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不歡而散。
傅亦行的態度很是冷靜。
“遵紀守法是每個公民應該做的,但我覺得,今天這個事情,應該不能算到私闖民宅裏麵去。”
說到這,他看向雲瀟,微笑。
“這位雲小姐,是我的家屬。”
雲瀟因他的話微微屏息,而後又鬆口氣。
後媽也是家屬,並非隻有配偶才是。
警察也知道二人的關係,想著到底算是家庭矛盾,便勸雲瀟。
“雲小姐,你先和傅先生好好溝通,如果真有什麽問題,請隨時聯係我們,我們會第一時間出警。”想著雲瀟到底是個年輕女人,而且她又搶了傅家那麽多財產,難免傅家少爺會動手,又道:“要不二位跟我回警局談?”
警局是無死角監控。
就算真有矛盾,對方也不敢動手。
“行。去警局。”
大少馬上接受了對方的好意,笑得很是隨和。
倒是雲瀟一梗,實在沒辦法像某人這麽肆無忌憚,便婉拒了警察的好意。
再三確認後,警察離開。
雲瀟瞪著傅亦行,氣悶又無力。
警察也來過了,她還是沒能趕走他,她還能拿他怎麽辦?
“現在鬧夠了?”大少問她。
雲瀟抿著唇,過了幾秒問他,“你究竟想怎麽樣?我現在是你後媽,跟你是法律上都認可的母子關係你知道嗎?”
聽到這,他依舊在笑,但眼神微微一沉,顯出些許不愉。
“你還知道你做了什麽?聽說一孕傻三年,你說你這算不算?”他眯了眯眼,有些咬牙切齒。
雲瀟早就想過真要躲不掉了,該如何應付。
“傻?”她看著他,麵無表情,“我怎麽不覺得。”
“你看,我都不用怎麽陪睡,就拿到老傅手裏所有的股份,這算傻嗎?”
雲瀟又接著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與其勾引你,還不如跟老傅。至少,現在擁有傅氏股份的人是我。如果跟你在一起,我永遠都隻是個附庸品,依附著你生活。哪天你煩了膩了,我的命運隻會和你們家那些小老婆一樣。”
末了,她一頓,緩慢又認真說:“我的命運,我要掌握在自己手裏。人都要為自己考慮,大少,你想怪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無所謂。欠你的,我會想辦法還你,但我們的關係,還是徹底斷了吧。”
最後一句話結束後,兩人長久沒有再開口。
昨晚的雨早已經停了,今天天氣不錯,外頭陽光明媚。
為了盡量低調隱蔽,雲瀟所在的公寓窗簾都未拉開,隻有陽台的光線些許灑進屋內。
然而,這點光線沒有讓裏屋多亮堂,反而讓傅亦行深邃挺拔的半張俊顏,越發陰鬱莫測。
他那讓人猜不透的眸光中含著微微的光,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雲瀟看著這樣的對方,麵無表情,卻心如刀割。
“說完了?”他站起身,沉沉開口。
痛苦的情緒讓心髒瘋狂跳動,雲瀟努力再努力,眼眶還是忍不住微微發澀。
不可以哭!
不可以再繼續懦弱!
隻有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
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管如何都已無法挽回。她不能再連累他,絕對絕對不可以!
雲瀟不懂聲色攥緊雙手,尖銳的指甲戳破手心,同意讓她幾近崩潰的心緒穩定了下來。
“說完了!”她漠然回答,“請你離開,以後不要再找我。欠你的,我會還你。傅少,不要讓我對你最後的歉意也變成厭煩。”
這話讓傅亦行略略勾了勾唇。
“如果我不呢?”他反問。
明明有光線的那半張俊顏看起來不過是似笑非笑,可那陰暗麵的笑容,卻流出了些許的冷意。
雲瀟揪著心,臉上卻是跟著冷然發問。
“你想逼死我?”
這話說得極重。
相識這麽久,她從來沒有拿死要挾過。
他知道她還有很多在乎的事,知道她還有很多人放不下,所以即便再痛苦,也不曾提過死字。
可此時此刻,她卻這麽說出口。
“你舍得嗎?你忘了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傅亦行的唇間夾帶著淡淡的冷意。
雲瀟卻是漠然。
“就算現在舍不得死,等到孩子出生,你也就再也攔不住了。”她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早就有這打算了。
氣氛再度凝滯了。
他的眸光深沉,不發一語。
雲瀟看著她,有那麽瞬間覺得,這麽深沉的他,其實和傅薄俞也很像。
半會兒過後,他淡淡開了口。
“你以為,一切真就這麽算了嗎?”
她微垂了眸,木然回答:“至少,我們之間,是到此為止了。”
大少聞言嗤笑了一聲,然後走到門邊。
“你就等著看吧。”
言畢,他開門離去。
直到“嘭”的關門聲響起,雲瀟忽的全身力氣都流失了一樣,一下子癱坐到了地上。
他這離去前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是他還不肯放手嗎?
雲瀟痛苦皺著眉,本能用手按著頭。
自打剛剛開始,她的頭就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她知道自己應該又要犯病了,可傅亦行在這,她隻能忍著。
眼下,她連忍受痛苦的力氣都喪失了。
他走了,什麽都沒帶走,卻又仿佛什麽都帶走了。
雲瀟努力建設的堅強,在頃刻間轟塌。
她轉頭看著陽台的落地窗,心底隻剩矛盾和痛苦。他是從陽台進來的,她多麽希望此刻,他還能再次出現,然後告訴她‘沒關係,一切有他!’。
可她等了許久,直到痛苦漸漸將她吞噬,對方的身影再也未曾出現。
另一頭,傅亦行已經開車回程。
這一帶是B市最西邊,回到位於東邊的傅家即便路況好也得2小時。
陸瑾年在淩晨兩點多查出的具體位置,他在一看到消息就立刻開車過來了,到公寓樓下時,甚至不到5點。
為了讓她好好休息,他沒有上門,而是選擇在車裏睡覺。
傅亦行知道她執拗,卻沒想到這一次她的態度這麽讓人生氣。
不管這些話是否出自真心,但確確實實惹惱了他。
不歡而散後的幾天,雙方都沒有再主動聯係對方。
甚至連傅薄俞,也都沒有再出現。
雲瀟的世界仿佛沉寂了下來,她天天呆在公寓中,突然間,就對一切失去了興致。
直到她接到了法院的傳票。
有人上訴,控告她非法獲取傅恒的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