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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一章 新仇舊怨,背後發涼

  正在秦陽看著水鏡,琢磨著是不是再想辦法插手一下的時候,青鸞飛了過來。


  青鸞落在飛舟上,自顧自的坐在秦陽旁邊,望著水鏡裏的畫麵,嘖嘖有聲,而後看了看秦陽,又嘖嘖了兩聲。


  “青鸞姐,你這什麽意思?我好不容易,經曆千難萬險,死裏逃生,你怎麽這幅表情?”


  “別看了,跟你沒太大關係,這種事你也插不上手,沒看我們誰都沒插手麽。”


  “這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新仇舊怨唄。”青鸞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


  “能說說不?我剛才還想去幫忙,幸好我放出去的是分身,不然的話連我也打死了。”


  “當年殿下外出遊曆的時候,就跟三眼妖母有過節,打過好多次了,互有勝負,後來殿下出嫁的時候失蹤了,等回來之後,當年的事,早就忘的差不多了,誰想到,三眼妖母膽大包天,竟然不要臉的跑到殿下眼皮底下擄人,這新仇舊怨一下子炸開,你說殿下能心平氣和麽?

  就是沒想到啊,三眼妖母的實力竟然暴漲了這麽多,還成了龍裔,不過沒關係,殿下的實力也不弱於她,而且還有諸多寶物護身,不會出問題的……”


  青鸞頗有些感慨,但對嫁衣卻依然很有信心,根本不擔心。


  秦陽在一旁幹笑,嫁衣的實力,耽誤了那麽多年,最開始的時候,的確有些衰弱,後來服了那顆獻祭了大蟲子所化的奇異果,已經可以說是恢複了。


  再後麵又經曆念海等一係列事情,她的實力早已經遠超當初剛見到的時候,具體多強,秦陽也不知道。


  而三眼妖母呢,本身因為血脈的問題,實力進境緩慢很多年了,如今看她這幅模樣,明顯是打著放棄自身血脈的想法,變成龍裔變的非常徹底。


  雖說是後天轉化成的龍裔,用的卻是真龍的精血,縱然比不上真龍的第一代直係後裔,也能比得上第二代了。


  失去了血脈的限製,往年的積累,立刻讓她厚積薄發,短時間內實力暴漲也是必然,若是沉澱一些時日,她的實力應該還會有一段時間,可以繼續飛速攀升。


  這就是妖族為什麽這麽看重血脈,尊崇真龍的原因,說到底還是為了實力。


  秦陽笑的有點尷尬,他還以為是因為他被擄走了,嫁衣護犢子,才幹的這麽狠,原來是早就有恩怨。


  放眼望去,目力所及,所有稍稍不錯點的山頭,都被搬空了,整個三眼妖族的領地,算是廢了,過個百十年,說不定才能稍稍恢複一點點元氣,想徹底恢複到原來的氣象,起碼要苦心經營個千八百年。


  比自己狠多了,自己都幹不出來這種事,想都沒想過。


  當然,這主要是因為沒這個力量,也沒這個人手。


  “話說,青鸞姐,你們就這麽看著,她們要打到什麽時候,分出個生死,你們也不插手麽?”


  “插不了手,幫誰都不行。”青鸞隨口回了一句,而後才像似想起了什麽:“咦,對了,三眼妖母說的是真的?她把你放了?你不想回來?”


  “聽她瞎扯,我幫了她點小忙,她在極北冰原把我放了,在那破地方,窮山惡水出刁民,連律宗的禿驢,都窮的想要打家劫舍,要不是有墨陽找到我,我能不能活著回來還不一定呢……”


  “哼,你又滿嘴胡扯,律宗的大和尚,最是嚴守宗規,死板不知變通,他們才不可能去幹打家劫舍的事,肯定是你招惹那些死腦筋了。”


  “哈……你說的對,可能是墨陽不小心惹到他們了吧。”秦陽幹笑一聲,看青鸞沒注意到“幫了點小忙”這幾個字,暗暗鬆了口氣。


  萬一讓青鸞她們知道,是自己帶著三眼妖母一路走到最後,跟著劃水,還能在應龍拿寶物塞他嘴的時候,雨露均沾的得到了好處,變成了龍裔,以至於現在能跟實力大進的嫁衣打的難分上下。


