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去醫院。

  “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如知瞥了眼電梯,也是氣得胸口一陣起伏。


  要不是有人按了電梯,搞不好還真叫著賤人逃了。一想到這,她就不由得惱火。


  “你看看你,連老天都不肯幫你!”她罵了一聲,然後看了眼手下,“趕緊把她按進車裏!”


  如今電梯已經開始下行,搞不好等下有人會到停車場。


  保鏢這下不敢再心存同情了,一手捂住雲瀟的嘴,強行將她拖上了車。


  那邊被襲擊的保鏢已經爬到副駕上,但神情依舊非常痛苦。


  沈如知怕雲瀟再鬧騰出什麽事,沒有再上二太太那一輛,一同擠在了雲瀟身邊,和那保鏢一左一右鉗製著她。


  一坐定,她就吩咐司機趕緊走。


  雲瀟繃著身體,轉頭怒視著沈如知。


  “你想帶我去哪!?”


  沈如知看著她,輕蔑中帶著森森的惡意回答:“我要帶你去哪,你還不清楚嗎?”


  對方堂而皇之的回答,讓雲瀟更加惶恐和驚懼。


  “你不能這麽做!薄俞說會留下我的孩子的,你不能這麽做!”


  沈如知聞言一陣冷笑,反問道:“留下這麽個孽障做什麽?讓他受世人恥笑嗎?雲瀟,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你不要臉難道要你的孩子也跟著不要臉?”


  雲瀟氣得直抖,“他不會知道!我會帶著他離開這裏,沒人會知道他的身世。”


  “哦?”沈如知眨了眨眼,“你哪來的自信能保證沒人會知道。”


  她的話,仿佛是在宣告著什麽。


  雲瀟屏住了呼吸,想要再給傅薄俞打電話,卻被沈如知一把將手機搶了過去。


  “想做什麽?”沈如知笑了笑,隨手往腳邊一丟,然後抬起腳,細細的高跟鞋一腳踩了上去。


  她若無其事毀了雲瀟的手機,斷絕了她求救的可能性。


  雲瀟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後不再說話,繼續等待時機。


  她看著車不斷行駛,約莫半個小時後,出了市區。


  B市作為首都,麵積大得即便是土生土長的B市人,也沒辦法完全熟悉。


  以雲瀟有限的記憶裏,隻看出汽車遠離了中心區,正在一條大道上飛馳。


  又過了一個小時,周遭的車逐漸減少,高速口的收費站進入了她的眼簾。


  沈如知要帶她出市!


  雲瀟的心口一跳,就等著過關卡的時候求救。


  然而她的希望再一度破滅了。


  載著眾人的車輛直接開到了ETC入口,自動識別著進了高速。


  她臉上的失望無暇掩藏。


  沈如知盯了她一會,然後笑出了聲。


  “怎麽著?還沒死心?”


  她猜出了雲瀟的心思,卻更高興能一次又一次打擊對方。


  雲瀟緊抿的唇微顫,憤怒和驚恐不斷地在胸腔內聚集,她已經感覺頭部開始隱隱作痛。


  這兩天發病的頻率已經很頻繁,一想到沈如知後續有可能要做的事,她的頭疼就越發加重。


  她忍過了挑釁,沒有搭理。


  又過了約莫一小時,車內響起了電話鈴聲。


  是沈如知的電話在響。


  雲瀟緊閉的雙眸一顫,想到了什麽似得飛快朝她手機看去,隻見對方攥著手機的纖手緊了緊,上麵赫然是“老公”兩個字。


  是傅薄俞。


  傅薄俞給沈如知打電話了。


  雲瀟有一瞬間緊繃到了極點,她瞪著沈如知的手,等她接通電話。


  她想,這世上要是有人能阻止沈如知,那就一定是傅薄俞。


  然而,沈如知明明聽見了鈴聲,也看見了來電顯示,卻沒有接通。


  就那麽任由著電話響著,一遍又一遍。


  在第三次來電後,沈如知的手機終於不再作響。


  雲瀟眼底的希冀再次暗了下去。


  她轉頭望向窗外,就剛剛來電話的那一會工夫,車輛已經下了高速。


  過了兩分鍾,沈如知的電話再度響起。


  雲瀟飛快瞥過眼,可這一次來電的卻不再是傅薄俞。


  “媽。”沈如知接電話。


  “剛剛薄俞往我這打電話了。”二太太告訴她,“你放心,我告訴他我們在T市。”


  而實際上,T市是B市的北部,而她們如今是在南部的H市。


  二太太這麽說,分明是想把傅薄俞引走。


  雲瀟再也按捺不住,頭部的疼痛一瞬間仿佛像炸裂開了一樣,讓她痛苦地低喊出了聲。


  沈如知被她嚇一跳,看了看她的樣子,馬上明白了過來。


  “快點開!還有多久到?”她問司機。


  “5分鍾!”


  顯然目的地離這裏很近。


  雲瀟一手捂著頭,一手用力攥著沈如知的手臂,喘著粗氣大吼,“你想做什麽!你想對我做什麽!”


  對方徒然增大的力氣抓痛了沈如知。


  她見過雲瀟犯病,知道徹底發病的雲瀟會是什麽樣。


  “你給我鬆手!”沈如知想拉開對方的手,但看著是虛弱無比的雲瀟,此刻力氣卻大得驚人,她根本拉不開。


  雲瀟沒有動,依舊強行忍著痛苦吼道:“讓我下車!我要馬上下車!”


  沈如知瞥了眼外頭,對她說:“你吼什麽!你懂什麽叫交通秩序嗎?這裏不能靠邊停。你想下車害死別人嗎?”


  雲瀟痛苦皺著眉,掙紮著朝外頭看去。


  頭部劇烈的疼痛已經讓她沒辦法自控,她已經根本搞不清楚外頭的情況了。


  沈如知那麽吼她,她隻是本能地覺得不能害人,沒有再追究這附近到底能不能停車。


  雲瀟已經鬆了攥住沈如知的手,兩手一起捂著頭部,止不住地痛苦嚎叫。


  沈如知揉了揉手臂,冷眼看了她一會,不多久,行駛的車輛終於停下。


  沈如知率先下了車。


  她可不想一直坐在神經病的旁邊。


  之前被踢的那個保鏢休息了幾個小時,已經緩合了一下,車子一停就下車跑到車邊堵著,生怕人再逃跑。


  雲瀟忍著劇痛,下車後憑著僅存的理智抬頭看了看。


  隻見不遠處,偌大的“伊麗莎白醫院”幾個大字直接刺痛了她的眼。


  這是一家私人醫院!

  來醫院除了要拿掉她的孩子,還能為了什麽?

  排山倒海般的恐慌瞬間擊敗了她的理智,雲瀟隻覺得腦中有根一直繃得緊緊的弦,徹底斷了。


  她開始劇烈地、瘋狂地、仿佛像隻野獸一樣掙紮了起來。


  兩個保鏢的鉗製不是她能掙紮的,但她的大吼大叫也同樣吸引人同意。


  沈如知居然沒有喊停,而是盯著雲瀟發瘋般的小臉欣賞了一會,輕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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