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可愛的小嗜好。
再之後，雲瀟做了很長很長一個夢。
她的人生像一部黑白電影，這部電影起初很美好，滿是溫馨和甜蜜。再之後她癡戀上一個人，她用了自己全部的愛，結果卻換來了最沉痛的傷害。
之後，美夢破碎，終日終於沉浸在可怕的記憶裏。她試圖消除這段過去，她用盡了各種方法。
最後一次，她放火燒死了自己，了卻了這痛苦的一生。
這個夢痛苦且真實，以至於雲瀟醒來時，仿佛如置身於煉獄，熱得近乎無法呼吸。
然而，這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即便是醒來，夢裏的惡魔都如影隨形。
雲瀟看見了傅薄俞，看到他僵硬卻又微微猙獰的俊顏。他仿佛在大吼些什麽，雲瀟已經分辨。夢裏的恨意和痛苦帶出了夢境，雲瀟隻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鑿著她的頭，一下一下的，幾乎要擊碎她的靈魂。
隨後，她徹底昏死了過去。
再醒來時，雲瀟已經身在醫院。
陪在她身邊的還是沈如知，她的臉色並不太好，甚至還有些狼狽。雲瀟從來沒見過這麽失態的她，對方一直以來都像隻高傲的孔雀，自傲的很，幾乎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我怎麽了？”雲瀟虛弱開了口，打斷了對方的發呆。
沈如知被驚醒，回過頭沉沉開了口。“你房間著火了，可能是君君放煙火的位置離你那太近了，火星吹到你陽台那兒。”沈如知回答。
“是嗎？”雲瀟抬手揉了揉額頭，隻覺得格外昏沉。
“醫生說你吸入了太多濃煙，這兩天你得好好休息。”沈如知告訴她，“還有你的房間也毀了，需要家人重新處理。這幾天你先安心待在醫院吧。”
她將話交代完，又問雲瀟，“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幫你叫醫生。”
今天的沈如知，似乎格外的貼心。
以往她基本上都是隻做做樣子。
雲瀟搖了搖頭，“不用了。”她實在是昏沉的很。
沈如知沒有勉強，替她掖了掖被子，“有不舒服隨時告訴我。”
雲瀟迷迷糊糊，再次睡醒時，隻覺得肚子空蕩蕩的，餓得實在難受。
沈如知不知去了哪，她的手機也不在。雲瀟沒辦法，隻能按了護士鈴。畢竟是高級病房，護士很快就趕了過來。
雲瀟盡管有些難為情，但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請問有吃的嗎？”
眼下已經過了晚飯時間，醫院配備的餐食已經沒有了。
然而小護士很會做人，點了頭，“雲小姐你稍等，我去給你準備。”
雲瀟很尷尬，紅著臉道了謝。
她開電視看了下時間，趁著飯還沒送來去了趟老傅的病房。不巧的是老傅已經睡下了，雲瀟便又回了病房。
過了約莫半小時，護士提著東西進了房間。
“雲小姐，您的家人現在在車庫等您，您可以換衣服下去了。”她將東西遞給雲瀟，又道：“他讓我傳話給您，要您盡量快一點。他不想親自上來抓您。”
這話有些曖昧了，然而小護士卻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雲瀟驚愕地拆開袋子，隻見裏頭是一件護士製服。她拿著袋子猶豫了兩秒，最終還是去乖乖換上。
之因，護士最後傳的那句話，像極了某個人。
她直到她不該照辦的，可如果他真的親自上來了，那該怎麽辦？
雲瀟換了衣服，出來後小護士又遞了副眼鏡和記事簿給她，讓她偽裝的更徹底。
記事簿上寫著停車位置，她幾乎是茫然照做著。等到偷偷摸摸打開指定車輛時，才看見了一臉坦然的傅少。
她的猜測沒有錯，見他無恙她一顆心也寬了寬，故意冷了臉準備離去。
“你可以回去試試。”
然而這一聲不鹹不淡的威脅，頓時讓她頓在了原地。
在糾結了十秒後，雲瀟認命上了車。
“做什麽？”她壓抑著心中不斷蔓延的騷動，假裝冷靜開了口。
傅少卻轉過她緊繃的小臉，湊上前親了親她的唇，道：“元旦快樂。”
言畢，他開車離開了醫院。
雲瀟一路瞪著沿途的街景，街上的行人依舊不少，到處張燈結彩。她卻如夢如霧，腦子還不斷重複著對方那句元旦祝福。
很多年沒人對她說這句話了，就像上次的“聖誕快樂”，也隻有傅亦行一個人對她說過。
“去哪？”她問著，又揪著心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沒臉沒皮，我說了不和殺人犯來往你聽不懂嗎？”
傅少開著車眉都沒皺一下，他痞痞撇了撇嘴，甚至朝她吹個口哨。
“什麽意思？”她瞪他。
“你說本少沒臉沒皮，本少就表演給你看唄。”他回答。
她滿心的氣悶，賭氣道：“停車！”
“這可不行！”傅亦行看了她一眼，“一知道我出車禍就匆匆忙忙趕過來的人嘴硬什麽。”
雲瀟咬了咬牙，說：“誰說我匆忙趕過來的，我那是為了給老傅看的。”
“給老頭看你跑我病房來做什麽。”大少一句話，把她堵得啞口無言。
雲瀟憋著氣，不再開口了。
直到半個小時後，傅亦行將車停到了康健。
“來這裏做什麽！”雲瀟皺皺眉。
他沒回她，轉身從後座拿了件寬大的羽絨服出來遞給她。“穿上。這麽冷，你還真就穿個護士製服就出來了？”
雲瀟見狀心頭一熱，卻也更難受。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也尊重一下我的意見。我問你來做什麽，你就回答好好回答我。我說了不要再來找我，你就別來。你以為你比傅薄俞好很多嗎？你們根本就是一模一樣的人。”她咬著唇，似乎厭煩到好似要崩潰。
傅少卻隻是歎口氣，緩緩開了口，“你呀，真的是太別扭，太能自虐了。明明擔心我擔心的要死，為什麽還要整天說這些自己都騙不了還自虐的話？”
他的語氣極是無奈，但更多，還有一層讓她鼻子發酸的寵溺。
“我說過你的演技瞞不了我，還是說你真的喜歡自虐？如果你真喜歡被虐，本少可以把你這個可愛的小嗜好發揮在它合適的時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