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雲家事故。
即便雲瀟沒提到雲致悠,但這件事還是扯到了對方身上。
這回換成了她沉默不語。
雲致悠突如其來的道歉反常是真,但究竟是不是對方做的,她實在無法肯定。可眼下最耐人尋味的,是老傅的表現。
他這麽問她,是否也想借此機會讓雲致悠走人,換回雲致禮?
雲瀟不能肯定對方的態度,隻能反問道:“她現在人呢?”
老傅回答道:“醫院。她的胃裏檢查出了安眠藥的成分。事發後我們得知她曾找過你,但在找她的時候,發現她也不省人事,所以就送去了醫院。她告訴我們,她是喝了書房裏的花茶才想睡覺的。”
這些都是事實,她卻沒有馬上表明態度,而是又問道:“那小真那邊,有什麽線索嗎?”
老傅聞言回答:“我已經讓人在查了,不過暫時還沒有。”
雲瀟聞言沉默了一會,緩緩開了口,“一切還得等小真那的情況了解了再說。”
光靠眼下這下證據,還不足以趕雲致悠回去。
這是她的言外之意,老傅聽得出來,便沒有再多追問什麽。但雲瀟在傅家的危險處境,還是讓老傅微微震怒。
這是他的傅家,可卻總有人在他手底耍手段,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小真的事件他不會就此放過,他會用這件事好好震懾一下家裏這些蠢蠢欲動的人。
這次的風波讓雲瀟有些惶惶,老傅不放心,終是讓人連夜將她送去醫院做了次徹底的檢查。因為顧忌到她身體情況,甚至還容她在康健住了一晚。
雲瀟睡了一會,直到被身邊輕微是騷動驚醒。
傅亦行已經擠上了床,一條手臂熟練地環著她的腰身。
她想他們一定是世上最慘的偷情男女,兩人相處躺的最多的,竟然是醫院的病床。最可悲的時,她竟然習慣了對方會在此出現,感覺好像病房就是對方金屋藏嬌的地方。
雲瀟拿手機看了眼時間,十二點,不算太晚,他們還可以談一會兒。
“我們要從哪件事開始聊?”她問他。
大少聞言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這麽沒情趣,開口第一句就是直入主題?”
雲瀟打了下他作死的手,回道:“不然呢?問你大半夜堵不堵車嗎?”
這話問題基本上就是廢話。傅亦行認真看了她一眼,而後將她摟緊,“我讓老五查了小真的情況,後來在醫療係統裏調出了一個信息。兩個月前,她被診斷為白血病中期。不是沒得救,但需要大把的錢,她治不起。”
所以,她收錢和雲瀟同歸於盡。
這話解釋了小真視死如歸的原因,因為她就算不自焚,也會被病痛折磨死。
雲瀟回憶起她蒼白消瘦的身軀,恍然大悟的同時也如釋重負。至少,小真並非因她而死了。
“可傅家怎麽可能會讓一個得了癌症的人進來?”這是一個很明顯的問題,能進到這種家庭,身體檢查是一定要的。
“你猜。”傅少賣了個關子。
雲瀟猜不出,傅家想對付她的人多的是。
“看在我今天差點又出事了的份上,你就直接告訴我是誰吧。”她想賣個萌,可一想到小真的死,她就滿心沉重。
“二太太。”傅亦行揭曉答案。
雲瀟聞言怔了怔,“是她?”
她雖詫異,卻並不驚訝對方的舉動。
大少卻回答,“是她讓人進來的,但小真之前做事的地方,卻是沈家。”
所以,真正想要殺她的人,其實是沈如知。
雲瀟聽懂了他真正想說的話,一時間竟是無言。難怪對方今天在房間裏一直追問她知不知道小真是受誰指使,原來不過就是做賊心虛。
可她不是一直以來都死心塌地要幫傅薄俞的嗎?為什麽直到此刻,卻突然改變心意了?
雲瀟也不明白對方到底在想什麽了,到底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那我爸媽的事呢?”她皺起眉,又問道。
傅亦行卻反問道:“你對你爸媽的事了解多少。”
對方的反問讓雲瀟怔然,過了一會兒才模糊道:“我隻知道廠裏起了火,不僅是我爸媽,還死了幾個工人。薄俞替我家賠了錢。”
大少皺了皺眉,對她的回答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這樣?”
雲瀟聞言心頭一沉,再也躺不住了。
她坐起身開了燈,皺眉開了口,“你知道的,對於之前的事我一直迷迷糊糊的。”
大少陪她坐了起來,沉沉對她道:“你爸媽工廠著火的事,是三年前Z省的一樁大案。此事涉及到你家私自改建農業用地,以及違規拉裝電線。調查的報告中表示,你家工廠之所以起火,是因為棉花倉庫起火,火勢迅速蔓延導致機器爆炸。”
雲瀟聞言心一抖,心中多了一絲慌亂,“這……我們家廠房不是自己建的啊,明明是向當地買的啊。”
她從來沒想過,她爸媽身上還背著這些罪名。
“向誰買的?”大少問她。
雲瀟再度語滯,“我不知道。”
“對,所以這兩條罪名還是得由你爸媽背著。”傅亦行告訴她,“據附近的民眾告訴調查組,你家的棉花倉庫之所以著火,是因為倉庫頂上的鐵皮破了,你爸找了維修工上房頂修補漏洞。而在修補的時候,上麵的火星掉落,不慎引起了大火。這其中,廠房及消防的不合規有很大的責任,另一個責任也在於你爸,因為他找的維修工人並不合規範。”
雲瀟不自覺地攥緊了被褥,一顆心也隨之擰緊。
“不可能的,我爸是個相當負責的人,不可能會這麽隨意敷衍的。”
傅少看向她,“這次大火中,除了幾名員工外,死的還有房頂的維修工。我看這件事情的通報和後續,因為這次大案的發生,Z省從省到鄉鎮有一大批官員下馬。”
雲瀟聞言痛苦閉起了眼。
“我不知道,這些我通通不知道。我究竟在幹什麽,為什麽這麽事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她不明白,即便自己再怎麽沉痛混沌,也不該對著一切模糊成這樣。
不僅如此,她還從對方話裏得出了一個隱藏的訊息。
這件案子牽扯如此之大,她還哪能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