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吃藥可以解決。
場麵一度尷尬而沉重。
首先打破僵局的，還是從外頭進來的傅薄俞。
“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麽。”他脫了外頭搭在椅子上，然後對沈如知道：“你先出去。”
沈如知盡管不願意，但還是識趣出了病房。
傅薄俞在床邊的椅子坐下，緩緩開了口，“因為你是老傅的福星。”
這個迷信的說法聽起來很可笑，但他一臉認真，並不像開玩笑。雲瀟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傅薄俞凝望著看起來還微微有些腫的小臉，回答道：“具體過程你不需要了解，但你隻要知道，有很多事在你和老爺子在一起的時候，我會讓它變得容易，反之則困難重重就可以了。”
簡單來說，她是否和老傅在一起，讓老傅覺得事關傅家興衰。
這個說法相當可笑，卻似乎又可以理解。
雲瀟不再說話，隻覺得對方背後這雙手手段多到可怕。
傅薄俞則將她的小手攥緊，沉沉出了聲，“老傅這兩年心髒不好，你隻要聽話，很快就可以結束這一切。”
雲瀟便抬起眼看他。
“所以，我必須要讓對方碰我，是嗎？”
這個問題是明知故問。
傅薄俞的目光閃了閃，深沉出了聲，“我比任何人都不願意別人碰你，但不得不如此。”
雲瀟垂下眸，“如果我實在做不到呢。”
他頓了頓，“那我會讓別人教你。”
她失笑，而後問對方，“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荒唐嗎？”
傅薄俞卻沒笑，平靜而執著開了口，“我從小到大的目標很荒唐，但不妨礙我努力去實現它。”
雲瀟聽懂對方的意思，不管如何，他都會不折手段達成自己的目標。
他伸手緩緩將她抱入懷，低沉道，“瀟瀟，不要放棄。如果你現在放棄了，那永恒的犧牲就沒有任何意義。”
他的話成功讓她平靜的內心深深一揪，甚至還有些許反胃。
沈如知不能明說的事，隻有傅薄俞才有資格直接提及。
雲瀟不再開口，隻剩絕望和漠然。
傅薄俞靜靜抱了她一會，這才離開換沈如知進入。
“我知道你擔心你弟弟，呐，給你。”她將電話遞給雲瀟，上頭顯示正在撥通尹禦的電話。
雲瀟迅速打起了精神拿過手機，點頭剛接了手機，傳來尹禦溫和有禮的問候聲。“沈小姐？”
“您好尹教授，我是雲瀟。”她連忙開口。
沈如知見她瞬間振作，幾不可見的閃過一抹冷然，轉身走出了病房。她在外頭等了一約莫二十分鍾回去，雲瀟已經掛斷了電話，正在窗邊發呆。
“尹教授這麽說？”她問雲瀟。
雲瀟的聲音裏難得多了一絲喜意，“雖然還是無法清醒，但各項數值都已經停止下降，已經算是有所進展。”
沈如知也笑了起來，“是嗎？那可真是一件好消息。”她收回手機，跟對方一起看著遠方。
這兩天來了場冷空氣，外頭又降溫不少。
盡管病房內有開暖氣，可雲瀟沒加外套隻穿了一身病服，看起來還是單薄的很。
沈如知替她拿了衣服加上，真的像個閨蜜似得開了口，“好好愛惜自己，你要知道，你和雲潛都是各自唯一的親人。他昏迷了三年你都沒放棄過，如今他已經有所起色了，你反倒要輕易尋死？難道你想要他醒來後發現，不僅是爸爸媽媽，連你這個親姐姐都不在了嗎？如果是這樣，他醒來又有什麽意義？”
雲瀟不知道這話究竟是不是出自對方真心，但這確實戳中了她的內心。
“我很想配合你們。”她低頭看了看冷的有些發僵的手心，麵無表情開了口，“但老傅的靠近真的讓我惡心。”
她告訴了沈如知她的困難。
這話她不打算告訴傅薄俞，因為她剛剛發現，原來不僅是老傅，就連傅薄俞的靠近也已經開始讓她產生不適。但衝著沈如知勸她的話，雲瀟願意告訴她。
沈如知聞言皺了皺眉，輕輕開了口，“我會在出院前，想出解決的辦法。”
這場話題到此便停下了，一連將近一周過去，都沒有人再提及。
因為沈如知變得忙碌，很少出現在病房，每每來了不到幾分鍾，就被接連不斷的電話催促著離開。直到可以出院那日，沈如知才仿佛得到了空閑。
下人已經提前收拾了雲瀟的行李去車庫，雲瀟好不容易等來了沈如知，便詢問了雲潛的情況。
沈如知笑了，“小祖宗，雲潛很好，不要太著急了，明天我就帶你去療養院好嗎？”她用手機撥通了尹禦的手機遞給雲瀟，“你可以自己問尹教授。”
雲瀟沒有客氣接過，親耳聽到雲潛最近的狀況不錯後，才放了心。
住院這麽久，對方一直沒將手機送來。她幾乎和外界隔絕。
沈如知伸手抱了抱她，臉色忽然變得認真了起來。“上次你說的事，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雲瀟一怔，變得麵無表情。
沈如知給她遞了兩顆藥丸，“這個可以解決你的困擾。”
雲瀟的表情有些凝滯，她甚至覺得自己可悲，竟然需要靠這種方式去獻身。
她收下藥，過了兩秒後才忽然出了聲。“是今晚嗎？”她問。
沈如知點了點頭，“9點後吃了它。”
雲瀟便不再多言，隻覺得荒唐可笑。
開車來接她們的是老宋，傅恒將老宋派過來，足以顯示他的重視程度。
雲瀟無聲望著車外的喧囂和車水馬龍，直到車熄了火，回到傅家這所牢籠。
老宋替她開了車門，雲瀟下來時，沈如知已經從另一側繞了過來。
對方替她拉緊了外套，輕輕開了口，“走，我們回家。”
沈如知已經盡量讓傅家顯得溫和，但雲瀟始終覺得荒誕。
兩人進了門，老傅就像從前一般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傅大少爺從禁足裏解脫了，正和周末從學業中解脫出來的傅念君一起玩遊戲。
小丫頭玩的樂不可支，還沒進屋就聽到她歡樂的喊叫聲。
四太太一直看著二人，滿臉的幸福和柔光。
雲瀟看著眼前，莫名的心頭一跳，隱約明白了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