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托付
付清淺發誓這輩子沒見過一個比盛世倫更賤的人了,說不定以後也遇不到。
比起對盛世倫的憤怒,她更在意喬以琛的態度。
偷偷的瞄過去一眼,喬以琛的眼神卻是微微木訥,似乎並不太理解盛世倫嘴裏所說的“奴隸”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不管喬以琛終究會不會表示在意,付清淺都會預感到這段恥辱將會一直陪伴著她與喬以琛相伴的路程。
但下一刻,那一隻手臂卻讓他徹底驚訝了。
如同通往某處彼岸的橋梁一般堅固,橫在她和盛世倫熾熱與深寒交織的目光之間,打破了一切虛空中的寧靜。
“盛先生,現在清淺是我的女朋友,若是你們以往有什麽過節,或許可以說與我無關,但是現在的話,多少要衝撞她也先問過我的意見吧?”
付清淺一怔,呆呆的看著喬以琛堅固的眼神。
他沒有被盛世倫的話挑釁,甚至在一番思索後下意識的護住自己,她踏實的感覺到在這雙羽翼下厚重的安全感。
而盛世倫微微皺眉,卻是滿臉不屑。
他也不知是要故意氣喬以琛還是怎樣,偏偏喬以琛主動出麵,他倒是收起來那種敵意的眼神,反倒變為輕蔑。
之後卻又故意無視掉,反倒是湊過來付清淺的麵前來,壓低聲音挑眉道:“平常看你性子執拗,裝得清純淡雅,卻不想骨子裏可真是個騷貨啊。”
“你可別出言不遜!我究竟又是哪兒得罪你了?”
付清淺咬牙,隻想轉身離開,若不是怕盛世倫此次有備而來,趁著還能有機會阻止而呆在他麵前,她可能掉頭就走了。
而一旁的喬以琛握拳,付清淺發覺,卻連忙伸出手暗中將他給阻攔了。
她可絕不是心疼什麽盛世倫,而是害怕喬以琛因為激動做了什麽事情,惹出和盛世倫的矛盾,之後又會惹出一堆事端。
她可算是怕了盛世倫。
“這和你無關,他這個人不過就喜歡做這些無聊的事情罷了。”付清淺在喬以琛耳邊說完,微微點頭。
見盛世倫又不直說自己的目的,又死纏爛打,付清淺倒是不耐煩起來,從沒見過這麽不利落的盛世倫。
“你要是沒有事情的話,你就離開。如若你非要在這裏,我可以和喬以琛離開。”
“嗬,以前還喬醫生喬醫生的叫,現在倒是不避諱了。”盛世倫沒心沒肺般的,竟是少有的吊兒郎當起來。
似乎站在現在的付清淺麵前,他倒有了些無賴的氣息。
付清淺害怕盛世倫現在看起來好惹,待會兒又會出什麽幺蛾子,便連連咬唇,拉起喬以琛:“我們走。”
“等一等。”
出於對這個定時炸彈般的威脅的畏懼,付清淺還是站住了腳步。
“盛星瀾被我趕出去了。”盛世倫麵容忽然平靜了許多,似乎在看見付清淺緊緊攥住喬以琛的手的時候,內心的冰涼氣息一下子蔓延到了臉上。
“什麽?”
“趕出盛家?”付清淺側目,隨即轉過身來。
一旁的喬以琛也是不明就裏。
“你……”
“你不是說她對了你做了那種事情麽?現在好了,你差不多可以覺得有些平衡了。”盛世倫說著,攤了攤手,仿佛是分手的戀人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付清淺眼珠子一轉,連忙表明了立場:“我隻是告訴你這些事情的真相,你別把一切推到我身上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自己去負責吧!”
“還有,我曾經對你隱忍不過是因為想為了讓我姐姐幸福,但現在你既然已經和姐姐解除婚約,我也就不會再把你當姐姐看待了!我和喬以琛過得很好,請你不要再做缺德的事情!”
盛世倫吃驚,缺德這種詞,付清淺可從不敢用來形容他。
而若是以往的盛世倫,付清淺說出這個詞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下場有多悲慘了。
此刻,卻仿佛稍稍不同了。
付清淺再次拉起喬以琛的手,盛世倫陰沉下臉色道:“我讓盛星瀾走,不過是我自己的選擇,並不是因為你。”
付清淺心想著“如是便好”,隻想離開,盛世倫卻仿佛仍然不甘心,繼續不依不饒:“姓喬的啊,你可想清楚了,這麽一個女人。”
這一次,他倒是喊話給喬以琛。
“怎麽了?”喬以琛臉色卻顯得很不好惹,他已經忍耐許久了。
“我可是早就睡過了的,告訴你,一點兒也不刺激。一回生二回熟,馬上就會消失新鮮感的。”
盛世倫說完,竟然冷笑起來。
“你……”
付清淺氣得直想去撕他的臉,喬以琛還是攔住了她。畢竟在這種公共場合容易被人看到說閑話,付清淺激動起來還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而且雖然當時你急切的跑去醫院看她,但不得不告訴你,孕檢報告我看過了,那孩子是我的。”盛世倫說著,對喬以琛嘴角一勾,眼神意味深長。
付清淺一怔,原來盛世倫知道這件事情。她還以為盛世倫依舊被蒙在鼓裏,至此一刻,她似乎才有些懂剛才盛世倫表現得如此緊張的模樣是為了什麽。
分明就是在乎她,付清淺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可怕。
但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她確實因此而心情複雜起來了。
看著盛世倫怪異的模樣,付清淺低下頭,神情凝重。
這時,喬以琛最微微一笑:“謝謝你的好意提醒,但是我並不在乎。”
“我愛的不是別人,是付清淺;我所在意的不是她的過去,而是她的現在和未來;我想要得到的,也不是她給我生的孩子,而是她托付給我的一生。”
喬以琛的話,一個字一個字打擊在盛世倫心上。也透過耳畔,傳入了付清淺的內心裏。
她詫異的看著喬以琛,他是那般認真,比在醫院裏給病人看病時,更要認真幾分。
這麽踏實的一個人,她真的可以托付,付清淺覺得。
而盛世倫的出現,卻莫名仿佛是在將她托付出去一般,付清淺心中的儀式感就這般悄無聲息的進行了。