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問題
朱紅連忙解釋起來:“清淺,你別這麽想,其實你爸他……”
“就直說吧!”
付清淺已經受夠了那些糾纏不清的東西,這次她做出的反應迅捷無比,要超過以往那些糾結的態度許多。
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不願意再被一些語言給左右。她曾經想著自己能夠按照別人的想法去成全、委屈自己,卻發現到最後變成的結局,卻一個一個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於是她決定自己主動提出一個決定性要求。
“要讓我想辦法勸盛世倫幫你們也行,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她麵色平淡,但眼神卻已經說明了內心的翻湧不定。
朱紅沉下去,問道:“什麽條件?”
多少有些年紀的差距,相比起付清淺的躁動不安,朱紅簡直沉穩了太多,十足像一個看透世事的化外之人。
付清淺低下頭去,眼睛裏露出堅決之意:“我希望紅姨可以如實的告訴我,盛世倫的身份。”
“什麽、什麽身份?”
“他……是不是您的兒子?”
付清淺眼睛都不眨一下,隻怔怔的看著朱紅,期待著回答。
朱紅原本自然的身子忽然晃動了一下,十分的出乎意料。
她往後退了兩步,神色詫異:“清淺,你……”
付清淺撇開頭去,這樣尷尬的場麵她也十分害怕,但是終歸自己內心做過抉擇才會如此坦然的問出來,於是便強忍著淡定解釋道:“那天你去盛家找盛世倫的時候,我在外麵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說罷後,她沉默下去,隻等待朱紅答話。
仍然是一段無聲的沉默,兩個各自心思無數。
“清淺,你聽我解釋……”半晌後,朱紅眼神躲閃,不太敢再那般坦然的直視付清淺。
“我不會逼迫你什麽。”付清淺直接道,她想的很直接,也不想朱紅抱著複雜的心情去闡述這件事情的真相。
他低下頭,咬住下唇,想了許久,才喃喃解釋道:“紅姨,你是我很尊敬的人。但是這樣的事,我終究還是明白她意味著什麽。”
隨後她又皺起眉來,歪起腦袋認真說道:“本來我覺得,你能如此的理解我,我十分感動。你願意相信我,我以為是真的願意相信我。有些事情的細節我沒有跟您講清楚,我反倒很是自責,但是卻沒想到……你瞞著我的更多。”
付清淺瘋狂抑製著自己內心的怨恨,但終究還是稍稍泄露出來那些忍不住要將罪名強加到朱紅身上的心理。
她受了多少委屈即便不去追究,心裏也是有數的。不去計較隻不過是是因為,根本沒有去斤斤計較的實力罷了。
她最不能理解的便是朱紅將這件事情瞞著她,她估算著是自己把事情坦白給朱紅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麽,因此找個機會去聯係了盛世倫。
但這樣一來,付清淺對朱紅的愧疚忽然間就蕩然無存了。
她很害怕,自己便這般成了朱紅的自保工具了。
朱紅眼神無奈,隻不甘心的歎息:“孩子,希望你要理解我,我不是不能告訴你,是不敢。”
“我也正是明白這個道理,才會這樣說的。”
付清淺知道現在對於自己最重要的,不是朱紅為了大局而去掂量的出來的話,她隻想知道事情的本質,最終的原因。
“如果想要我配合你們去說服盛世倫的話,就請配合我,把你們直接的關係,一同說出來吧。”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許久之後,她才終於緩緩彈出一口氣:“好吧,我就告訴你吧。”
“其實盛世倫……他……確實是我的兒子。”
付清淺忽的一下皺起眉來,雖然之前便偷聽過一二,但是親自承認之時,總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驚訝之感。
她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微微帶著些激動問道:“我爸和姐姐,他們都知道麽?”
望著付清淺期待的眼神,朱紅遲疑片刻後,緩緩搖頭:“他們都不知道,不然的話,也不會輕易讓你和我單獨交涉了。”
付清淺點著頭,神思疑慮。
朱紅想伸出手去:“孩子,你不用太緊張,我不會去害你的。”
但付清淺隻是躲開,朱紅亦覺尷尬不再靠去。隨後輕聲歎息。
“對不起。”付清淺低下頭去。
她現在不能相信朱紅,她知道,若是不將自己的態度說清楚,不讓朱紅意識到自己對事情的在意程度,很有可能接受不到正確的訊息。
但她這才明白自己,終究在本意上,隻不過是喜歡了朱姨的好。
但是在內心裏麵,她還是始終沒有把朱紅當作是自己付家的人,從這一點上她又不得不為朱紅感到委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便也不由得道歉。
“我還有一個問題。”她狠下心來,繼續問。
“你問吧。”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如何演變成了今天這個局麵,但是我想知道……”
付清淺說著,腦子裏浮現的滿是自己第一次遇見盛世倫的時候,感受到了人間殘酷的地獄。
“盛世倫會如此對我,是因為您嗎?”付清淺抬起頭來,他想起過盛世倫說過要接近付家,是為了要摧毀付家。
但是如今受害者似乎最深的自己,付家卻並沒有收到盛世倫明確的針對,她感到極其不公平。
而越發這樣想,就越能證明,是朱紅在利用自己當做擋箭牌了。
盛世倫既然是要報複付家,但是唯一跟盛世倫有關係的就隻有朱紅了。
朱紅也遲疑了許久,眼神飄忽,才點頭答道:“應該是的。”
“為了報複您?”
“我曾經……拋棄了他。”朱紅說著,臉色萬般後悔莫及。
付清淺有些不耐煩:“但是他不是都已經和您見過麵了嗎?”
“孩子……”
“為什麽不把該做的都做了?”付清淺不依不饒,忽的有些失控。
朱紅很少會覺得,付清淺像今天這樣冷漠。
她仿佛是在控訴朱紅,將一切的災禍帶給了自己這樣一個與事情無關的人。
又或許是說,付清淺根本就不願意為了一個朱紅去抗下罪責,她原本以為是為了自己的姐姐承擔這些,卻不想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