  有些時候,比如現在,女人就是不講道理,腦回路也很神奇,讓你完全想不到,她們會從一大段話裏,或者完整的句子裏,摘出來一段,當做所有的重點,雖然這一小段的意思,可能跟真正想表達的意思南轅北轍,但你就不能否認,這一小段就是你說的。


  同樣,一件事裏,摘出來一小段,你也不能否認這就是你幹的。


  萬一在人家怒火上頭的時候,他之前幹的事,說不定就會變成,你幫著一個外人,化為龍裔,反過來對付自己人。


  雖說被幹掉的可能不太大,但被記小本本的概率絕對無限高。


  被記小本本,還不如被幹掉算了,省的提心吊膽,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就會被人拿出來,成為你妥協的把柄,畢竟到了那個時候,原本那一小段斷章取義的話,就會變成真的了。


  想了想,秦陽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看著水鏡裏的戰鬥。


  看樣子是不分上下,分勝負都很難了,分生死更不可能,那就讓人家倆老對手去打吧,反正他也沒轍。


  青鸞看直播看的津津有味,也可能是根本不太關注秦陽脫困的細節,隻要人活著就行,也沒有再問別的什麽。反過來是秦陽問了她很多事情,他被擄走之後發生的事情,青鸞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一遍。


  他們就這麽等了足足一天的時間,戰鬥才結束了。


  不是因為二人分出勝負了,而是因為有別的妖族強者來了,被迫停下了戰鬥。


  秦陽拿腳後跟的厚繭都能想到,那些妖族的強者,之前還一直忙著辦喪事呢,壓根就沒想跟人族的軍隊交手,現在忽然來了,也絕對不是為了幫三眼妖母。


  去了那麽多人,全部死完了,隻有妖母回來了,而且成了一位強大的龍裔,這些家夥要是不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不想將三眼妖母抓回去倒吊起來放幹鮮血,秦陽都敢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果然,二人的戰鬥結束,人族的大軍開始後撤,而新趕來的妖族強者們,一點追上去幫妖母搶回那些靈山的意思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人族大軍到妖國的地盤拆遷,完了大搖大擺的走了。


  秦陽遙望著妖族所在的方向,默默替那些妖族強者捏了把汗。


  三眼妖母的實力暴漲,現在又是處於已經爆炸的狀態,希望那些家夥能帶著眼睛出門,就算沒腦子,也應該能看到三眼妖母的臉色已經黑的快滴出黑水了。


  能修煉到這種地步不容易,全身都是好材料,被妖母打死了怪可惜的。


  秦陽跟著青鸞回去,隨軍折返,嫁衣現在還沒空理他,忙著整理收獲呢。


  看軍中上下一片喜慶的氣氛,秦陽就知道這些混蛋,肯定大賺了一筆,跟著嫁衣打仗,立功了不說,能得到好處才是最實在的。


  尤其是看到幾個熟麵孔,喜滋滋的抱著一把把小壺,臉上都笑出褶子了。


  那些可都是三眼妖母領地的靈山,縱然不是靈氣濃鬱的靈山,起碼裏麵也有足夠多的資源,全部都是妖國特產,放到人族領地,價值連城啊。


  不,這壺中天地裏的靈山,本身就是城。


  估摸著嫁衣說現在要去滅了妖國,這些家夥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看著那些將士臉上露出的憨厚笑容,秦陽忍不住感歎,人族最樸素的價值觀啊,誰能讓我吃飽,誰能讓我發財,就聽誰的。


  嫁衣這一手玩的好啊,她的行為說直白點,就是公報私仇,可是現在,拆遷來的好處,起碼分下去了九成。


  後麵誰要是敢在這件事上嚼舌根,得罪的可就不是幾百幾千個人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吃到嘴裏的東西,想讓人家再吐出來……


  唔,活著不好麽?

  大軍後撤,離開了妖國的範圍,又回到了名義上在大燕神朝借來的地盤,大軍駐紮在這裏不走了。


  而大燕那邊呢,看大嬴撤了,生恐被人背後捅刀子,也撤了回來,繼續跟大嬴扯皮,說好的借,總該還了吧,畢竟咱們都是受害者雲雲……


  說這話的大燕使者,自己都不相信大嬴會吐出來吃到嘴裏的肉。


  但繼續打吧,大燕也不想打了,大嬴軍中,士氣如虹,現在正恨不得再來打一場呢。


  而大燕呢,國境線跟妖國連在一起的地方,實在是太長了,而且大部分地方都沒天險,現在那些忙喪事出來的妖國大族,正想著趕緊結束戰鬥,好回去找三眼妖母呢。


  出來就按著無心戀戰的大燕一頓胖揍,將大燕按回去之後就罷手,回去處理妖國的事。


  所以近期,應該是沒什麽仗可打了。


  回來之後,秦陽找了個由頭,將三眼妖怪一腳踹了出去,目視著失去記憶的三眼妖怪,驚疑不定,卻還是抓住機會就跑掉,秦陽也算是徹底恢複到了鹹魚的狀態,傷勢徹底恢複了,卻還有被的事情出現了。


