。
但這些東西在丈夫眼中,儼然已經這麽不堪了。
她替女兒感到難受。
小愛這個年紀,她認為開開心心長大才是最重要的。
她希望女兒可以快快樂樂,而不是這麽小就麵對一堆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雲瀟想再開口,這時房門被打開,小愛哭著站在門外。
山田在她身後,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
“小愛小姐非要上來,我攔不住,對不起。先生夫人。”雖然隔著門,但她們還是聽見了裏麵的談話聲。
眼下她隻希望這個小不點能笨一點,聽不懂父母的意思。
但顯然,這個希望沒有實現。
小愛的機靈和早熟是成正比的。
她邁著還短短的腿,緩慢走到兩人之間。
“媽咪,我不參加了。你和爸爸不要吵架了。”她拉著雲瀟的衣服,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滾。
雲瀟眼一酸,彎腰抱起了女兒。
傅薄俞有時候的強勢讓她難受,但也不過就是難受罷了。
可女兒的懂事卻讓她心酸,讓她覺得難過。
女兒害怕自己因她的事和丈夫吵架,而自己卻沒辦法替對方爭取什麽。
“爸爸,”小愛又滿臉怯意,對著傅薄俞道,“小愛以後不追星了,你不要生氣了。”
雲瀟更加難過。
她是小愛的媽媽,實在沒辦法看見女兒這幅為了她們兩個大人委屈求全的樣子。
她直接抱著女兒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她又停住腳步轉頭看傅薄俞。
“我以為,我們有能力讓自己的女兒無憂無慮長大,能夠護她幸福一輩子。隻是沒想到,是我太樂觀了,原來你沒辦法做到這一點。”她留下這句話,不再停留一秒,徑自下了樓。
小愛將那兩張票裝進一個小盒子,然後塞進了床底。
盡管說了不去,但還是難過,根本不舍得將門票毀掉。
一時間,家裏氣氛格外凝重。
小愛果然如她說的,吃了飯就回了房間,沒有再守著電視看劇。
雲瀟沒說話,回房間用電腦查了查生日會的信息。晚間,山田敲了敲門進屋。
她看了看雲瀟瀏覽的網頁,然後輕輕開了口,“夫人,其實先生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雲瀟動鼠標的手頓了頓,然後轉頭看著對方道:“我知道他說的並不全錯。但我覺得,在他心裏,他把小愛想的太不堪了。”
她有時候甚至覺得,他根本都沒把小愛當女兒。
不過她也知道這麽說實在太嚴重了,所以她沒把話說錯。
山田聞言沉默了兩秒,然後說,“先生偶爾對小姐確實嚴厲了一點。不過,我覺得或許今天他這樣也有其他原因也說不定呢?”
雲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
她笑笑,嫵媚的小臉上有些許的自嘲。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別的原因,我隻知道,我問他的時候,他不願說。”
他似乎對她很體貼,但體貼的外表下,是絕對的專製。
就像今天,他根本不容許別人有反抗的餘地。
她就像是他的寵物,高興的時候,他可以滿足她各種要求。不高興的時候,她最好安靜乖乖聽話。
這讓她覺得難受,並且無力。
仿佛自己像是一個廢人。
山田仔細注意著她的表情,過了一會才輕輕道:“或許,是先生吃醋了呢?”
雲瀟一愣,“吃醋?”
臉上的錯愕和難以置信顯而易見,她實在無法將她的丈夫和吃醋這個詞聯係起來。
見狀,山田的臉上多了些許笑意。
“我也不能確定。但今天他回家時,心情還是不錯的。之後您回來,和那位先生站在外麵說話的時候,我看先生的心情就有點變了。”她特地來告訴雲瀟這些,也是有點心疼小愛。
如果他們兩夫妻關係能緩和一些,小愛或許也不用不開心。
雲瀟的表情實在有些複雜。
丈夫生氣真的是因為自己和其他男人說話了?
她真的一點兒都沒辦法把兩件是扯到一起。
但不可否認的,這個說法讓她心底舒服很多。至少她可以告訴自己,對方今天強勢是有原因的,自己並沒有成為一個廢物。
於此同時,酒店裏傅亦行也接到了陸瑾年的電話。
“怎麽樣?那女人知情嗎?”
今早他把資料傳了個傅亦行。
傅念莉失蹤後,那個幫她跟R國這邊綁架犯溝通的中間人也失蹤了。
盡管對方處理地很幹淨,但陸瑾年還是依靠自己的方式,查出了傅念莉之前做了什麽。
雇凶綁架小愛母女的是她。
因為雲瀟那天在街上讓她難堪,所以她要報複對方。
而保釋那幾個綁匪出來的人確實是R國黑道背景,但考慮傅薄俞軍火商的身份,實在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其實是他在背後出了手。
眼下情況一目了然。
傅念莉和傅薄俞的女人起了衝突,買凶綁架人家母女失敗,之後傅薄俞保釋出綁匪,最後傅念莉失蹤。
查到這,基本就很清楚了。
傅薄俞一定不無辜,那麽他那個女人呢。
傅亦行想著白天還回想在自己耳畔的女聲,漫不經心的表情有一瞬變得更加淡漠。
這個女人,她對他說了謊。
綁匪已死,警局是通知過她的。
但在麵對他的詢問時,她選擇了隱瞞。
為什麽要隱瞞呢。
因為她知道綁匪真正的死因!
這個女人,並不像她看起來那麽柔弱和無辜。
她傅薄俞的女人,即便如此也正常不過。但一想到她用著和雲瀟一樣的聲音做著這些事,他的心情就有些不悅。
既然她已經知道綁匪出事了,那她知道綁匪後麵的指使人也出事了嗎?
她知道莉莉此刻人在哪嗎?
外頭是D市沉沉的夜色,他站在窗外,忽然間想起三年前在T國的那一幕。
他的雲瀟躺在病床上,蒼白脆弱地像一片紙。
一名護士似乎在照顧她,擦了擦她額上的汗後,輕輕揭開了她身上的被褥。
然後,他就看見雲瀟的身上綁滿了炸藥。
護士取出火器一點。
“嘭——”
他親眼看著她血肉橫飛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