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計劃再實行。
雲瀟流著淚,一邊伸手從包裏取出鎮定劑。
尹禦皺著眉有些疑惑拉住了她的手,而後拿走了她手中的鎮定劑看了看,沉下了聲,“你怎麽吃這個?”
雲瀟的病是秘密,尹從正沒有告訴他。
雲瀟從他手裏將藥拿回,服下後木木開了口,“不好意思尹醫生,幫我聯係傅少來接我。”
尹禦不解,可他聽她的話,又是分明知道這鎮定劑是做什麽的,並不像是拿錯東西。
他扶著對方,見她越發虛弱,便將她抱到了自己的休息室,而後立刻打了電話給傅亦行。
再接下來的事,雲瀟一無所知。
隻知道自己再醒來時,已經回到了康健,大少正抱著她睡覺。
她茫然睜著眼,想起雲潛目前的情況,還是心頭一緊,有些喘不過氣。
外頭天色微亮,想來已是清晨。她盯著天花板,淚水落得悄無聲息。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大少被她的哽咽聲驚醒,有些心疼出了聲:“怎麽了?”
雲瀟回過神,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眼淚更是決了堤。
她翻身緊緊抱住了對方,哭得撕心裂肺,“我弟弟變成植物人了,都是我害了他!如果我沒有認識傅薄俞,他就不會插手我家的事,我弟弟或許也就不會變成這樣!”
傅亦行聞言眸光沉了沉,低低出聲:“不要鑽牛角尖。事情都發生了,你想這些沒有用。”
“你說的對,我真的是蠢透了。”雲瀟搖著頭,大聲哭泣。“我竟然還會覺得對方有恩於我,我竟然還做他的劊子手,將傅家攪成這樣!”
“是傅家把你攪進來了小笨蛋。”大少看著她,皺著眉歎了口氣,“即便沒有你,也會別的女人。你看那個小護士,難道你覺得她是臨時被找來的嗎?薄俞做任何事都會留後手,你才是被無辜牽連的那一個。”
雲瀟斷斷續續痛哭著,她太需要發泄了,她怕再憋下去,她的病遲早會爆發開來。
“別再把精力浪費在這些無法挽回的事上了,你應該好好陪陪雲潛,努力讓他真正醒過來。”他擦了擦她的淚,語氣堅定。
她依舊在哭,但哭聲到底是弱下去了。
大少沒阻止她,這道坎總得過去,發泄個幾次,總歸比憋著好,更何況她現在還有病。
雲瀟斷斷續續抽噎著,也不知多久,大少的手機來了電話。
來電的是傅念莉,具體跟他說了什麽,他倒是沒聽清。隻隱約還像聽到什麽不好了之類。
沒過多久,大少掛了電話。
他的臉色一如既往,隻是眸光深處有些陰鬱。
“我先去處理點事情。”言畢,他下了床,熟悉後離開了病房。
雲瀟已經不哭了,隻是心頭一片麻木發著呆,如果不是手機傳來震動,她或許能瞪著天花板一整天。
她收到一條信息,對象是沈如知。
——今天你不用過來了,先好好陪雲潛吧。
雲瀟看著信息,原本的麻木瞬間退散,變成了滿目恨意,對方會這麽好心?她可不這麽認為!
她從床上坐起來,下床去衛生間擰了一條冷水毛巾,回來後拿來敷在雙眼。
冰冷的溫度,讓她一顆被憤怒充斥的腦子冷靜了下來。
她是一顆重要的棋子不假,她可以幫傅薄俞得到傅家,自然也就可以將一切交給傅亦行。
傅薄俞之所以這麽警惕她,一再拿她父母的事要挾,不就是害怕她傾向大少嗎?
隻要她乖乖配合拿到了傅家的股份,那萬劫不複的就會變成傅薄俞和沈如知。
她耐心等著醫生查了房,而後坐車去見了雲潛。
再見到她時,尹禦溫和的雙眸裏多了些許的憂慮。昨晚大少簡單跟他介紹了她的病情和家裏情況,他也是醫生,知道這有多麻煩。
“多和他說說話,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你們都要積極振作。”他交代道。
雲瀟點了頭,格外認真執行著。
期間,她的電話一次一次地響,她都沒有去接。
沈如知後來還發了一條短信給她,吩咐她不管老傅今天怎麽找她,都不要出現。來電話的是老傅,所以她幹脆設了靜音,隨它去。
雲潛睡睡醒醒,隻要醒著,雲瀟就對著他說話。她細細描繪著從前,小到家裏窗簾的顏色,力圖將整個巨細無遺雲家呈現在對方的腦海中。
隻是,有些事必然不會立刻起效。
雲潛醒了一會,又再度合眼睡下了。
他沒有任何變化,和曾經昏迷的他沒有兩樣,除了能睜開雙眼。
雲瀟壓抑著心痛,一遍又一遍地鼓勵著自己,直到入夜才回了康健。
這期間,大少給她來過電話。告知她今晚有事不會回去,讓她自己乖乖睡覺。
雲瀟早早上了床,卻輾轉反側到淩晨才有睡意。
翌日醒來後,她看見沈如知發給她的信息。
——今天可以遲些到。
雲瀟放下手機去洗漱,而後去看了雲潛。和昨天一樣,他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才蘇醒兩天,雲瀟知道自己實在太心急了些,但內心卻止不住的焦慮和失落。
她在這兒待到了飯後,才重新坐車去了市一醫。
早上老傅也有給她打電話,但雲瀟照舊沒接。當她到達醫院時,病房門大開著,正巧有一群醫護從裏頭出來。
這個點不是查房的時間,能讓這麽多醫護前來,顯然是老傅人又不舒服了。
雲瀟心裏有些愧疚,但一想到雲潛,她又再度堅定了起來。
病房裏頭很安靜,她走進屋子,隻見一群人圍在病床前,卻各個臉色沉重不敢出聲。
三太太的位置麵對著門,第一個看見出現,便連忙出了聲,“老傅,雲瀟來了。”
眾人隨她這話一起看向門口,沈如知首先迎上前,擔憂又含著些許責怪出了聲,“瀟瀟,發生什麽事了?我們大家找了你一天,你為什麽都不接電話,也不回電話給我們?”
沈如知很擅長演戲,明明是她讓雲瀟短暫失蹤的。
“那麽客氣幹什麽!”傅念莉走上前,“像她這種女人,本來就是別有心機接近我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