  每天要做的事,就是修煉一下,給海眼增加庫存,參悟一下白玉神門,爭取將推開白玉神門的進度往前推一推。


  雖說現在連百分之一的進度都沒,而且進度巨慢,可終歸還有。


  至於加二十的黑玉神門,算了吧,秦陽已經決定了,以後將黑玉神門當法寶用,什麽時候碎了什麽時候算完。


  閑下來了看看書,找軍中的人扯扯淡,找青鸞這個混子聊些以前的事情,一晃十幾天的時間過去,忙完了事情的嫁衣,終於想起來秦陽了。


  “妖母心狠手辣,歹毒非常,她怎麽會任由你自由活動?她動了什麽手腳?”


  嫁衣第一句話,就讓秦陽感覺一陣幹笑。


  “怎麽?她用了什麽惡毒手段,不能說?早知道當日就應該不計代價,讓她隕落當場!”


  嫁衣眉頭微蹙,眼睛裏的殺氣往外冒,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


  “其實也不是,這個事說起來很複雜。”


  秦陽說自己利用三眼妖怪,忽悠了三眼妖母保命,後來又被逼著去應龍龍塚,如何如何,最後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跟三眼妖母達成了交易,合作活了下來。


  三眼妖母得到了好處,自己也治好了傷,巴拉巴拉……


  一段故事說的跌宕起伏,最後又因為心生善念,選擇了幫應龍一把,所以好人有好報,活著出來了,如何如何。


  聽秦陽說的數次陷入絕境,嫁衣對妖母的火氣也慢慢的消散了。


  “人活著回來了就好,至於妖母,算她運氣好,下次她就不可能有這種好運氣了。”


  “其實也是運氣,我正想來問你件事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應了應龍,自然就要做到,魁山屹立不倒無數年,可曾孕育出山鬼之類的生靈?”


  “絕無可能,上古之後,已無山鬼孕育的條件,不過,魁山的水很深,其內有潛修的大能,還有一些恐怖的絕地,大嬴神朝的疆域,雖說是將魁山包裹其中,卻也對魁山涉足不深,嬴帝都沒有投入太多精力,一直是任由其保持原樣。


  你要是想將應夫人送到魁山,倒也不是不行,隻是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卻也未必。”


  嫁衣說的很模糊,秦陽知道,這不是有意隱瞞什麽,而是她也不太清楚。


  “不管了,這裏沒我什麽事,我先去辦了這件事再說,省的日日惦記著。”


  秦陽也沒轍,不管會帶來什麽變化,他也隻能將應白送到魁山,整個大荒,目前可能也隻有魁山,能承載應白。


  隻要那裏沒有山鬼,應白接管魁山應該就沒什麽難度,當年的昆侖山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有什麽東西,應白應該也能應付的來。


  還是先跟應白打好關係的好,以後魁山有什麽變化了,最先知道的,肯定是應白。


  告別了嫁衣,秦陽離開軍營,一路南下,直奔魁山而去。


  這麽急著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當然是主要原因。


  除此之外,還有個不重要的次要原因,這些天總莫名感覺後背莫名涼涼的,尤其是聽到軍中的混蛋,你說壺中天地裏開出來一條礦脈,他說裏麵有一座藥山……


  這種背後發涼的感覺尤為清晰。


  腦子裏也總會胡思亂想,妖母萬一會覺得她的領地被踏平,是因為嫁衣要來救他,而嫁衣指不定也會覺得你竟然幫妖母那個賤人。


  說不定不會被嫁衣記小本本,也說不定會被紅了眼的妖母一爪子戳死。


  想想算了,不能再鹹魚下去了,我秦有德的信譽一向是金字招牌,辦事幹脆利落,從來不拖遝,還是先辦事吧,不能砸了招牌。


  至於好久不見的諸位,山水有相逢,咱們改日再續,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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