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太胡來了。

  除了傅薄俞和沈如知以外,沒有人看到老傅當時的樣子。


  大家紛紛趕到時,人已經被推進了搶救室。這不是老傅第一次送醫,卻絕對是醫生進出搶救室時表情最嚴肅的一次。


  每一次手術室大門的開合,都牽扯著傅家眾人的心。


  君君年紀小,等到淩晨一點實在熬不住靠在四太太懷裏睡下了。


  傅亦行的姍姍來遲沒有引得眾人不滿,大家都知道他送雲致禮回家了,到的遲也算情有可原。


  眾人這般苦等到天色微亮,手術才正式結束了。


  傅家眾人等了一夜,實在熬不住時便靠著凳子微眯,隻是滿心焦慮也無法真的入睡,皆是疲憊不堪。將近9個小時的搶救,即便是醫生出來時,也幾近虛脫了。


  在場眾人中,也就傅家三個兒子狀態好些。畢竟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熬了一夜算不了什麽。


  “我爸怎麽樣了?”三少連忙上前打聽。


  微微的吵嚷聲驚醒了傅家眾人,大家紛紛從位置上站起,一起圍住了上去。


  主刀醫生疲倦地揉了揉臉,而後皺眉開了口,“上次傅先生入院時,我的交代你們有好好照做嗎?為什麽又任由著他胡來了?”


  他這話是衝著幾位太太說的,臉上的不滿也很明顯。


  三太太顯然一愣,困惑皺起眉,“醫生,您這是什麽意思?”


  大夫抹了把臉,也沒有隱瞞,“我說過的,以傅先生這樣的心髒狀況,已經不能在性生活方麵太勉強了。他這又是大補,又是用藥的,不是胡來是什麽?”


  眾人聞言一怔,皆是有些難以置信。


  “還有,這次送醫的時間也太晚了。如今手術勉強算是成功了,但能不能挺過這一關,還看傅先生自己。另外你們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即便是他醒過來,也不一定會留下後遺症。”


  醫生這般說著,便是累得坐到了地上。


  他向眾人揮了揮手,勸道:“你們家屬也等了一晚了,先回去休息吧。傅先生會被送入重症監護室,你們這麽多人一直留著也沒用。回去休息一下再來吧。”


  說完,他便自己自地合上眼,顯然已經累得不行了。


  傅家眾人見狀不敢多做詢問,也不好意思詢問。


  老傅突然病發是因為房事,這讓大家都有些暗暗羞憤,實在是覺得丟人。


  不多久,老傅從手術室裏被推出。


  畢竟是還沒出鬼門關,他一張臉蒼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這位曾經在商場叱吒風雲的大佬,在病痛麵前,也不比勞苦耕作的農民好上多少。


  眾人跟了一路,直到被攔在了監護室外,才一起回了傅家。


  離除夕隻有兩天了,這個年恐怕是過不好了。


  傅家眾人回去後草草用了早點,便先各自回去補眠。


  傅少先去了雲瀟的房間,見她依舊睡著,便回自己房間洗了個澡。從M國飛回來需要十多個小時,他和雲致禮在飛機上睡了一路,所以即便熬了一夜,精神也算還好。


  傅恒連夜送醫的消息不脛而走,已經有多加門戶開始報導。畢竟傅家一大堆人進出,想瞞也瞞不住。


  傅亦行洗完澡出來時,就迎來了第一波客人。


  來人是雲致禮,老傅出事,雲家也必然得到了消息。如今讓她過來,一是為了關心,二也是方便她和傅家培養感情。


  雲致禮一到,下人就很懂事地去通知了傅少,之後就識趣閃開沒有再做電燈泡了。


  這時候,雲瀟剛從睡夢中醒來。


  許是藥效太重,剛醒來的一瞬間,她的腦袋依舊十足昏沉,全身餘韻未消,依舊有股隱隱的騷動。


  她茫然望著天花板,直到稍稍移動嬌軀下身傳來異常感覺之後,雲瀟才猛地驚醒坐了下來。


  柔軟的被子落下,光潔的肌膚在接觸到空氣時本能的戰栗。


  她看像是傻了一樣看著自己,而後瘋了似得衝進了廁所,趴著洗臉台吐了許久。


  她和老傅睡了。


  終究是走到這一步了。


  這道坎,就這麽算是過了嗎?

  雲瀟問著自己,卻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哭得滿目血絲。


  她的身體還留下不少情欲的痕跡,甚至連她的雙腿,都酸地無法直立。這些都是老傅造成的,一想到這,便又是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湧上喉間。


  但她已經吐無可吐,就連膽汁,都在剛剛幾乎吐地幹幹淨淨。


  她呆呆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會兒,而後麻木地開了淋浴開關。雲瀟已經顧不得手能不能打濕了,此時此刻隻想將自己徹底洗幹淨。


  她麻木地反複搓著全身,腦海裏卻不由自主閃現著老傅和她滾床單的畫麵。極度的惡心讓她一瞬間胃部痙攣,雲瀟不由自主地痛苦彎曲了身子,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讓她痛恨這個世界。


  為什麽?

  為什麽她非得遭受這一切?

  她死死抵著胃,忍到臉色蒼白幾乎快要脫力的時候,痛楚終於稍稍減輕了些許。


  雲瀟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經在水裏泡了多久,隻知道回過神時,浴缸裏的水早就滿了出去,甚至從大開的浴室門流淌了出去,連帶濕了大片臥室。


  因為已是冬季,傅家臥室的地板裏都鋪了厚厚的地毯。小麵積濕了倒還好,大麵積弄濕便隻能請下人來處理了。


  雲瀟關了水,蒼白著臉從浴缸裏爬了出來。


  她麻木地擦幹自己換了身衣裳,而後艱難且緩慢地出了房間。


  平日裏這個時間,大家都應該已經吃了早飯,圍著老傅在大廳裏聊天了。


  雲瀟不敢去想關於老傅的一切,因為不過想到這,她就已經迅速湧上嘔意,之後緊隨而來的,又是胃部一陣劇烈疼痛。


  這樣下去不行。


  即使不惡心死,胃痛也能將她折磨死。


  雲瀟強忍著痛苦,扶著樓梯一步一步挪下。


  然而平日裏的歡聲笑語沒有出現,老傅不在,其他人也不在。隻有似笑非笑的大少,以及,最最適合他的雲致禮。


  二人似乎在說著什麽,氛圍輕鬆親昵。


  這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雲瀟隻覺得心口重重一抽,頭部猛地劇烈疼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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