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套話。
憑什麽？
憑我媽現在就想打死你，別嘚瑟了行不行大哥！
傅念陽心頭咆哮著，臉上還得保持冷靜，並且努力拉住脾氣越發暴躁的二太太。
“大哥，我怕你邊運動邊回答我們會岔氣。”她十分貼心。
傅亦行沒停，倒是懶懶回了句，“我可沒說要回答。”
傅家三個女兒裏，傅念陽其實是最圓滑的。她可以在雙方發生衝突時斥責傅亦行，也可以在此刻裝得若無其事表現的很親昵，好像什麽事都未曾發生過。
她這份圓滑，是二太太以及傅薄俞身上都沒有的。
“那我們就先等等吧。”傅念陽笑眯眯說著，一邊轉頭對二太太道：“媽，你要不要先去花園散散步？我在這等大哥運動好了再叫你？”
她想讓二太太出去轉轉，不要呆在這等會又控製不住情緒。
二太太顯然明白她的用意，轉身含怒走了出去。
等約莫過了五分鍾，傅亦行從器械上下來，看著傅念陽表情似笑非笑。
“大哥需要毛巾嗎？我幫你拿。”
傅念陽若無其事問。
“不用了。”傅亦行從她麵前走過，懶洋洋去了趟浴室。裏頭已經放了換洗衣物，他洗了澡從浴室出來時，傅念陽臉上沒有任何不耐，一雙眼睛笑眯眯看著他。
傅少從她麵前經過，然後倒了杯水。
“大哥，”傅念陽出聲，“現在可以問你問題了嗎？”
傅亦行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開口。
“你想問什麽？”
傅念陽剛想開口，手裏的手機便響起了鈴聲。
是二太太打過來的。
她大概也清楚自己母親會說什麽，但先征求了傅亦行的意見。
“大哥，我可以讓我媽上來嗎？”
眼下是有求於人，她不希望母親惹對方不高興。
大少微眯了眯眼，樣子似乎在考慮。在過了約莫幾秒後，淡淡回複道：“如果你能讓你媽不要說無關廢話的話，我可以允許在這裏。”
傅念陽聞言笑著點頭，然後說，“好的大哥，我去接我媽。”
她沒有接電話，而是走出房間，用利用接人的這段時間，對二太太做工夫。
幾分鍾後，兩母女重新出現。而二太太的表情，則稍稍收斂了些許。
話題重新由傅念陽開啟，“大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知道公司目前的情況？”
傅亦行沒有否認，“連你們都清楚公司每天的情況，我知道又有什麽稀奇。”
這話有些不客氣，但好歹他還願意說。
二太太緊抿的嘴唇動了動，但終究沒開口，繼續板著臉。
傅念陽便帶著笑又問，“大哥，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問的是公司資金的事，你是不是提前從什麽渠道知道了內幕？”
傅亦行聞言懶懶抬起眼，“這些事，你去問你哥，不是更方便嗎？”
傅念陽笑著回答道：“大哥，我哥要是願意回答，我和媽媽也不會來打擾你啦。大哥，我們出現在這裏，一定早就猜到我們想問什麽了，但是你也沒拒絕，所以你會回答我們的問題的，對不對？”
“邏輯沒什麽問題。”他覺得，這個妹妹在為人處世和社交上，比她媽要厲害不少。“但是，以我們之間的交情，我顯然沒有回答你們的必要。”
他頓住，慢條斯理說，“除非，你們也提供一些我想知道的事。”
否則，他昨天故意暗示了那麽一句引她們過來，不是白費功夫了？
出於直覺，二太太的眼皮微跳，忍不住開了口。
“你想知道雲瀟在哪？”
傅亦行勾著唇，緩緩出了聲，“那你能告訴我嗎？”
二太太的心思一瞬間別樣的複雜。
她厭惡雲瀟，恨雲瀟，根本無法容忍她和自己兒子在一起。
同時，她也厭惡傅亦行，也同樣巴不得除之而後快。
如果雲瀟和傅亦行在一起，那麽自己兒子就安全了，可她卻又並不想這麽做。
因為她同樣不想看到她怨恨的兩個人幸福。
可不讓他們幸福，那麽自己兒子就會著了魔一樣執迷不悟。
二太太的心思極度矛盾，猶豫了許久才說了句實話。
“我不知道。”
於是，傅亦行很現實地變成了麵無表情，然後冷淡道：“那我也沒什麽好回答了。順便提醒你們，好好珍惜和傅薄俞相處的時光。”
他一頓，話裏頭無限暗示。
“他的時間不多了！”
因為他昨天的話已經實現，二太太和傅念陽瞬間變了臉。
二太太倏地站起身，甚至連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你說什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字麵上的意思。我都說的這麽通俗直白了，你們不會聽不懂吧？”他懶懶往後靠了靠，不帶感情道：“出去！”
二太太止不住的發著抖，傅念陽也同樣慌了神。
如果光光隻是和那家叫ZERO的公司鬥輸了，那頂多就是傅氏易主罷了。
怎麽會時間不多？
“告訴我！你快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二太太已經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聲音再度開始尖銳了起來。
傅亦行看向她，平靜道：“我說過，除非你們也提供一些我想知道的事！”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二太太氣得胸口一陣起伏，“就那麽個賤人，你們為什麽一個個把她當寶一樣捧著，你們都瘋了嗎？”
這話一出，他的神情立刻就冷淡了下去。
“滾！”
眼見談崩，傅念陽立刻拉住了二太太。她大約也感覺到了，雲瀟可能是傅亦行的底線，是不能觸及的。
“大哥，我媽隻是一時急糊塗說錯話了。”她賠笑著擋在當中，然後又道：“雲瀟姐在哪我媽應該真的不知道，大哥你還有其他想知道的嗎？隻要我們知道，我們會知無不言的。”
既然知道傅薄俞可能會出事，她們就不能這樣隨便回去了。
傅亦行沒有馬上拒絕，一雙眼睛落到兩母女身上，滿是審視和疑慮。
傅念陽屏著呼吸，但多少鬆了口氣。
至少，他沒有立刻拒絕，那說明還有轉機。
三人就這麽靜默了一分多鍾，兩母女隻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她們差不多快要熬不下去的時候，傅亦行淡淡開了口。
“跟我說說，你們帶她走的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