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隻有他。
傅亦行的話讓雲瀟驀地睜大了眼。“他瘋了嗎？”
她沒想到，傅薄俞竟然能做出這麽下作的事。老傅已經這般年紀了，還有心髒病，哪能經得起折騰。
“不行，我得去看看老傅。”一瞬間湧上的愧疚讓雲瀟再也坐不住，如果不是她的出現，老傅未必會受這些苦。
“他在ICU你進不去的。”大少拉住她，而後神情變得微微嚴肅了起來，“雲瀟，我們還是先談談你的情況吧。”
雲瀟怔了怔，而後慢慢坐了回去。
她很少見過他這般嚴肅的表情。
“你想說什麽？”她開了口，卻又有些害怕。
大少撫了撫她的發，稍稍讓她放鬆下來後，才緩緩開了口，“我查到了你此前三年的情況。你知道嗎？你在九院住了兩年。”
雲瀟已經數不清自己今天第幾次震驚了。
她呆呆看了傅亦行半天，而後茫然垂頭看著自己，“我……我在精神病院住了兩年？我不記得了，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是不是你弄錯了？”
傅少這次沒瞞她，詳細解釋道：“上次你半夜發病，薄俞連夜將你送去了九院。我讓老五查了九院內的情況，找到了你之前的主治醫生。他說了你病了兩年多，後來奇跡般情況好轉，就被薄俞接走了。”
雲瀟還是覺得茫然，對方說的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完全像是在聽別人的事。
“傅亦行，你想和我說什麽？”她皺起眉，總覺得他話的背後還有一層深意。
大少握住了她的肩，定定開了口，“陳醫生說你進來時，已經有極其嚴重的被害妄想症、躁鬱症，以及重度抑鬱。醫護根本無法近你的身，任何人都沒辦法靠近你，包括薄俞和沈如知。這樣的情況下，你是怎麽和他有孩子的？”
這話讓她一瞬間怔然，一時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或許，是我恢複了之後呢……”她說著，可連她自己都覺得解釋不通。
“如果真是恢複了之後，你會沒有任何印象嗎？”大少帶著絲絲笑意，點了點她有些發懵的腦子。
雲瀟有些領會到對方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我很有可能根本就沒跟他在一起過？”
這並非是什麽太重要的事，傅亦行也沒有追究她的過往，可既然能知道自己之前沒那麽傻，總歸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想到這，她茫然歸茫然，還是不自覺地勾起了笑。
她沒被傅薄俞碰過，也沒被老傅碰過，所以至始至終，她隻有傅亦行一個男人。
這個發現讓她一瞬間紅了臉，一時不知該怎麽麵對對方。
倒是大少心情極佳，他將她抱回了病床，低聲嘲弄，“現在還敢否認是我女人嗎？”
雲瀟咬了咬唇，害羞歸害羞，但她尚且還有幾分理智。
“我很高興我的生命當中到此為止隻有過你一個男人，但大少，捫心自問，最合適你的還是雲致禮。”她不該在這時候說這些掃興話，可她希望兩人之間可以坦白。
一如她願意坦率地表達出她的慶幸，也坦率地表示，依舊是雲致禮更合適一些。
在她信任的人麵前，她願意做一張白紙。
她的小嘴可以偶爾說出讓大少心頭一暖的情話，也常常倔強不討喜。
“合不合適我說了算。”他捏住了她的嘴，表情略略嫌棄，而後又道：“陳醫生說，你現在需要入院治療，否則病情會很快複發。我已經找了個理由告訴大家你住院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呆著，照顧好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雲瀟聞言緩緩皺起眉，“我很嚴重嗎？那你爸那兒？”她還是有些愧疚。
“不要再管這些。”大少認真對她說，“就算沒有你，老頭也會走到這一步的。而且，如今大家都知道老頭這次病發的誘因，你待在這兒，總比待在傅家遭人非議的好。”
一代梟雄為了年輕小老婆用猛藥，搞得心髒病突發送醫命懸一線，這是多麽聳動和諷刺的新聞啊。
雲瀟光聽著，都能想到會有多少髒水和難聽話會潑到自己身上。
這樣一對比，住在醫院反倒能清閑許多。
幫她解了心結，大少又在醫院稍稍留了一會，便回了傅家。
送醫的路上太匆忙，雲瀟沒有手機，隻能無聊換著電視台。她的情況大多數時候是清醒的，其實她也並不太能明白為何非要住院的理由。
不多久，一名戴著厚重眼鏡的樸素護士和尹從正進了病房，他們提了點吃的，都是些養胃的粥。
“傅小姐，傅少沒有交代你的口味，我隻能看著合適的各買一點，你先吃著墊墊肚子。”
這名小護士雲瀟記得，名字叫季靜，之前住院她也常常出現。
雲瀟看著二人手裏一堆的食物，也是覺得慚愧，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疑惑。
“靜靜，你好像一直都是叫我傅小姐的。但我的病曆卡和床號上，全部都是寫的雲瀟啊。”之前她覺得是大少故意隱瞞了身份，如今再想起對方也是出身九院，或許已經也認識她未可知。
季靜聽她這般說，顯示是微微一愣，而後推了推眼鏡，淡淡解釋道：“可能是我口誤了，不好意思雲小姐。”
雲瀟沒那麽好糊弄，再結合上她剛剛的反應，心中便更加確定。
“你之前在九院就認識我是不是？”她問對方，繼而又轉頭問尹從正，“傅薄俞給我在九院用的假名，是姓傅嗎？”
大少說過她的名字這三年病曆空缺，那傅薄俞肯定是用了假名了。
雲瀟的猜測沒有錯，尹從正聞言挑了挑眉，然後格外騷包得從一旁站了起來。
真是太打臉了，原來康健一直藏著一個重要線索，他這個院長居然絲毫不知！尹從正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季靜，而後大手一摟攬住了對方的肩，親密笑道：“靜靜，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點工作上的事想要和你談談。”
季靜明顯一僵，秀眉忍不住蹙了蹙，強裝鎮定被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